安苒看着地上脸色煞白的王红兵，像是发泄了恨意一般，心里顿觉痛快不已。
一半为了蒋卫华，一半为了自己和原主。
上一世，王红兵可没少欺负原主，甚至还有一次，差点强要了原主的身子，幸好被半夜里出任务回来的程朔所救。
也因为如此，程朔成了原主心中唯一的温暖。
可惜，后来直到原主去世，两人也再没有交集。
安苒蹲下身来，轻蔑地对王红兵道：“有什么不服的，尽管来找我。
我倒要看看，公安到底是把我关起来，还是给你治个流氓罪。
不过，你应该也没机会再蹦跶了。”
说完，安苒就站起了身，满脸厌恶地看着他。
闻言，王红兵就是一惊，安苒说的什么意思？
王红兵吃力地撑着自己爬起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根扁担，朝着安苒就砸去：“臭娘们，我迟早让你躺在我身下求……嗯！”
安苒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王红兵的动作，抬起手正想回击，一道人影袭来，只听王红兵闷哼一声，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脸色一变，唇边溢出了一口血来！
安苒回头一看，竟然是程朔来了，他的腿还保持着踢出去的姿势。
只见他满脸寒霜，看着王红兵，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薄唇轻启：“你最好，试试。”
见到程朔，安苒有一瞬间的心虚：“你……你怎么来了？”
程朔抿着唇，将安苒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然后指着王红兵对身后的两个人道：“公安同志，他就是王红兵。”
安苒这才发现，程朔后面跟了两个公安。
看来，举报信起作用了。
面对两个公安，王红兵终于慌了起来：“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爸可是王成！”
两个公安对倒在粪水中的王红兵面露嫌弃，没再给他拒绝的机会，用手铐铐住他的手，鄙夷道：“有人写举报信，告你乱搞男女关系，还涉嫌强暴妇女，任凭你爸是公社书记也没用。”
说完，把王红兵从地上拽了起来，为了防止他乱嚎，用栅栏上搭着的擦拭猪圈的抹布，往他的嘴里一塞，就推着他走了。
王红兵看着安苒和程朔，双眼都瞪红了，嘴巴呜呜着，却无济于事，只能被公安同志给推着走了。
在这年代，闹到了公社，又是这样的罪名，死刑是逃不掉了。
送走了王红兵，安苒立即看向蒋卫华。
只见他已经站起身，整了整已经凌乱脏污的衣服，深深地看了安苒一眼，那眼中包含着太多安苒看不明的情绪。
安苒下意识地走向他，却见他退后一步，轻轻摇头，然后果断地转身离开。
望着蒋卫华瘦弱的背影，安苒想追上去，却生生忍住了，喉间涌上痛意，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知道，他在叫她，不要追。
看着安苒极力隐忍的样子和红了的眼眶，原本想要责备的话说不出口。
他走上前，伸手捂住她的双眼，将她转过身来，靠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低声安慰道：“不要看。”
眼皮处传来程朔手掌心温热干燥的触感，安苒被他护在怀里，嗅着他身上雪松的气息。
蒋卫华的拒绝让她心生难过，而程朔的关怀却让她心安。
而程朔看着蒋卫华离开的方向，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
程朔将安苒送回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嘱咐她：“王红兵的案子还没有判下来，你一切都要小心。
另外，像今天的事情，即便再忍不住，也绝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安苒知道程朔在指自己出头的事，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就认真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看着她有些落寞的样子，鼻头还残留着一点红，于是叹息一声，道：“我来这，就是为了保护他。
如果真的万不得已要出手，我会站在你的前面。”
现在已经进入建立军垦农场谈判的关键时期，如果成功了，他就能把蒋卫华连同无数被下放的人一起调走，到时候，他们再也不用经受这样的日子。
这些年都这样熬过来了，所以，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的纰漏。
安苒送别了程朔，自己坐在房檐下，回想起蒋卫华方才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