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结束,第二日,戚戎便用马车送她回温泉庄子,陈柔与他坐在车厢里,她抱着他的手,枕在他身上,觉得过去的三日就像是做了一场不真实的幻梦。
如同做了三日夫妻。
明明之前相互触碰,还用帕子挡着,现下是亲也亲了,抱也抱了。
临到分别时,更觉怅然。
舍不得与他分开,眷念待在他身边的时刻。
陈柔闭上眼睛,她希望出城的马车能再慢一点就好了,只可惜,马车再慢,也终会抵达目的地。
下了马车,戚戎在她眉心吻了一下,给了陈柔一个锦囊,道:“想我的时候便打开。”
陈柔抱了他一下,便是一步三回头,也还是进了庄子。
她回到庄子里,竟没人觉得意外,也没人开口询问这三日她去做了什么。
锦画来替她梳妆的时候,也并未说什么。
陈柔不动声色地记下种种,并没有询问任何人,全当自己这三日并未出去过。
等到夜里睡前,她打开了戚戎给她的锦囊,里面竟是一把被包裹着的钥匙。
陈柔怔了一下,这是要让她拿着钥匙睹物思人吗?
却在这时,锦画过来敲门,给她递上了一个带了锁的妆奁。
陈柔用钥匙打开了妆奁。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离开了三日,却并未惊动任何人。
——原来如此。
“他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怕是会控制不住心中的邪念,想要亲手打造一个笼子,将她狠狠地锁在里面。”
“怕不怕?”
-完-
第二十三章
◎我哥要来坑你了。◎
陈柔从紫檀木方形螺钿妆奁中取出了一张白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字。
是她极为熟悉的字迹。
——戚戎写给她的。
陈柔读完之后,一时之间不知是喜是怒,她没想到自己身旁的大丫鬟竟是戚戎安插的人。
“如若有想对我说的话,明日将妆奁交予锦画,夜间我必答复。”
除了锦画外,还不知道这庄子里究竟藏着多少戚戎的人手。
怪不得她会那么轻易地溜出去。
早知如此,她那日何必扮作小丫鬟,还不如堂而皇之的走出去。
陈柔新点了灯,亲自磨墨,她思索再三,执笔写下一张纸,折叠放入妆奁,上了锁,第二日清早交给了锦画。
待到日暮时分她得到了几页答复。
戚戎似是担心她生气了,颇为费了些笔墨来哄着她,只是这家伙当真不太懂得哄人,开始好声好气,中间十分别扭的表示小侯爷我就是这样的人,最后又低头做小……直把陈柔逗得乐不可支。
她倒没有真的生气,是戚戎的人也好,是父亲兄长的人也罢,总归他们都是她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三个男人。
她回到温泉庄子的第二天,陈徴驾着马车来接她回府,回到陈府后,两人的通信也未断绝。
戚戎还会将他一日的所作所为简略写在纸上,好让她知晓,陈柔虽是不在意他每日做了什么,可在见到这些时,却也心中倍感熨帖,便将自己每日做的事情写下,同样告知于他。
这一来二去间,倒也得了些趣味,虽没有见面,却仍有对方的消息。
陈柔便开始期待他每夜的回音。
夜里,她屏退丫鬟,自个儿点着灯,在自己从小住到大的闺房中读他写的信,再字斟句酌地执笔写下自己的回信,连到了梦里,她也仍旧想着这件事,想着他在信上描述的种种,好像她已经飞出去闺房阁楼,看见了白日的少年鲜衣怒马过长街……
闺房中的日子跟着变得鲜活了起来,她竟才知道这些个乌衣子弟竟有那么多的花样玩法,原来长安城里每日都会发生那么多的闲趣事迹。
白日的时候,她也忍不住将他的信翻来覆去读个无数遍,在脑海里描摹他的面容,纸上一个个张扬不羁的字体,也变成了他在耳边说的话。
就这么想着想着,想见他的思念之情更切。
才分别几日,陈柔便想找个机会去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