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慢慢冷静下来,少顷,她扯了扯嘴角。
“去,让内务府给十皇子送数套四季衣裳,挑时兴的好料子,再配些玉饰。”
“是。”
皇后怒火暂歇,但淑妃宫里却不平静。
六皇子被杖责,让淑妃又心疼又气,要不是六皇子拦着,昨儿个踹十皇子下水那内侍的腿都得被打断。
六皇子原话是:吩咐是本殿下的,本殿已受了罪,差不多得了。
那内侍感动极了,连连谢恩,六皇子摆摆手,让人下去养伤。
淑妃转移火力,又瞄上了秦择:“本宫就不明白,姓秦的一个教书的,怎么那么烦。”
“母妃,秦夫子也是尽职。”六皇子趴在榻上无奈道。
他却不知,这话一出,把淑妃吓了个够呛。
淑妃惊恐的看着儿子,随后急声道:“来人,来人,快宣太医。”
六皇子惊道:“母妃又宣太医作甚?”
淑妃头也不回:“你都说胡话了,还不宣太医。”
六皇子被噎了一下,愤愤捶榻:“谁说胡话了,我没事!”
淑妃半信半疑:“真的?”
她还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好像是没发热。不过还是大意不得。
但淑妃还是坚持宣太医,两刻钟后,在淑妃的不断质问下,太医硬着头皮开了些清火的药。
六皇子脑门突突跳。
他忍到太医走了才发火:“母妃你干嘛啊。”
太医开始都说他没事,要不是他母妃一直道“真的没事”“要不要再看看”,太医才不会给他开方子。
淑妃气势一弱:“母妃也是为了你好。”
六皇子翻了个白眼,把脑袋撇到一边。
淑妃在榻沿坐下,爱怜的拍了拍儿子的肩。
“你是母妃唯一的孩子,你受一分罪,便双倍加在母妃身上。”
六皇子睫毛颤了颤。
“自从秦择为你们讲学后,他便处处针对你。母妃一直怀疑他是某派系的人。”
六皇子脑海中浮现秦择的冷脸,带了两分讽意笑道:“谁要能收服了秦夫子,本殿还高看他。”
殿内安静。
过了一会儿,六皇子试探回头,发现他母妃定定看着他。
“母妃,你…您怎么这目光?”
淑妃迟疑:“秦择害你受罚,你不恨秦择?”
六皇子脸色微妙,怨是有两分,但不恨。
主要吧,这事不干秦择的事,但秦择却先揽了责任去,受了罚。六皇子就有点那什么…咳,心服口服了。
反正他觉得秦择讨厌归讨厌,但人还是个正直的人。
六皇子不吭声,淑妃心绪大起大伏。
她揉了揉太阳穴,转身走了。
秦择处事,素来对症下药。他当然可以趁势将六皇子压下去,加重六皇子处罚。
但如此一来,六皇子势必恨他,奉元帝也会有想法。
疏不间亲。
秦择不会做这种蠢事。
再者,秦择的目的是一步步改善十皇子处境,六皇子那事顶多算铺垫,引出十皇子的艰难处境才是重点。
奉元帝对喜爱的六皇子轻拿轻放,接着发现十皇子受磋磨,对比之下,会引起奉元帝的愧疚。
帝王的愧疚是个好东西。
秦择讲学时,注意到十皇子的衣服焕然一新。晌午时候,也有小内侍提着食盒过来。
皇子们晌午是回各自宫殿用饭,还是派人送来,都由他们自己选择。
十皇子试探着朝秦择走去,两人在偏殿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