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还有其他人在。
老邪偶尔忽然对着已经如傀儡一般的同行出一招,庄严要护着他们,就略显吃力。
他们这一行,是不兴武斗的。
更多的是斗法。
两人从打斗到斗法。
老邪非常心不在焉。
他在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阵法突然破了?
明明差不多就要到时间了。
他只需要看准时间,立即对庄严出手,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阵法就破了。
难道是计划失败了?
木泽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就这么失败了?
在这种心不在焉的情况下,庄严占据了上风。
猜测计划失败的老邪不打算把自己搭在这里,立即想跑。
庄严当然不可能让他跑,追击了上去。
老邪发了狠,直接拿出了自己唯一的一根骨头,画了一个邪阵,直接就往庄严身上扔。
庄严:“你奶奶的狗东西!”
比不过就耍阴招!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师父的骨头。
这东西对谢纪和姜禾无效,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一颗手榴弹!
庄严毫不犹豫的捏碎了姜禾给他的玉石。
很好,骨头砸在他身上,所有的煞气都被他身上的防御符阵给挡了。
这是姜禾画的符阵,骨头上的煞气对他完全无效。
只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老邪跑了!
庄严又骂了一句脏话,只能先去管其他人。
好在他们都没什么大问题,把吞噬符撕了,很快就能恢复了。
只是可惜了,老邪跑了。
越想庄严就越懊悔。
他这还有什么脸去见师父?
正在庄严纠结着该怎么处理地上的骨头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了。
庄严定睛一看。
那绝艳少年可不就是谢纪吗?
他手里还拖着一袋垃圾……啊不,那是昏迷过去的老邪。
看那鼻青脸肿的样子,被打得很惨。
整个人还不配被他扛起来,反而整个人都被拖着走。
看着昏迷过去的老邪脑袋从碎石路上拖过,庄严感到了一丝痛快。
“师公来了啊!”他笑道。
听到这个称呼的谢纪:“……”
虽然他并不排斥这个称呼,但是庄严这位老人家叫他师公,实在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情况怎么样?”谢纪问道。
庄严回答:“已经没事了,阵法都破了,就是这块骨头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正好您来了,您来解决!”
他指了指地上的骨头。
谢纪剑眉微皱,松开了老邪,朝着地上那块骨头走去。
他蹲下时,双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才对待宝贝似的把那块骨头捡了起来,用自己白色的衬衫精心擦拭。
庄严:……师公对师父可真是宝贝啊,一块骨头都那么细致。
想想要是谢纪没来,他估计得直接把这骨头给烧了,庄严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大逆不道。
一行人确定没事了。
谢纪就把老邪扔到了庄严手上,“我已经把他的所有灵气都吸干净了,他对你们造不成什么威胁,我就先回去了。”
庄严就这么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谢纪,再低头看看昏迷的老邪,心生敬畏。
师公也是一个狠人。
真一滴都没给老邪剩下。
-
解决完一切,姜禾也没去上课,而是直接回了家。
她需要休息。
回到家里,姜禾换了一身衣服,躺在床上。
看了一会儿手里的玉镯,她闭眼睡了过去。
姜禾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人是谢纪。
不对,准确的说他大概是谢纪的前世。
他在香岛。
这时的谢纪是三十岁的模样,脸色苍白,好像得了什么绝症。
姜禾猜测,这时候是几十年前。
戴着金丝眼镜的谢纪正在立遗嘱。
他让人打造了这么一枚玉镯,然后把自己所有的气运都灌输在了玉镯里。
对遗嘱寄托公司说,以后如果有人拿着玉镯过来,并且血液能够融入到镯子里,他的遗产就全部归她。
而且,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姜禾心一颤。
所以说,姜婷雪所想的成为香岛首富,就是继承这份巨额财产?
而这份财产,是前世的谢纪的?
姜禾看见了谢纪手腕上的小叶紫檀佛珠。
她看见他在临终之前,把这串佛珠和玉镯都给了一个老年人。
这个老年人跟谭卓有几分相像。
大概是谭卓和他弟弟的长辈。
而她又从老人的后辈手里得到了这两样东西。
本就属于她和谢纪的东西。
这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所以这谭卓就是刻意的把玉镯卖给了姜志林,也就是给她。
而她却在无意之中,从谭卓弟弟那里买回了谢纪的手串。
姜禾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她才发现已经天黑了。
室内一片漆黑。
她睡眼惺忪,实在不想开灯刺眼睛,所以也没开灯,就走过去开门。
才刚开门,挺拔的身影就上前一步,把她抱在了怀里。
洗衣粉的淡香扑鼻而来,姜禾眨了眨眼睛。
才意识到这是谢纪。
他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有没有事?”谢纪声音微哑。
少年清冷的声线压低时,有几分低沉性感。
姜禾:“没事。”
睡醒之后,枯竭的感觉淡了很多。
听出她语调还有没睡醒的倦懒,谢纪嘴角翘起。
他松开了她。
室内没有开灯,他的身影替姜禾遮挡住了外面的灯光,却还是能看清她清丽无双的脸庞。
这双眼睛如琉璃般透亮。
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她的眼睛就已经刻进了他心里。
“这是什么?”姜禾注意到了他脚下的一个大箱子。
大概有20寸这么大。
谢纪回答:“礼物。”
然后他弯腰把箱子抱了起来,打开。
外面的灯光照耀到箱子里。
姜禾愣住了。
全是宝贝!
金银翡翠钻石红木……
各种材料。
最吸引她注意的是,这些宝贝全都萦绕着紫金的光芒。
姜禾抬眸看着谢纪波光潋滟的眼眸,“你这段时间的消耗,就用在上面了?”
他到底从哪里学到的方法。
把自己的气运灌输在物品上的?
前世是,现在也是。
谢纪认真回道,“这是非常重要的礼物。”
姜禾看着他的神情,完全气不起来。
“都是送我的?”
“不是。”
“?”
谢纪唇角上扬,“送我女朋友的。”
顿了顿,他凝视着她雪亮的眼睛,温声问,“你现在睡醒了吗?”
姜禾感觉一颗心又暖又软。
“嗯。”她回应。
“那么……”
谢纪一字一句说得郑重,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认真的说过一句话:“我很喜欢你,姜禾。”
“所以,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这辈子大概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能让他第一眼喜欢,每一次见面,这份喜欢都会更浓烈一点。
到现在,已经无可自拔。
什么出家。
在见到她的那一秒,就已经跟他再也没有关系了。
她不知道,在他发现她在吊坠里画了桃花符时,他就彻底沦陷了。
如果不能跟姜禾在一起,谢纪想,他原本就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以后他大概连出家都觉得没意思了。
天之骄子的谢纪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
他的心神都在姜禾的身上。
他听到了她的心声。
一句句都让他浑身滚烫,尤其是耳朵和心。
但是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等她真正的回答。
姜禾笑了起来。
她牵住了他修长的手,同样无比郑重的回答:“好啊。”
雪亮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听见了吧。
她已经说了好多遍她愿意。
或许要说很多很多年。
谢纪紧紧扣住她的手,低声回:“听见了。”
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动听最喜欢的声音。
哪怕听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吵。
……
窗外扑簌簌的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在雪色与月色之间,彼此是第三种绝色,也是万千美好与浪漫。
(正文完)
第203章 番外1:老当益壮
陈成河和姜建国一开始都觉得,就算在燕京有了更大的房子,他们也更宁愿回宁县住。
很快他们就真香了。
四合院几乎都是由两个老头一起布置的,其他的都不说,就说院子里的这些植被,都是两人精挑细选的。
真要这么放手了,还真不舍得。
而且住了一段时间下来,他们和邻里关系和睦,还交到了几个朋友。
嗯,舒服,挺舒服的。
缺点就是没有老谢。
陈成河和姜建国正感叹着谢老爷子可能要在宁县孤孤零零的时候,斜对面的房子有人搬进来了。
大家都是住在一个片区里,彼此往来非常密切。
这会儿听说有人搬进来了,纷纷过去凑热闹,还拿了一些家里的东西,准备送给新邻居。
陈成河和姜建国刚走出门,就听到了中气十足的声音:“你们两个老小子,过得真是滋润啊!”
两人一看,穿着唐装,拄着拐杖站在那户人家门口的人,可不就是谢老爷子吗?
“老谢,刚搬过来的人,是你?!”陈成河错愕。
谢老爷子得意洋洋,“我儿子和儿媳妇给我买的,以后咱们还能继续下棋,来,进来参观参观。”
陈成河和姜建国一起走进了谢老爷子家里。
羡慕嫉妒了。
这院子里可有不少昂贵品种的花草。
可真是个大户人家。
啥都不缺,应有尽有。
这院子比在宁县的时候更加宽敞,还有一个葡萄架子,下面摆着红木桌椅,休闲雅致。
姜建国惊叹,“老谢,你这布置得真不错啊!”
谢老爷子还没说话,陈成河就冷哼一声,“我看着也就一般般吧,这院子里品种都不齐全,连富贵竹都没有。”
“你这就是嫉妒!富贵竹算什么?你有神山兰花吗?”谢老爷子怼道。
陈成河:“兰花怎么了?我有其他的兰花!你有富贵竹吗?你有竹吗?没有吧!”
看着两人开始吵了起来,姜建国笑了起来。
此时外面传来了刘香玉的声音:“姜大哥,你在吗?”
姜建国立即快步走了出去,“我在这。”
刘香玉手里抱着一大堆手工材料,“我是来给你送材料的,大家都夸赞你的手艺呢,我今天去摆摊,你昨天编的都卖光了!”
她脸上带着笑,也是由衷的敬佩姜建国。
一个男人,手居然这么巧!
他做的手工品细致又好看,自己设计出来的图案,各种风格变化,上至老人,下至小孩,就没有不喜欢的。
原本一开始姜建国看见她们围在一起做,提出他也想试试的时候,刘香玉还觉得他不行,没想到他比她还厉害!
姜建国也就是觉得闲着没事干,随便找点事情做,没想到这么多人喜欢。
“我今晚做。”姜建国收下了材料。
刘香玉递给了他一个皮质钱包,“姜大哥,这是送你的。”
姜建国怔了一下,有点局促,“谢谢啊。”
除了家里人,从来就没人给他送过什么东西。
尤其是钱包这种东西,他一辈子都没有过。
然后他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有好几百块钱!
“这是?”
刘香玉笑道:“你的工钱!”
“这么多?”姜建国不敢相信。
“真的就是这么多!你做的手工品都很好看,又那么细致,肯定得贵一点。虽然比其他的东西都贵一些,但好在受欢迎,就卖了这么多钱了。”刘香玉解释道。
她没说的是,有几个她出给了姜禾那边。
姜禾知道这是她爷爷做的,又把卖出去的符钱都给了刘香玉,让她转交给姜建国。
姜建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一刻他的成就感达到了顶峰。
过去几十年里,他早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每天都只面对着王大翠的“废物论”,把他贬低得一无是处。
事实上,他也只认为自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只会拖累家庭,拖累社会,成为别人的负担。
现在他看着钱包里的几百块,眼眶微热。
“原来,我也不全是个废物。”
刘香玉诧异的看着他,“姜大哥你说什么呢?你怎么就是废物了?你这手艺,连我一个做了几十年手工的人都比不上,你要是废物,那我可是蠢材了!”
姜建国闻言笑了起来。
“谢谢你,香玉。”
谢谢她,让他找回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