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呼吸间带着腥臭,像十万只死老鼠同时恶臭还混杂着臭鱼烂虾的味道,哦,还有它最喜爱的脑汁味道。
拉维娅心中一阵干呕。
岁杀剑与拉维娅同心而感,它委屈地颤动着,拉维娅可以感受到它的憋屈。
岁杀剑:“……”我不干净了。
她抽出剑来,魔兽的长舌头往前一伸,肉眼可见的倒刺犹如钢针凛凛,拉维娅一阵嫌恶,几个后空翻连忙躲开。
深渊恶魔三五成群,乘胜追击,手脚并用,张口间就吐出了一团火。
那是地狱业火。
是不焚烧掉一切不肯罢休的罪恶之火。
拉维娅往上一越,就停在了半空中,抬手间力拔千钧,剑势犹如千万重大山压去,它从未见过如此。
它挣扎着,粗壮而磷峋的恶魔尖尾痛苦而坚硬地拱起一个弧度,拉维娅挽了一个剑花,劈出一道寻花扫叶,径直往魔兽群而去。
拉维娅感应着刚刚一剑刺入它那丑恶眼睛里的生气,瞬时魔兽痛苦不堪得激烈扭动着它那臃肿而又磷峋的身躯。
魔兽们大张的怪口中伸出了一条翠绿的枝叶,迎风招展,俏皮地晃动着。
有了经验后拉维娅故技重施,依次对付了接下来的家伙。
它们的眼睛却长出了黑紫色的荆棘,越长越粗,直至撑破了他的整个眼眶。
魔兽的生机被汲取的只剩下一张皮囊,黑紫色的荆棘仍旧生长着,长出了一片又一片娇小厚嫩的叶子,在顶端开出了一朵白色的小花,一层又一层。
一个个黑红色的晶体就结了出来。
拉维娅观察到晶体中封印着的熊熊火焰,那是无穷无尽的业火在燃烧着,张牙舞爪。
却结在了这棵娇小玲珑的晶核里。
荆棘献宝似的生长在离拉维娅一臂远的位置,低下了最顶端的叶子,将业火完完全全的献给了她。
拉维娅感到很神奇。
又是神奇的种族天赋。
她想起了自己伴生的天赋——幻觉。
如果将她扔在空无一人的荒原,她大概率会寻一个相对于舒适的地方,给自己做一个美梦,然后等死。
看看新的天赋多实用。
于是她毫不客气收纳了自己的战利品,打算投向新的战场时,她发现了一个断臂的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审视着她。
拉维娅莫名不喜欢这样的眼睛,感觉不太好。
但她还是提醒道:“往东去吧,翡翠森林那里比较安全。”
魔兽如蝗虫过境抓住尚且不能逃走的苦命人,嘎嘣两声便把脑袋咬下来嚼的直响,黄白的液水从它的嘴缝里飙出,落在了这小孩脸上。
他眼睛里的泪水早已涌出,流得像汹涌的河水,将他脸上的污渍冲洗着。
但是他不敢吱声,甚至不敢哀悼痛哭他那刚生产完的母亲。
他们一家人命苦,去不了繁华的城池只能在周边逗留。
因为手中的银币不够被迫再次扎根,他的父亲告诉他,今天就可以赚到足够的银币和邻居们约定好时间再次启程前往安全的地方。
可是喝起酒来从头红到脚爱说胡话的父亲被魔兽一脚踏碎了腿骨,再也爬不起来,紧接着又被踩穿了腰腹,肠子流了一地痛苦的吸气,不一会儿就死了。
当他看见拉维娅挥舞着巨藤,从天而降时他感到了庆幸。
他活了。
可随之而来的是他的怨恨,她为什么不早点来?
早来那么一点点,至少他的母亲就不会死了。
“我的家人都死了。”那个孩子嘶哑着喉咙,这是个十二三岁快进入少年的孩子。
但他的个子不高并且十分瘦弱,比之拉维娅雪白的皮肤,他则显得青白并且浑身破烂。
他扳起手指头数着,“我的阿爸,我的阿姆,我的妹妹还有杰克,还有邻居亨利……”
说完他又抬起眼看着拉维娅,像只不屈的小兽。
拉维娅无法与他难以言喻的悲伤感同身受,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更何况她从头到尾从身到心也不是个人类,但她可以理解一些行为。
比如说现在。
她掏出若干个金银货币用藤蔓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