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他战斗时破损的衣服,还有他的十字剑。
女巫并没有愤怒的神情,她长长的叹息,这一幕已经多到不会让她的情绪产生多的波动了。
大概过了一小会儿,地上的衣物里钻出了一只羽毛凌乱甚至一只翅膀明显折断的乌鸦。
黑溜溜的眼睛里有一圈明显的月辉,里面装满了难以置信,黄色的小嘴张开就是质问女巫的话。
“狡诈。”
他扑棱了几下翅膀,巨大的疼痛提醒他变成乌鸦之后也没有豁免,“不过我仍然感谢阁下的救赎。”
曾经高高在上的贵族,现在落魄成了折翼的小乌鸦。
这是莫大的耻辱。
他说:“可是我为什么成为了禽鸟?”
女巫却漫不经心的告诉他:“这是诅咒,也是你对我不忠的象征。”
“你欺骗了我。”
希拉里简直无法评判这对他来说可以是无耻的行径了:“欺骗?”
“我救你濒死的身体以及即将枯萎的灵魂,而你只需要付出你的爱与忠诚。”她已经数不清这是为她多少任诅咒对象解释了。
“但是你获救之后,拒绝付出,诅咒应验了。”
女巫当然不会说出,他不需要她救凭借他鱼死网破的血脉激活的献祭也能活。
只是献祭成功之后她的力量会被抽干,而他的灵魂会在他的身体死亡的时候逐渐消散。
“狡诈之徒!”他匮乏的语言只能让他吐出无伤大雅的骂句,等他想到下一句巷子里泼妇骂街的话语时,再说出口也只是难听的乌鸦鸣叫。
“哇——哇——”
女巫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让他闭了嘴,“真难听。”
第44章 闭嘴,小乌鸦
森林的深处有座小木屋, 藤蔓缠绕着为她做了一层天然的掩护。
小木屋背靠着山坡,山坡后是尖峭的悬崖,中间地势低的地方有一条瀑布倾泻而下, 不断的砸在崖壁上, 飞溅出水珠, 还有水雾。
绿茵茵的草地铺散着五彩斑斓的石头,有些却攀附着铁锈红的苔藓, 颤颤巍巍的开着黄色的四瓣小花, 像星星一样, 还眨呀眨的。
在温暖的阳光下, 一切显得如梦似幻。
这里就像仙境一样。
但五脏俱全还有阁楼的木屋里就没那么仙气飘飘了。
勉强一句温馨还说得过去。
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人不注意都难。
女巫在实验她的新药剂,一个手臂大大小的石锅里翻滚着绿色未知的药水, 里面咕嘟咕嘟的冒着浓稠的气泡。
她拿着一把长长的金属汤匙在里面翻搅着,一本魔法书悬浮在半空中。
女巫对照着书里所写, 在瓶瓶罐罐中拿出了一条长长的带着灰毛的尾巴扔了进去,还念叨着:“失算失算, 这是斯图亚特王室的订单, 应该用我十年前收藏的白毛老鼠的尾巴。”
顿时, 女巫熬煮的药剂发出了深沉的蓝光。
一旁在金笼子里的乌鸦嫌恶的说道:“你这是在害人。”
她忙着切下一片独角兽的角, 轻轻的融进石锅,头也不回的随口答道:“女巫手里的药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 在这个没有天理的世界里, 你要去救就去好了。”
希拉里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也没有继续梳理自己凌乱而稀少的黑色羽毛了, “我不认同你的观点。”
“那是你的事情了, 小乌鸦。”女巫又往药锅里撒了一把青灰色的粉末, 逆时针搅了三圈,又顺时针搅了四圈念了一句难懂的魔咒后,锅里突然冒出了红色的烟雾。
女巫随手抹了一把脸,扶正了自己尖尖的巫师帽,这时候还不忘对希拉里说:“你的鸣叫简直难听到极点,可以请你闭上鸟喙吗?”
女巫收走了希拉里的声音,他只能像乌鸦一样“哇哇哇——”的鸣叫,但是作为她的仆人,她当然可以随时随地的听懂他说话。
“那没办法,你能听懂动物的话,这不能怪我,你让我能够继续开口说人话,就不会那么难听了。”希拉里低下头用鸟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他的另一边翅膀已经被矫正过了,药剂可以使他迅速痊愈绅出新的血肉,却不能使骨骼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只能通过外力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