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眉梢一扬,张口便道,“我觉得不太行。”
啊咧?
苏纤纤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口回绝,而且回绝她的人竟然是好好公子花满楼,她忙问,“为什么?你是觉得我学不会流云飞袖吗?”
花满楼反问,“你说呢?”
苏纤纤:“......”
苏纤纤泄气,坦白道,“好吧,我哥哥是说过我这辈子跟武功绝缘了,丁点儿根骨也没有,但你也别嫌弃我呀,我就算练不成流云飞袖,搞不好却能练成水袖呢?”
花满楼:“......”
花满楼就呵呵了,他似笑非笑道,“那我的师父今晚可能得托梦来找我了。”
一听这么严重苏纤纤也妥协了,两手捧着脸叹道,“哎,咱师门这么严格呐,那我回头问问陆小凤吧。”
“嗯?”花满楼是真没想到苏纤纤还‘贼心不死’呢。
就听苏纤纤嘟嘟囔囔道,“灵犀一指的传人也不是不行。”
花满楼一听是真没脾气了,一脸无奈道,“行吧,你开心就好。”
反正头疼的是陆小凤。
苏纤纤郁闷地趴到桌子上,突然话题一转,“花公子,你今天本来要做什么呀?”
花满楼侧首指了指楼下一盆花道,“你瞧见那株兰花没?它长势不太好,我怀疑问题出在它根儿上,今天本想移栽它的。”
苏纤纤闻言一个起身,元气满满道,“那我帮你把它搬上来。”心下却道————太无聊了,还是找点事儿干吧,兴许花公子一个开心就收我为徒呢。
不想花满楼一手摁死了她的‘狼子野心’,直道,“别,你还是坐着吧,我自己去搬。你若嫌无趣,可去我书房取琴或拿些书来看。”他可太了解苏纤纤了,这花盆一搬,指不定花毁还是人伤。
苏纤纤待花满楼走后,无所事事地趴回桌子,一个错眼却见绣鞋上脏了一处,俯身便去擦拭,不想她方直起身就听耳边一声娇喝,“快让开!”
苏纤纤一惊,下意识站起身来,可还不待她转头去看看发生了何事,她就被人狠狠地推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花满楼听到动静时连花儿都顾不上,抬脚便往楼上跑去,连轻功身法都用上了。二层楼台处,他看不见此时此刻是何光景,但他却听得出来,此地现有两个女子,一个活蹦乱跳的陌生姑娘,一个人事不省的苏纤纤。
花满楼顾不得其他,先过去将苏纤纤抱扶起身,接着一脸急惶地看向那陌生姑娘,张口便问,“究竟发生何事?”
“我不是故意的,”那姑娘急得忙摆手,眉目如画的小脸煞白道,“我只是在躲人,慌不择路才飞上这栋小楼,那姑娘适才蹲着身子我没瞧见,在她起身后我停不住就把她给撞了。”说完她探身去看苏纤纤,茶里茶气地娇声道,“都是我不好,她没事吧?怎么会一撞就晕了?我有喊她让开的,她没听见吗?”
花满楼不知道是不是鉴茶达人,闻言并没有如那姑娘所料一般,说什么与她无关,是苏纤纤躲闪不及之类的话,反而张口便道,“她并不会武,便是想躲也躲不开,倒是姑娘,你大可从门口进来。”
这话出口对花满楼而言,已经算得上是疾言厉色了。
那姑娘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番话,她明明查过,这花满楼对人最是温和不过,难道就因为他怀里那个女人?想罢她忙掉转话头,歉意连连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不会武,要不我背她去看大夫吧?”
“不必,”花满楼说着自己诊上苏纤纤的脉搏,查出无事,只是一时晕厥,他抬手轻拍苏纤纤的脸,轻声唤道,“苏姑娘,苏姑娘,纤纤你醒醒。”
下一瞬,苏纤纤一声嘤咛后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她见花满楼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抬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声壮如洪道,“小花儿不怕,洒家无事儿。”
花满楼:“.......”
花满楼一愣,面色古怪道,“你确定....你没事儿吗?”
苏纤纤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裙摆一卷,看着膝盖处的伤口,大咧咧道,“没多大事儿,就波凌盖儿卡秃噜皮了。”
花满楼:“????”
花满楼用一脸严峻掩盖了自己的慌张,做为一个南方人,请原谅他没听懂这句像咒语一样的话。
【波...波啥?卡什么了?】
【但根据【没多大事儿,就XX】这个句型,应该是没事儿吧?】
【不,出大事儿了!这谁?!】
大变活人的苏纤纤看花满楼墩在哪儿也没怎么在意,扭脸就去瞅那干杵着的陌生姑娘,然后极其流氓地吹了一口口哨道,“大妹子真水灵,刚才干哈玩意儿跑得跟被狗撵似的,好家伙儿这给洒家撞的,胸都差点儿砸平了。”
水灵的大妹子:“......”
【完了,我的演艺生涯遭遇大危机,这太出戏了我接不住!】
第12章 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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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这时,一道咚咚咚的脚步声解救水灵灵大妹子与水火。
那是个横眉怒目的大汉,手中提着一柄吹毛立断的钢刀,他甫一上二楼便持刀直指大妹子,“臭丫头,偷东西敢偷到老子头上!快把东西交出来,信不信老子一刀刮了你?!”
被刀指着的姑娘小脸刷白,战战兢兢地站到花满楼身后,好似被吓着一般拽上他的袖摆,一言不发。
花满楼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抓,却是不动声色地抽回它,然后落落大方地摆出东道主的模样,面带浅笑道,“阁下是何人?我这小楼可不兴见血的。”
[那大汉嗤笑道,“没用的小白脸,好教你知道,老子就是花刀太岁崔一洞,老子的刀若给你一下子,你身上便得多一个洞!”](1)
不想花满楼还没做回应,苏纤纤先不乐意了,她一脸嘲讽道,“哎哟喂,吓唬谁呢?可着洒家若给你捅上一刀,你还能多出俩儿洞呗。”
这话出口,花满楼当即面色一变,想也没想就把苏纤纤往后一扯,可惜就是这般也没挡住那崔一洞的怒火,他火冒三丈道,“你又是哪儿来的臭娘们,忒的话多,不知死活!”说着他挥刀就想连花满楼带苏纤纤的一道儿砍了。
不料花满楼还没出手,苏纤纤就一把将他往身后拽,接着一记空手夺白刃,眨眼间就将崔一洞的刀给接手了。
崔一洞大惊失色地吓退一步,却见钢刀在下一瞬已横上自己的脖子。
苏纤纤一脸狞笑地看着崔一洞,刀锋直接给他脖子开了个口子,“你刚才喊谁臭娘们儿?”
崔一洞冷汗津津道,“我....我才是臭娘们儿......”
苏纤纤眉梢微挑,意有所指道,“你若是臭娘们儿,那你身上是不是多了点儿不该有的东西?”说着她的刀缓缓移到崔一洞的腰间,而刀锋甚至划断了他的腰带。
只见没了束缚的裤子唰的落地,就剩红裤衩在迎风招摇,那崔一洞吓得两股战战,却连裤子都不敢提,他抖着声求饶道,“不...不不,女侠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苏纤纤一声嗤笑,刀尖上移,一边用刀背拍崔一洞的脸,一边道,“你刚才不还挺横吗?说什么捅一下就多个洞啥的?那你信不信,洒家若给你一下子,你连坟都不用挖了?”
崔一洞被刀锋刮得脸疼,唯唯诺诺道,“信....信,我信.....”
看他态度还算乖巧,苏纤纤下巴一扬,就问道,“说吧,你一大老爷们儿撵个小丫头算哪门子事儿?刨你祖坟了还是咋的?不依不饶的干啥玩意儿呢?”
崔一洞瞄了一眼被他追杀的姑娘道,“她....她偷了我的令牌。”
啥?
就这?
苏纤纤啧了一声道,“一个破牌子值当你这么咔咔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祖宗牌位让人摸了,”说着她扭头看向水灵灵大妹子,一脸费解道,“老妹儿你说你也是,偷啥不好偷个牌子?能当饭吃蛤?”
小偷姑娘嗫喏道,“那....那不是普通牌子。”
苏纤纤不甚在意道,“多金贵偷东西都不对,乖,给人还回去,这事儿是你干的不地道。”
不想那小偷姑娘还支棱起来了,她气鼓鼓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这么说我?”
苏纤纤一听也是暴脾气,骂道,“他就算是个挨千刀的也有律法论处,你偷人东西就是不对,要记赃论罪的。”
小偷姑娘吓了一跳,忙道,“那牌子不值钱的。”
苏纤纤气笑了,“老妹儿你可真逗,那牌子若不值钱你偷它干哈?酱油吃多了闲得呀?”
噗嗤~
做壁观上的花满楼一个没忍住笑出声儿来,惹得苏纤纤转眼朝他看去,然后她也笑了,还不安分地调戏道,“小花儿没事多笑笑,你笑起来真好看。”
花满楼:“......”
花满楼一脸正色地转头看向小偷姑娘,耳根却止不住发烫,他问道,“姑娘到底偷了什么牌子?为何拒不归还?”
小偷姑娘闻言一跺脚,恨恨地指着崔一洞道,“他是青衣楼的人,那牌子是青衣楼腰牌,我知道那东西不值钱,可若能给这坏人添点儿麻烦,我乐意之至,”说着她话音一转,委委屈屈道,“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偷东西?我....我.....你们若不喜欢,我还他便是。”说完她抬手朝崔一洞扔出一个东西。
只是崔一洞脖子上还横着刀,根本不敢动弹,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木牌啪嗒落地。
苏纤纤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木牌,随即翻了个惊天大白眼,她忍不住吐槽道,“不是洒家多嘴,你这妹子脑子有包吧,就这破牌子偷了能干嘛,一统江湖还是青衣楼易主?想给人添堵儿也不是这么添的,干点儿实在的才行啊,”说着她翻手一掌直接拍穿崔一洞的气海。
只见那崔一洞立时委顿在地,目眦欲裂地朝苏纤纤吼道,“你......你....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竟敢废我武功?!”
苏纤纤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道,“废就废了,就你会咋咋喳喳的,小花儿说了这楼不兴见血,你若想不开要寻死,麻烦死远点儿。”
崔一洞抖着手指指苏纤纤,“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纤纤一撩额发,意气风发道,“好说好说,洒家乃兵戈之主,战神九歌,以后少在洒家跟前舞刀弄剑,没得丢人现眼,”说着她抬手直接把钢刀扔人身上,一脸倨傲道,“带上你的破刀破牌子,麻溜儿地滚!”
“你!你给我等着!青衣楼不会放过你的!”撂下狠话,崔一洞连滚带爬地走了。
苏纤纤一声嗤笑道,“啥青楼红楼?若犯洒家手上,直接给你夷平咯!”
苏纤纤的霸气简直震撼全场。
只听后头儿小偷姑娘和花满楼窃窃私语道,“公子,你不是说那姑娘不会武功吗?”
花满楼:“......”
花满楼一声叹息,脸上不知该摆什么表情,“我.....我也不知道啊。”
【兵戈之主,战神九歌?】
【苏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人都不重要了,因为正主儿霸气侧漏完,招呼也没一声儿就呱唧晕过去了。
“苏姑娘!”
花满楼一把接住昏厥的苏纤纤,抄膝一抱就将人公主抱起,他已无暇顾及小偷姑娘,甚至开口下逐客令道,“姑娘现已安全,若无事还请先行离去,花某眼下实在是分身乏术,恐招待不周了。”
那小偷姑娘咬了咬下唇道,“你是男子,照顾苏姑娘多有不便,不若让我留下帮个忙?”
不想花满楼却摇了摇头道,“我要送她回家,她家里自有人照顾,不劳姑娘挂心了。”
“那.....那好吧,”小偷姑娘见事不可违,索性作罢,“今日谢过公子和苏姑娘的救命之恩,来日定当报答,对了,我叫上官飞燕,还不知公子名讳?”
花满楼心下急得要死,却也没甩脸子,只道,“在下花满楼,上官姑娘若是无事还请自便,在下失陪了。”说完他抱着苏纤纤竟直接从二楼飞身而下,接着又几个纵身直直落进对门儿的大别院里。
上官飞燕原本含情脉脉的眼眸瞬间掺上怨毒,抬手按上栏杆儿更是直接留下指甲的痕迹,她阴测测地看着百花楼的对门儿,近乎诅咒道,“不过是个犯疯症的贱人,竟也能让你牵肠挂肚,还视本小姐与无物?再有下次,本小姐直接送你们上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