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声响,车门被关上。
与此同时，天边一道雷声响起，光亮短暂照彻了黑夜，勾勒出一片白。
这道光线,将男人的肤色映的更加冷白,眉骨愈显硬挺,线条轮廓清晰明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时柠忽而有些庆幸,还好当时没选择直接走。
不然按照现在的形式来看,还不等她走到好打车的地方,身上已经湿透了。
有江知衍在,这一路走过来，她身上衣物仍旧处于干燥状态。
在江知衍给时柠开门的时候，王志杰已经提早下了车，在另一旁的车门处侯着。
见江知衍走过来，他急忙拉开车门。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空气一时间有些稀薄。
随着江知衍坐进来，时柠只觉得，周身再度弥漫起了那一股干净的烟草味。
更加明显。
问完时柠的地址，在王志杰打算开车的时候。
时柠无意识侧过眼，目测了一下她跟江知衍的相差的距离。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这人另一边有很大的空位，偏偏往她这边靠得近。
男人坐在位置上，阖着眼眸休息。随着他懒散靠着的动作，修长的脖颈轻仰着，喉结微动。
车内灯光很昏暗不清。
借着微弱的光线，时柠看见了他脖颈间那一颗小痣，在无形中增添了几分暧昧的色.气。
想着江知衍闭着眼，不会发觉自己肆意打量的动作，时柠胆子大了不少。
一路上她都没怎么在意过，只是低头往前走。
一直到现在。
视线再往下，时柠才看见了他肩处，颜色深暗，半湿的西装。
时柠微怔片刻，思绪断住。
她视线还没来得及挪开。
下一刻，江知衍掀了掀眼皮，在黑暗中跟她对视上。
透过他墨色的眸子，时柠隐约间，看见了三个大写加粗的问句。
——很好看？
时柠顿了顿，指尖收紧，目光转而看向前方。
这要是不看还好。
一看到前面有什么的东西之后，时柠的呼吸彻底紊乱。
在中间的后视镜下方，挂了只用毛线编织成的玩偶。
可能是年代久远的缘故，毛线已经炸边了一团，分不清是个什么物种。
但不难看出，主人很爱惜这个玩偶。最上方用红绳串着，下面则坠着珠玉流苏，随着车子的行驶摇晃着。
醒目到让人想不看都难。
就算六年过去，时柠也不会忘记这个东西。
是那一年高二，她从李如嫣那边拿了毛线，随手编织出来的。
也随手给了江知衍。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在看什么，江知衍抬了抬眸，也跟着看过去。
下一刻。
沉寂的夜色中，他说：“挡板放下来。”
这个时候，正巧在等红绿灯。一听自家老板的吩咐，王志杰愣了下，却还是急忙照做。
一切都被隔断。
时柠收回视线，心跳的很快，指尖扣的手心发疼。
她垂下眼，睫毛轻颤着，盯着自己浅色的棉麻裙面发呆，一句话都没说。
在下一个红绿灯路口时，时柠忍不住了。
她抬起脸，沉吟片刻：“那个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