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与路灯的灯色交错在他胭脂色的薄唇上,用力抿紧半晌,徐成冽才松了齿关,蓦地提快了跑步的速度。
转眼被他甩在后面的沈圆星:“……”
她又说错话了?干嘛忽然提速,她怎么追得上!
虽然心里堆满了哀怨,沈圆星还是咬紧牙关追上了徐成冽。
此时她的呼吸已经乱掉了,说话上气不接下气,“阿冽……你就不能……慢一点。”
“我都追不上了……”
徐成冽拧眉,被她喘气的声音搅得心乱如麻。
想也没想便又提快了速度,再一次往前冲刺,摆明了是要甩掉沈圆星。
“徐成冽……”沈圆星忍下了骂骂咧咧的冲动,两手叉腰站住了脚。
勾着腰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已经发了满头的细汗,脸上温度也很烫。
她感觉胸腔内涌入了空气,呼吸间有种说不上来的撕裂感,难受极了。
可即便如此,沈圆星稍作休息后,还是奋起直追,硬着头皮咬牙去追跑远的男生。
她像是跟自己较劲,憋着一口气,直到赶上徐成冽,才松了绷紧的那根神经。
可惜徐成冽这货并不懂得怜香惜玉,见好就收。
沈圆星追上他,他就立马提速又将她甩下。
周而复始,两人在偌大的足球场跑道上上演着龟兔赛跑的戏码,追逐赛持续了很久。
沈圆星追着徐成冽跑了大概三五圈,她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两条腿不听使唤似地颤颤巍巍。
最要命的是,林娇借给她的新鞋似乎不太合脚。
刚开始没感觉,三五圈跑下来沈圆星感觉脚后跟和小脚趾被磨得火辣辣的疼。
八成是蹭破皮了。
她忍着疼追着徐成冽又跑了半圈。
此时球场上的人已经走光了,偌大的足球场,只有过耳的风声和前面不远处那抹颀长瘦削的身影。
沈圆星望着逐渐拉远的距离,她将下嘴唇咬得发疼,最终实在是忍不住了,慢慢停下来。
跑在前面的徐成冽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很快又跑过了一盏路灯。
目送他的身影渐渐远去的沈圆星拖着快散架的身躯走到了就近的一盏路灯底下,她扶着灯杆往地上坐,小心翼翼地脱下运动鞋检查伤口。
便是此时,一抹黑影从她头顶投了下来,完完全全挡住了路灯的光线。
沈圆星愣了一秒,遂抬头看去,视线停在了跟前那道峻拔身影上,有些诧异,“阿冽……”
意识到徐成冽的目光落在她脚上时,沈圆星的第一反应是把脚塞回鞋子里,两抹羞意爬上她的脸颊。
即便她动作很快,徐成冽还是看见了她磨破皮的脚趾,已经脚后跟的鲜红印迹。
他眸色微沉,针扎似的疼意在他胸腔内密密麻麻蔓延开。
说不心疼是假的。
可徐成冽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连蹙眉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他居高临下的凝了沈圆星片刻,忽然启唇,低喃了一句,“笨蛋。”
没等沈圆星反应,男生高大的身躯转了过去,背对她蹲下了,音色一如既往地冷冽:“上来。”
似是命令,徐成冽的语气霸道又强硬,带着一种无形的约束力。
于是沈圆星迟疑了片刻,乖巧又欣喜若狂地爬上了他宽广结实的后背,“谢谢你,阿冽……”
她温声喃喃,试探似地环住了男生修长的脖颈。微卷的马尾因着男生起身的惯性,滑下了沈圆星的肩头,荡过他脸侧,最终垂在他耳畔。
酥麻的痒意令徐成冽稍微找回了一些理智。
他背起了沈圆星,却僵愣在路灯下,迟迟没有挪步。
心下纷繁复杂,有两道声音在分庭抗礼。
一个斥责他多管闲事,为自己平添烦恼;一个唆使他面对内心,别再硬抗下去。
“阿冽?”沈圆星娇软的身子完完全全压在他背上。
不仅如此,环着他脖颈的手也没消停,还支在他肩上去拨弄他的耳垂。
“你怎么愣住了,想什么呢?”沈圆星问徐成冽。说话时也不知时有意还是无意,柔软滚烫的唇瓣几欲贴上他另一侧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