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露推了他一把,“这就是吵不散的情侣。”
“那我们呢?”她又问。
季恺胳膊肘钳住她的脖子,垂头咬了一口,“祖宗,我哪敢和你吵。”
许露显然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轻掐了一把季恺的腰,他的腰腹还是那么紧实,薄薄的上衣被海风吹皱,勾勒出挺括的肌肉线条。
许露的小手摸了摸他的腹肌,不满意,又想手伸到衣物里去。季恺压着她的手,“这么急?”许露狡黠地笑,“逗逗你。”
没曾想,这人又拽着许露的手往自己身上凑,低着嗓子耍流氓,“撩人不用负责么?许大明星。”
许露只好负责,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不安分地在自己肌理上滑动。末了,这人竟舒爽地哼了一声,许露立刻捂住他的嘴,羞的脸上泛起红晕,轻声道,“摸就摸,叫什么?”
季恺眨了眨无辜的眼,宛若无事发生。
季恺这丫流氓起来也是真流氓。
“哎,你们嘛呢?”岁荣冲他们挥了挥手,脚下一筐啤酒。季恺正好借机开溜,帮着岁荣提啤酒箱。
春日的夜晚,天气不热不冷,坐在松软的沙滩上,看大海喝冰凉的啤酒,是件惬意无限的美事。特别,你爱的人还在身边。
林园草走路还像之前那样缓慢艰难,许露早听闻她之前是个舞者,怎么现在走路都费劲。
她递了一瓶啤酒给林学姐,林学姐摇了摇手,挤出笑来礼貌回应。
岁荣和季恺还在另一端幼稚地追来追去,许露看着,心情好了很多。
“露露,听岁荣说,你还没回岁家?”出人意料,林园草先和许露搭起了话。
许露点点头,酌了一口酒,晚风阵阵,吹在她脸上舒服极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许露坦然,“就好像一场梦。”那些荒唐的岁月,现在看起来,的确像是一场梦。
林园草托着脑袋看她,许露这才发现,林园草其实是一个很好看的姑娘。长得如芙蓉一样清新,脸上没有一点瑕疵。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她说。她眼中的许露,有夏天的感觉,蓬勃又随性。
许露咽完瓶中最后一口酒,晃了晃酒瓶,冲林园草笑了笑,“岁医生是个很好的人。”
“我知道。”
“那以后我们也会是一家人了?”
她万没想到许露会这么说,愣怔片刻,“或许可以。”
一会,岁荣和季恺终于玩累了。两人勾肩搭背走到她们面前,季恺捏捏许露的手,“手这么冷?”
岁荣揽着林园草的肩起哄,“季恺,你真是二十四孝好男友哎。”
他拿起箱子里的余酒一瓶,拍了拍季恺的肩,“借你女人几分钟。”
说着,又面向着许露,“老妹,咱一边说说话。”
岁荣这个人的性格和他那张脸实在不符,一个长着妖孽脸的大帅比总是一口一个老妹儿,小爷我。许露心想,帅哥是帅哥,哑巴就好了。
他们走到一处寂静的海边,岁荣盘腿坐下。许露和岁荣认识很久了,可两人第一次单独近距离说话,还是第一次。
岁荣总是一张笑脸迎人,这会,收了平日嘻嘻哈哈的态度,难得正经。许露以为岁荣会劝自己早点回岁家团聚,但岁荣并没有,反而是和自己又继续讲起了故事。
“我妈她生你的时候,有很严重的产后抑郁,那时候满脑袋装着的都是带你一起跳井的想法。甚至看到你,就想掐死。”
“若不是姨母骗她你得了重病,也许当时我妈和你,都活不下来。”
许露怔了怔,原来是这样,原来当年自己那个妈是为了保护她们,才收养了自己。在往后艰苦的日子,视自己为己出。
岁荣仰头,喝了一口啤酒,“你妈,我姨母,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们没有理由,也没有脸面,让你在外头吃了几十年的苦,让你这么快、这么轻易地和我们相认。”
他叹了一口气,举起啤酒朝向自己,“露露,这杯我替我父母敬你,敬姨母,这么多年,真的对不起。”
许露知道自己身世后,曾经不止一次畅想过如果自己是在岁家长大会是怎样的场景,大概会和岁家兄妹一样,在充满爱的环境下生长,然后成为一名医生。
她不会恐惧离别,不会焦虑物质,不会自卑,更不会因为旁人对她一点点的好,一下就交托全部的自己。她会更勇敢,更明白如何表达爱吧。
她阖上眼,鼻尖有些发酸。
“对不起,露露。”耳边,又响起岁荣的声音,“对不起,妹妹。”
睁眼,她看到岁荣的眼眶竟也有了泪光。
沙滩的那头,季恺也在看向自己的这边。岁荣勾起唇,浅浅笑了,“季恺那小子,很适合你。”说完,倒在沙滩上自言自语,“真好,以后他得叫我大舅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