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在家?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饭盒,准备离家时,屋里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拉开。
开门的人睡眼惺忪,衣服上下没扣齐,一长一短的挂在身上,领口微敞,半截锁骨漏在外面,齐津伸手挠了挠锁骨,慵懒地看了眼钟晴,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看到是她后,又踱步到沙发上瘫着:“你怎么阴魂不散?”
钟晴顿在门口,没有主人的邀请,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齐津翻了个身,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下巴搁在手臂上,仰视着钟晴:“我梦到我昨晚变成一只鸡,你举着高,追着我跑了一夜!”
言语里竟有些抱怨,再细看,齐津眼下有了明显的乌青。
钟晴没忍住,笑出声,跨步走进来:“你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齐津长臂一挥,整个人背靠着沙发,阖着眼,“我申请今天休战!”
话语间,钟晴觉得此刻的他像个小孩,没什么坏心眼的小孩。
她扫视四周,这是她第一次来她家。
周围很干净,屋子内部明显翻修过,不像村里人家的风格,多了几分设计感,屋里的电视和冰箱明显是新添置的。
屋内每个摆件都呆在该呆的地方,不像他的作风,她以为离开保姆,不说一片狼藉,至少也该是凌乱不堪的。
整整齐齐的,甚至比她家还要干净几分。
或许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齐津说:“我怎么觉得你像我爷爷来盯梢的,别看了,我有洁癖,乱不到哪里去的。”
钟晴挑眉,眼尾微动。
有洁癖呀,又找到个弱点。
她将手上的饭盒放在茶几上:“比我想象的干净很多!”
“上次昌叔来帮我整理了一下,我就再也没动过屋子里的东西。”他伸手碰了饭盒上,随口答道。
钟晴一噎,果然不能对他的自理能力抱有太大的期望。
齐津收回手,谨慎地看着她,“这什么?”
钟晴坐在沙发的另一角,弓起身子将饭盒打开,“鸡汤,”饭盒里热气从里萦绕,“还有个酸辣鸡杂。”
齐津喉结微动,胃里一阵反胃。
他是真的这辈子都不想看到鸡了,不管是活鸡,生鸡,还是做好的鸡,他真的再也不想看到了。
他现在连梦里都是老母鸡追着他咯咯哒咯咯哒,被追了大半夜,不知道怎么又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鸡,被面前的女人追着跑了后半夜。
他抗拒地向后躲,连忙起身:“你自己留着吃吧,我不用了,谢谢。”
钟晴眨眨眼:“别客气啊,不是说休战吗?这也算一顿求和饭吧!”
“别别别,我请你吃就好了!”齐津忙道,他耳边仿佛又响起老母鸡扑棱翅膀的声音。
真是噩梦。
钟晴单手托腮,看了他好一会,才道:“你请我吃,你有钱吗?”
齐津语塞,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朝湛给他留下的一千块,拿了五百给昌叔,昌叔坚持只收了二十,剩下九百八,每户蹭饭的人家偷偷塞了三百,他现在全身家当还剩八十。
八十,虽然是他素日里看不上的小钱,但好歹也是钱呀!
他挺直背,仰起头:“我当然有!”
钟晴从沙发上起身,将饭盒盖好:“那就请我到镇上去吃一顿吧。”
“哦。”齐津应了声准备上楼,钟晴叫住他,问:“你去哪?”
齐津回头,面带疑惑,“换衣服,不是说去镇上吗?”
“明天吧,”钟晴晃了晃沉甸甸的饭盒,“不能浪费。”
齐津双手交叉,做出防御性的动作,“我不吃。”
“没叫你吃,”钟晴朝他挥了挥手,“明天再去吧!”
钟晴满意的离开,齐津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好像他才是受害的那一方吧?
为什么是他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