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抄起沙发上的手机,匆匆跑出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方渡关上门,问林槐夏:“发生什么事了?”
林槐夏依旧坐在角落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她故意装傻:“没什么事呀?”
方渡叹口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回来的路上状态就不对,我很担心。”
林槐夏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自从得知方渡和程栖泽是表兄弟后,她便开始心不在焉。她夹在两人中间,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吃完饭回到酒店,她直接躲了起来。
怪不得程栖泽会和方渡长得像。
原来两人早就认识。
她一直不敢和方渡提起前男友的事,就是怕他遇到程栖泽,怕他看到程栖泽和他长得很像,怕他知道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
她怕方渡讨厌她,她怕方渡再次从她眼前消失。
又是因为她。
可方渡其实早就知道她和程栖泽交往的事,早就知道他们两人差点结婚,早就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
她做的那些荒唐事,他从始至终都知道。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林槐夏小心翼翼地问。
见方渡神色疑惑,她小声补充了一句,“你和程栖泽的关系。”
“接你那次想告诉你的。”方渡解释,“但你不想聊这件事,我就没说。我怕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
顿了顿,他问,“我和他的关系,你很介意?”
林槐夏抿了抿唇,轻轻点点头。
怎么可能不在意。
要是知道程栖泽是方渡的堂弟,她断然不会做那么荒唐的决定。她一定会离得远远的,就算他和方渡长得再像,她也不会以这种不正当的手段接近。就算是把他当做方渡,也会将这件事藏在心底,远远的,看一看就好。
方渡沉默。
他没想到林槐夏会这么介意他和程栖泽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这么介意?”他轻声问,“如果你是觉得我作为兄长,会替他说话,让你原谅他做的那些荒唐事,你放心,我不会这样做的。”
“不是他,是我。”林槐夏彻底崩溃了,将脑袋埋进被子里。
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不停地涌了出来,洇湿了白色的被单。
方渡有些慌乱,想要上前安慰她,又怕这样做会让她哭得更厉害。
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拳头在口袋中不自觉地攥紧。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么。”林槐夏泣不成声,声音哽咽,“我好像……变成了很让人讨厌的样子。”
“为什么要这么说?”方渡的语气比以往还要和煦温柔,仿佛掌心拂过轻柔的羽毛,让人不自觉地平静下来。
林槐夏抱着被子,吸吸鼻子。
她不清楚要不要和方渡说,将最赤/裸裸、肮脏不堪的自己展露给他,把他吓跑。
但他有权知道真相。
林槐夏深深呼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告诉他真相。
“我和程栖泽在一起,是因为……他长得像你。”
方渡一怔。
他一直以为,林槐夏和程栖泽是因为互相喜欢才交往的,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鼓足勇气将第一句话说出口,之后的内容便没有那么难讲出了。
林槐夏蜷成一团抱着手中的被子,小声将这么多年藏在心底的秘密讲给他听。
“你还记得18岁生日那天晚上么?我说我喜欢你,可你并没有答应我。那时候我年纪小,以为我喜欢你,你就该同样喜欢我。我没法接受你不喜欢我的这件事,所以和你哭闹,说我讨厌你,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可那些都不是真的。
“我就是在耍脾气,说那些狠话很解气,我只是在拿你发泄脾气。可是你为了哄我,跑去给我买糖,结果却不小心出了车祸,真的离开了我。我——”
林槐夏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堵得难受,她止不住不停留下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