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告诉你,这里只是修缮改造,不要再听你大伯胡说八道了。同意书上都写得明明白白,你认识字,回去好好读一读。”
林槐夏的语气很淡,但是落在杭思淼的耳中却被她深深地刺了一下:“你还想骗我?你以为我会信么?不愿搬的都被你们赶了出去,还在这充当什么好人?”
“其一,我的团队只负责出改建方案,你说的这些和我们无关。其二,大家都是秉公办事,是否需要搬迁相关部门都有规定,你有任何疑问可以找他们反映,而不是跑来威胁我。你就算今天打死我,也无济于事。”
杭思淼被她一激,怒目圆睁地瞪着她:“你当我不敢?”
杭思淼就像个亡命徒,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程栖泽立马拉住林槐夏,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程栖泽走到杭思淼身边,捏住他握着木棍的胳膊,微一用力,杭思淼便吃痛地叫了一声。
“她刚刚说的听到没有?有问题就去反映,别在这儿欺负女生。”
“我去哪里反映?”杭思淼眼睛猩红,抬头瞪他,“我说话你们有人听吗?都是那些有权有势人的走狗!他们说话你们才会听!”
他用肩膀狠狠地撞开程栖泽,用木棍指向林槐夏:“如果你们真的会听我的话,那就今天把我说的这些都解决掉。”
“你不要在这里闹了。”林槐夏并不惧他,冷冷地望着杭思淼,“我说了,我们不管这些。如果你真想解决问题,就去找相关部门反应,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杭思淼的眼睛愈发猩红,他想起他大伯曾经说的那些话。
果然,这些人都是光鲜亮丽的无赖罢了,根本没有人关心他们,他们只能靠自己。即使手段极端一点也没关系……
杭思淼举起木棍,快步朝林槐夏走去。
但他终究没有程栖泽反应快,程栖泽比他要高大壮硕许多,他扯住杭思淼的胳膊,反手一拧,杭思淼吃痛将木棍扔到地上。程栖泽皱起眉,冷声道:“别再闹了,不然我们报警了。”
他捡起地上的木棍,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中,拉着林槐夏离开。
两人正准备走,却见杭思淼又扑了过来。
程栖泽余光打量到藏在他袖间的一抹银光,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杭思淼已经近在咫尺。
他慌忙将林槐夏护到怀里,随之而来,他一吃痛,血光四溅。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林槐夏看到掌心的血渍,吓得浑身发抖。
杭思淼急红了眼,但真看到自己插在男人背后那把小刀时,所有的愤怒全部消失了。他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只剩茫然与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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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与警车的鸣笛声响彻整条街道。
将程栖泽送到医院后,林槐夏强装镇静与警察一起到警察局里录口供。
程栖泽还在手术室,宋荷在医院陪他。林槐夏等待的间隙不停翻看着手机,生怕错过宋荷发来的消息。
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她颓然地靠在墙壁上,用手捂住脸。
即使再冷静坚强,遇到这种事也会心有余悸。
更何况,程栖泽是因为她才受伤。
录完口供出来,林槐夏看到赶来的苏启荣。
苏启荣询问情况后,连连叹气,和她道歉。
正巧遇到警察带着杭思淼的父母进来,得知林槐夏是受害者,两人不顾警察阻拦,硬是跑到林槐夏面前,跪在地上。
两人看上去都老实巴交的,与杭思淼乖张狠戾的性格完全不同。
但很多事情都是溺爱出来的,孩子做的错事,家长难脱干系。
杭思淼的母亲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不停和她道歉:“思淼一直是好孩子,一定是受人指使才做出这种错事的。他已经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和孩子计较。”
“阿姨,请不要这样。”林槐夏想要将两人扶起,两人却不肯。
怕被拉走,女人抱住林槐夏的腿:“他年纪还小,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求求你给他一次机会吧。”
“阿姨,他已经16岁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我的朋友还躺在手术台上,如果出了什么事,谁给他一次机会?对不起,该追究的责任我们会依法追究。”
女人被她吓了一跳,惶惶地睁大眼。liJia
她没想到林槐夏看着年纪不大,心却能硬成这样。
女人跪在地上,慌忙向前蹭了几步,她神色憔悴,佝偻着上身,鬓角的白发清晰可见。
她扒着林槐夏,死活不放手,已然哭得泣不成声:“求求你,不要这样。他还有大好的未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