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躺在病床上的程栖泽斜斜地望了过来,因为生病脸色苍白。
他还戴着呼吸罩,没法说话,但神色中能看出一丝揶揄。
林槐夏见他笑,又开始凶他:“你还笑?要不是你不好好回去养病,他会那么担心你?”
程栖泽委屈巴巴地眨眨眼。
林槐夏不由地叹声气,兄弟俩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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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栖泽在医院躺了两天,情况终于彻底稳定下来。
方渡叫家里派车过来接他,最终过来的是程栖泽的助理,耿宁。
他住院这段时间,甚至最严重的时候,家里都没有人来看过他。程文慎身体不好连家门都出不去,傅静安有一场重要的官司,没法来看他。
程栖泽似乎对这种情形早已习以为常,压根不在意。
帮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林槐夏忍不住和他吐槽:“你看,你家最关心你的就是方渡了。你还生他的气?”
程栖泽系着领带,不甚在意:“当然,他欠我的。”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他忙前忙后,守了你好几个晚上。”
“夏夏,他抛弃了我们,你还替他说话?”程栖泽歪头想了下,“哦,不对,他回来找你了。可他不要我了。”
这话怎么听着都腻味。
林槐夏懒得理他,看他半天都系不好领带,无奈道:“过来,我帮你系。”
程栖泽顿了顿,还是朝她走了过去。
林槐夏抬手拾起他颈间的领带,轻车熟路地系了起来。以前程栖泽的领带都是她系的。
程栖泽敛着眸,突然沉声问:“这是不是你最后一次帮我系领带了?”
林槐夏不甚在意地点点头。
空气静了下来。
良久,程栖泽有些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道:“如果他欺负你的话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林槐夏轻轻笑了声:“你当他是你?”
程栖泽撇了下唇:“所以,这是你不愿意给我机会的原因么?”
林槐夏的手顿住。
她其实并不想和程栖泽聊这些,没法在一起就是没法了,没必要讲得那么明白。可程栖泽似乎并不愿放弃。既然如此,不如开诚布公地讲清楚。
默了片刻,林槐夏淡声道:“不是的。我给你过你机会。”
程栖泽一怔:“……什么?”
她仔细地帮他调整好领带的位置,语气十分平缓:“试婚纱那天。我决心学会做一名好妻子。”
说这些不是因为遗憾或者怨恨,林槐夏知道两人再无可能,不过是心态平和地将事实告诉他。
程栖泽闭了闭眼,终于明白林槐夏为什么一直不接受自己了。
是他推开了她。
她给过他一次机会,是他没有珍惜。
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我明白了。”他沉声道。
纵使心里翻涌着无数情绪,他也无可奈何。
“最后抱一下可以么?”
林槐夏抿了下唇,朝他摇摇头:“要不……握个手吧?”
程栖泽不由嗤笑:“谁要跟你握手。”
林槐夏也跟着笑了下。她抬手帮他重新整理一遍领带,确认位置和形状都很完美后,她松手:“好了,你先穿外套,我去把行李箱拿过来,等方渡办完出院手续回来,你就可以回去了。”
程栖泽点点头。
从他身边经过时,林槐夏不小心绊倒病床腿。她重心不稳,向前一倒,好在程栖泽手疾眼快扶住她。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林槐夏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整个人靠在程栖泽的怀里了。
程栖泽轻笑,揶揄地在她耳边道:“看来命运使然,还是逃不过这一抱啊。”
林槐夏又羞又气,锤了他一下:“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