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见她脸上没有血色,不免像个家长似的唠叨:“脸色怎么这么差?你身子本来就弱,少熬夜贪凉。”
“没事。来例假了。”林槐夏朝她露出一抹抚慰的笑,余光瞥到桌上一个用过的咖啡杯,微怔,“阿泽回来了?”
陈姨正惦记着给她煮个红糖姜茶,顺着林槐夏的目光瞧见桌上那个杯子。
“瞧瞧我这记性,忘洗它了。”她拿起杯子,笑眯眯地回答林槐夏的问题,“先生昨天夜里回来的。说是今早有个要紧的会,一大早就走了。”
“哦,这样。”林槐夏淡淡地应了声。
两人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过面。
程栖泽难得回来,竟然没和她说一声。
知道的清楚两人在交往,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两人是合租关系吧?
怎么看都不像一对儿情侣该有的相处方式。
见林槐夏沉默,陈姨怕她多想,连忙解释:“我看先生挺急的,应该是怕吵醒你,才没和你说。”
林槐夏知道陈姨是担心自己,朝她扬了扬笑,没说什么。
程栖泽明明知道她每天雷打不动七点起床,只要在家多耽误一小会儿,两人就能见个面。
连多一分钟都不愿施舍给她。
林槐夏嘲弄地弯了下唇,但也止于此,内心并没有过多起伏。
陈姨幽幽地叹了口气,暗自怪自己说错了话。
她是和程栖泽一起从老宅搬过来的,算是半个看着他长大的人。
程栖泽从小因着家庭缘故,性格比同龄人沉稳冷淡,也没交过女朋友。两年前他带林槐夏回家,陈姨十分欣慰他总算愿意正儿八经谈场恋爱。
陈姨在程家见过不少人,见到林槐夏的第一面就清楚她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陈姨真心希望两人能走得长远,只可惜两人一个性子冷,一个性子淡,很多东西都不愿和对方吐露。明明交往了三年,两人中间却总像是横亘着什么,差了点意思。
她安慰林槐夏:“是我没说明白,你别多想啊。他走之前还问你来着,是我说你最近睡得不太好还没有起,他才没去打扰你的。先生还是很关心你的。”
“陈姨,我没事的。”林槐夏好笑道。
“你这性子呀。”陈姨嗔怪地乜她,“有时间也要学着撒撒娇,你要是和先生多撒撒娇,他不得天天在家黏着你?”
林槐夏噗嗤一声笑出来:“他会嫌我烦的。”
“怎么会。那是他的福气。”
林槐夏吃完早饭,陈姨迫她喝掉刚煮好的红糖姜茶,才允许离开。
林槐夏一边打趣她像自己的阿婆一样爱絮叨,一边喝下姜茶。
暖汤入肚,她其实不太喜欢姜的味道,可此时还是觉得身子暖暖的,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
陈姨提醒她多穿点衣服再出门。
林槐夏出门前,陈姨想起程栖泽嘱咐的事:“对了,先生说今晚有个应酬让你陪着去。”
林槐夏微不可查地蹙起眉尖:“不去可以么?”
她今天痛经得厉害,想下班早点回家。
“这……”陈姨犹豫。
这种事情她拿不了主意。
“我知道了,我和他说。”林槐夏没有难为她,和陈姨道了别,匆匆出门。
她从车库里取出自己那辆红色的别克君威。和车库里一水儿的跑车相比,她这辆小车显得格格不入。
但林槐夏很喜欢这辆车,是她工作一周年买给自己的礼物。
坐上车,她戴上蓝牙耳机,给程栖泽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后被人接通,是那道久违的声音。低醇的声线,带着几分疏懒的倦意。
林槐夏有片刻的不真实感。
两人是多久没说过话了?她没主动联系他,他也没有联系过自己。
“喂?夏夏。”低沉的声音再次唤她,似乎和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他继续和林槐夏说话,“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林槐夏回过神:“啊,我听陈姨说晚上有应酬?”
“对。”
“我不舒服,可以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