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纸袋看了看,是件黑色鱼尾礼裙,配了一件女士西装外套。
最近的天气不至于多加一件外套,大抵是程栖泽听说她身体不舒服,才多给她带的。
倒没她想象中那么薄情寡义。
林槐夏收好纸袋,问:“今晚是什么应酬?”
“蒋董的七十寿宴。最近有个合作在谈。”程栖泽顿了顿,淡声继续,“蒋夫人最近新买了一批画,你陪她多聊聊。和蒋夫人搞好关系合作更好展开。”
“哦,好。”林槐夏懂了他的意思。
程栖泽会带她出席各类宴会应酬,不是为了坐实她的女友身份,只是因为林槐夏知礼节懂教养,有艺术领域的积累,更容易和圈里那些先生太太聊到一处攀上关系,对他的生意可以起锦上添花的作用。
怪不得明知她身体不适,也要她一起参加。
对于他来说,生意永远比女人更重要。
程栖泽见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微一歪头,目光落在林槐夏的脸上,弯了弯唇:“说了半天,都不想我?”
林槐夏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从不会在他身边聒噪地博取多一份关注,乖巧听话,适可而止。
相处起来很舒服。
更何况……
他的目光滞了片刻。
眼眸微垂,睫羽轻颤,瓷白色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
她天生一张微笑唇,唇角自然上翘,即使性子再冷再淡,都不会令人反感。
反而叫人想亲近。
林槐夏偏过头,迎上他的目光。
程栖泽的眼睛很好看,深褐色的瞳仁在阳光的折射下流转成琥珀色。如果不是因他性格的缘故,总是给人冰冷疏离之感,只要多笑一笑,眼底总是会多几分难以抗拒的深情与缱绻。
她仔细打量着他的眸,像是看不够似的。
林槐夏难得露出浅浅笑意,唇边两个梨涡更是平添一丝娇俏:“很想。”
程栖泽回过神,揉揉眉心,淡声道:“我这个月不忙,会一直在帝都。”
“这样啊?真好。”林槐夏往他怀里靠了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变成异地恋了。”
程栖泽轻笑了声。
“周日我有空,想去哪里?”
林槐夏想了想:“国家美术馆这周末有个新办的画展,陪我去嘛?”
程栖泽放在她腰间的手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犹疑。
片刻后,他轻哂:“林小姐,你每次的约会场所是不是过于单一了?”
她喜欢去看画展。
林槐夏弯眸:“不会的呀,你不想去就算了嘛。”
“陪你去。”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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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在郊区一幢别墅。古式庭院设计,红砖绿瓦,回廊水榭。廊上几盏古式灯笼光影绰绰,偶有浮叶落在一泓清潭中翻卷漂浮。
职业病的缘故,林槐夏从车上下来以后,多打量了几眼建筑样式和庭内布局。
程栖泽等了一会儿,有些不耐,抬手帮她整了整身上的外套,挽起她的手:“快些。”
林槐夏收回目光,点点头,跟上他的步伐。
与庭院内的寂冷静谧不同,屋内觥筹交错,人影攒动。林槐夏跟在程栖泽身边,见到蒋董和他的夫人。
都是些客套的应酬话,林槐夏乖顺地听着他们聊天。
几人去参观了蒋夫人的收藏,程栖泽不懂这方面,倒是林槐夏和蒋夫人相谈甚欢。从收藏室出来,蒋夫人已经热情地拉着林槐夏约下回喝下午茶的时间。
程栖泽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
与蒋氏夫妇分别,程栖泽还有别的应酬。林槐夏身体不舒服,问他能不能去旁边休息。
她的任务已经结束,跟不跟着他其实都无所谓。程栖泽帮她要了杯热茶,没再带着她。
林槐夏找了处角落的沙发坐下。
即使穿着长袖外套,她还是感受到室内冷气的温度,额角沁出点点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