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辞安静几秒,随后抬手扯了下薄景年的衬衣,一个平视着的距离,宋晚辞轻轻的摇了下头。
“不想吃……”她呢喃轻语道。
宋晚辞的衣物被换成一件白色的睡裙,袖口是木耳边的款式,抬起时宽松的袖子从腕间滑落至手肘处。
手臂间的肌肤上都是细密的吻痕。
衬着她此刻微红的眼尾,更显得温软,只是眸子平静,好像又恢复了从前那般。
薄景年闻言低头亲了下宋晚辞眼尾,呼吸落过去,几秒后薄唇离开。
“要再睡一会吗?”
他问道,嗓音低低的,靠在宋晚辞的耳侧,极清晰的落入。
宋晚辞微怔了下,随后抬起眼睫,她这次没有摇头,而是很轻的应下,“嗯。”
宋晚辞应声过后,又注视着薄景年,几秒的安静对视,她扯了下薄景年的衬衣。
“薄先生可以陪我吗?”
极轻的嗓音,带着思绪尚不清醒的温软。
薄景年垂眸,眉眼平静着应下:“好。”
宋晚辞听到回答后,安静了几秒,随后她抬起手臂软软的环住了男人的脖颈,清浅的呼吸落在男人衬衣的领口处。
她抬着眼睫视线定定地落过去,眸色里也是氤氲的雾气,宋晚辞安静着并没有开口。
在她主动靠近之后,薄景年眸子顿了下,随后立刻将宋晚辞拥入怀中。
因距离的缩短,原本就靠的极近的唇擦过了男人的侧颈,宋晚辞大概也没有预料到眼前的情况,她停了下来,呼吸与唇都往后退离。
在她的视线里男人的衬衣一丝不苟的系到最上面一颗,喉结被掩于衣领之下,只能看到一点点的凸起。
宋晚辞眨了眼睫,随后被男人抱起,她被轻轻放于床上。
头发陷入枕间时,迟缓着的思绪更是不清醒的状态。
宋晚辞没有闭上眼睫,她抬手牵住旁侧弯腰的男人,视线看过去,纤细无骨的手又往薄景年的手心里送了些许。
薄景年垂着眸子,注视几秒后掀起眼皮,手心交握,他换了一个十指紧扣的姿势。
宋晚辞怔了下,随后她轻着嗓音唤了一声,“薄先生……”
宋晚辞的目光缓缓看过去,随后她轻缓着嗓音道:“我刚刚梦见您了……”
那样光怪陆离的梦境最后都转为薄景年的样子。
在梦境中,她似乎回到了那个初雪夜。
她站在路灯之下,视线往旁侧看去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侧脸。
在半升起的车窗后,男人的眉眼清晰而冷淡,只是眸底间是明显的晦重情绪。
梦境本是模糊的,但薄景年的眉眼却清晰的好似就在眼前。
梦境之中的宋晚辞注视着,最后轻轻唤出那句薄先生。
所以她醒来时,才会下意识的去寻找薄景年。
人的依赖性有时会随着时间而更加重,本就是心理与思维尚不清醒的时刻,更是会容易陷进去。
比如此刻的宋晚辞,在她没有与薄景年有任何身体接触之前,她总是会感到莫一些莫名的不安,只有在靠近薄景年后,这些不安感才会消失。
宋晚辞视线并没有移开,她看着薄景年的眸色加深,目光交汇间,彼此的情绪都能看得极为清楚。
“辞辞梦到了什么?”薄景年低声问道。
宋晚辞:“初雪夜。”
简短的回答用的偏是最平静温软的嗓音,没沾染着其它意味。
薄景年本原本平静淡漠的神色顿住,他凝视着宋晚辞的眉眼,暗色的眸子里好似盛着一点微弱的星光,转瞬即逝。
这句话落下后,气氛默契的安静了下来。
宋晚辞动了动十指紧握着的手,却并没有挣脱,她垂下了眼睫,然后道:“我梦见的是初雪夜遇见您时的场景。”
这个梦很清楚,连场景也不像其他梦境那般的模糊,事实是,这样的场景宋晚辞确实经历过。
宋晚辞敛着眸子轻缓道:“薄先生知道我为什么会梦见这个场景吗?”
她的半边侧脸陷入柔软的枕头之间,只是眉眼露出,勾勒着清冷的模样。
皎洁月坠落人间。
宋晚辞轻轻道:“是我忘记了,薄先生……”
“初雪夜的那场遇见我是见过您的。”
呢喃的嗓音讲述出这句平静的话语。
薄景年注视着宋晚辞的眸色沉下去,眼底的黑暗之间尽被盛着的微弱星光取代。
他弯腰靠近宋晚辞,眉眼间也是晦暗不明的情绪,他问道:“辞辞见过我?”
本就低沉的嗓音更是哑的不像样子。
第65章 、夜莺出逃.
◎可能。◎
宋晚辞安静地停顿了稍许, 她注视着薄景年,眼前好似充盈着一点残落的光线,连同着视线一起蔓延至薄景年晦重的眉眼之上。
宋晚辞落下眼睫, 嗓音是轻缓晚风中的低语呢喃,“嗯……”
是的, 她遇见过,那次初雪夜并不是薄景年一个的初见。
在路灯下, 冷风与细雪之间, 她在远处瞧见了昏黄路灯下的凉薄眉眼,仅仅一秒,车窗很快升起。
她原就是漫不经心地转眸,自然不会对一个仅仅一秒的画面留下深刻印象, 甚至于在她收回视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忘记。
如果不是刚才那个清晰的梦境, 她大概是不会记起来的, 太过于短暂的一眼,即便是有些印象不出几日就会慢慢遗忘。
何况当时的宋晚辞还病着, 并没有其他心思去细想其他之事。
宋晚辞感受到了十指紧扣的手心中传来的温度,一直沿着肌肤蔓延至心端, 直至完全充斥。
烫意在心间渐渐融化。
宋晚辞微垂眼睫,缓慢温和陈述:“薄先生, 我只见过您的眉眼……”
她说完掀起眼帘,目光定定地落过去, 一字一句的轻声呢喃:“在远处昏黄的路灯下,短暂一秒的目光。”
除此之外, 那场初雪夜再无任何交集。
薄景年垂着眸子, 眼底沉寂一片, 他沉默地等待宋晚辞话语结束, 随后轻轻松开十指紧扣的手。
他将宋晚辞拥入怀抱之中,靠近之后,在宋晚辞耳侧低语问道:“只是一秒,辞辞都能记起来吗?”
宋晚辞的额头靠着薄景年衬衣领口,她缓缓的眨了下眼睫,呼吸之间又充盈着熟悉的檀木气息。
随后,她轻轻应下,“嗯。”
大抵是那个梦境太过于清晰,将初雪夜未有的后来都预演了一次,在梦中,宋晚辞很清晰的看见了薄景年的眉眼,不再仅仅是短暂的一秒。
耳边是男人沙哑的嗓音,低低的笑意从喉间溢出,他道:“我很高兴辞辞能告诉这些。”
他确实极少笑,更多数时都是凉薄的冷漠,对旁人更是如此,但此刻,他冷淡的眉眼上浮着一层浅薄的笑意,连同着眼底的墨色,在其后蓄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话语落下,他亲了亲宋晚辞的耳垂,嗓音变得有些模糊,“辞辞今天怎么这么坦率?”
与宋晚辞相处久了的人都能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将话说明白的人,好些事情即便她清楚知道,也并不会坦率的问出与陈述。
宋晚辞靠近了些,嫣红的唇轻轻擦过薄景年一丝不苟的衬衣领口,温温的呼吸落下,她轻轻开口:“嗯,可能想告诉薄先生……”
尾音从唇间溢出,很快的落下消失于近距离之间。
薄景年低眸,目光落在她显得有些温和的眉眼之上,眸色重了些许,他抬手为宋晚辞整理耳侧凌落的乌发,然后低语道:“辞辞睡一会。”
宋晚辞安静着听着来自男人衬衣之下的明显心跳,她闭了闭眼睫,最后昏沉着入睡。
……
第二日。
宋晚辞醒来时已经是早间九点,晨间的光线并不刺眼。
她缓缓掀起眼睫,目光转向立于旁侧的男人。
薄景年正低眸系着纽扣。
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宋晚辞微怔了下,并没有开口。
低眸系袖扣的男人注意到了宋晚辞的目光,他掀起眼皮目光落过去,修长好看的手系好袖扣,他弯腰靠近。
眼前所能见到的光线,都被男人压下的身影遮掩住,宋晚辞顿了下,随后额间落下浅浅一吻。
“等我回来。”
薄景年低声道,嗓音是早间的沉寂,带着不明显的宠溺。
宋晚辞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要起身时,薄景年道:“还很早。”
宋晚辞闻言目光下意识地转向窗户边,将将大亮的天色,宋晚辞收回目光,手腕被薄景年捏住。
还未反应过来时,手心里传来金属的冰凉触感,她目光微淡地看着男人将手表放于她的手心之间。
宋晚辞落下眼睫,然后抬眸转向薄景年,眼底与眉眼之间是浅浅的疑惑之意。
薄景年靠近些许,近到几乎要鼻尖相贴。
他道:“辞辞帮我戴上,嗯?”
宋晚辞闻言,细白的手指微动,她无意识地捏紧手心间的名贵腕表,然后她抬起手腕。
微凉的手指触到男人的西装袖口,宋晚辞低眉认真将腕表系好,做完这一切后,宋晚辞手指微顿了下,随后收回。
她浅声道:“好了……”
嗓音里带着初醒的温软,眉眼间不是从前的清冷之意,瞧着温和而清婉。
薄景年低眸,目光极深的注视着宋晚辞。
他忽的问道:“辞辞要和我去公司吗?”
低沉的嗓音落入宋晚辞耳边,带着一些其后的情绪。
宋晚辞顿了下,思绪迟缓着并没有快速的给出回答,她眼睫动了动,凝视着薄景年的眸子漾着水意。
薄景年极有耐心的等待着,眸子间的情绪渐渐变重。
半分钟的安静过后,宋晚辞缓缓问道:“薄先生要我去做什么?”
落下的声音极轻,宋晚辞抬着眉眼,起身时睡衣的领口微微向下滑落,雪白的肌肤腻出极显眼的光泽。
昨日的吻痕印于浅表,更是一点没有消退。
她本就是极容易留下印记的肤质,即便只是轻轻一捏,浅色的红痕也要留下许久,更不要说其他痕迹。
她敛眸,抬手将睡裙整理好,还未抬眸时,薄景年低头亲吻她唇侧。
随后,薄景年低声道:“什么都不需要做,陪着我就好。”
宋晚辞停下动作,然后微微仰起脸,目光微顿片刻,随后她很轻的回应了一下,柔软嫣红的唇轻轻擦过男人的薄唇,几秒之后缓缓退离。
视线落入男人幽晦的目光之中,所有的情绪也在顷刻间被捕捉到。
宋晚辞抬起手扯了下男人的衬衣,随后手指触到系好的黑色领带,她抬着眸子,视线落过去,然后应道:“嗯,好……”
……
顶层办公室内。
宋晚辞仰着脸目光一点点地打量过眼前的书架,随后她抬起手腕取走一本书,她垂着眼睫翻开。
宋晚辞今日穿了一件碎花的长裙,肩带很细,搭着一件白色的薄外衣,纽扣系好,瞧着温静而美好。
她低眸注视了一会,旁侧传来薄景年低低声音,“辞辞。”
她闻言抬起眸子,视线转向坐于桌侧的男人。
光线在男人认真专注的眉眼上落下虚幻的阴影,随后他抬眸道:“过来。”
目光转向宋晚辞时,仍是极重的墨色,只是都被掩于镜片之下。
宋晚辞敛了敛眸子,她合上了书走过去,碎花的裙摆在纤细的小腿间漾开浅浅的弧度。
刚到男人身边,手腕忽的被捏住,随后她被薄景年扯入怀中。
这倒是有些突然,宋晚辞怔了下,侧目转向薄景年,她并未开口,只是眸子间有着浅浅的疑惑。
她坐于男人的西装裤腿上,姿势太过于亲密暧昧,手腕的力度被缓缓松开,随后她被揽腰调整了坐姿。
一个正面相对的姿势。
裙摆随着坐姿微微向上一些,瓷白的肌肤衬着黑色的西装,更是醒目。
宋晚辞安静了几秒,然后轻轻出声:“薄先生忙完了吗?”
她习惯于安静,见薄景年还有文件要处理就一直没有出声打扰。
薄景年:“嗯,没有。”
他应声后,抬手取下鼻梁间的眼镜,问道:“辞辞无聊吗?”
宋晚辞眸子动了动,随后轻轻摇头。
在温园里住久了,她反倒更习惯于安静的环境。
薄景年抬眸,眼底的墨色浸润着浅光,他道:“那在这里陪我一会,嗯?”
宋晚辞轻轻应下。
安静而沉默的气氛,薄景年并未重新戴上眼镜,他眉眼平静地拿着钢笔在文件上签名。
诺大的办公室内只有钢笔尖在白纸间书写的声音。
宋晚辞目光转向旁侧,缓缓打量过办公室内的装饰,还是她所熟悉的黑白冷色调。
身后的书柜摆于墙壁中央,旁侧是两道圆顶的弧形拱门,极简单的内景,几乎看不见其它颜色。
而薄景年又恰好的穿着黑色西装,在眼前这个颜色统一的的办公室内,只有宋晚辞的衣裙是不同的色彩。
意识到这一点后,宋晚辞缓缓的收回了目光,她转眸视线看向薄景年,视线落在男人领口上。
黑色的领带上别着一个金属的领带夹,宋晚辞注视着打量了一会,随后抬手触到那个领带夹。
她并不认真的注视着,微微抬起眸子时,薄景年已经低眸注视着她。
目光交汇,宋晚辞眨了下眼睫问道:“有打扰到薄先生吗?”
薄景年靠近宋晚辞的耳侧,低声道:“没有。”
他扔下手中的钢笔,然后看向对面墙壁之上的钟表,薄景年收回目光,然后问道:“辞辞困了吗”
早间宋晚辞是吃了药出门的,平常这个时间药效正好发挥作用,她即便是不入睡的状态,也会比平常昏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