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后祁颂醒了,头有些痛,好在睡前喝了一点感冒药,祁颂的头已经清醒了许多,觉得无聊,也没什么人找他,于是打开抖音,刷着刷着鬼斧神差地点进了喜欢中,又点开了那视频“最好的人”“再也遇不到”祁颂这时恍惚想起了温乐。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窗外路灯的微光伴随着星星点点的星光,祁颂伸手关掉了房间里开着的灯,星光洒入房间,借着朦胧的月色,祁颂起身走到书桌旁坐下。低矮的单人沙发中蜷缩着的少年,瘦弱无力的背影像一只可怜的小猫,书桌上的手机兀得发亮,将少年拉回了现实,少年修长纤细的手覆上书桌拿到了手机又缩回沙发中,弹出的信息不出少年的意料,是系统的提示信息。阴郁的乌云笼罩夜空,转眼吞噬了散进房间的星光,孤独、沉郁,将少年重重包围。连同他的无助和脆弱,少年失去了光的救赎,深夜里被黑暗淹没。
祁颂回到床上,头还是很痛,静穆的房间里只有手机屏幕发着光,“温乐,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吗?我总觉得或者说可以肯定地认为你就是我遇到最好的人,而且以后都不会再遇到像你这样的人了。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想,要是我就这么错过你了,可能转眼你就有了别的归宿,而我跟你也只能错过,一想到这些我就无法乐观我总不可扼止他难过,是我太自私了,温乐你答应我好不好?”祁颂发完后静静地盯着手机屏幕,头依然剧痛无比。他看到温乐的名字变成输入中又变回名字又跳成输入中,他强撑着不睡,过去了许久,对面发来“明天再说吧,不早了,你需要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祁颂被温乐像哄小孩一样抚平了情绪,关了手机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祁颂醒来,昨晚睡觉时在被窝里捂了一身汗,一起床便去冲了个澡,状态好了不少,也早早的洗漱好便坐车到了温乐家楼下,她家楼下有一家便利店,祁颂进去买了点小吃当早餐,一边问温乐什么时候出门,之后便在店里坐着等温乐,“我准备出门了,你呢?”“我在你家楼下”“你为什么在我家楼下?”“吃早饭,吃好了,我等你,一起走吧”两人一起到了宣恬定的饭店。
宣恬本人比照片更灵动,这是祁颂对她的第一印象,她说话也很活泼,怪不得可以和温乐玩的很好,因为温乐性格有点闷,慢热。三人吃完饭后宣恬提出去看电影,祁颂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准备走了,没想到宣恬手起刀落下了三张票,距离电影开场还有一段时间,三人决定直接去电影院等候,祁颂找了个理由和宣恬换了个位置,如愿以偿的坐到了温乐身边,温乐在刷抖音,祁颂趴在桌上侧过头来看她。入场时要带口罩,她们两个遮了一下进来便摘掉了,祁颂还没摘。温乐不只是脸白,手也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白的,手指留了一点指甲,脸很小,鼻子很挺,眼睛很大,祁颂最喜欢看温乐的眼睛,眼睛上面的眉毛也长得整整齐齐,这让祁颂不由得想到了一个词语:眉眼相随。祁颂毫不避讳的盯着温乐看,温乐很无奈,叹了一声,带点嗔怒的声音低声问祁颂“你犯什么病,干嘛一直盯着我?”温乐的眼睛因嗔怒而带上点怒意更显生动,祁颂心中爱恋满溢,也不移开眼睛,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温乐,嘴唇微张,轻轻吐出几个字:“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温乐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温乐低下头继续刷抖音,祁颂还是看着她,温乐刷抖音的手再也没滑动过。祁颂笑了,又问:“什么时候做我女朋友?”温乐无动于衷,祁颂缠着她问了一遍又一遍,“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呀,我会对你很好的”. . . . . .温乐都要被烦死了,抬头看看宣恬,在刷抖音,祁颂又扯了扯温乐的衣角,大眼睛一眨一眨,“好不好”温乐看了一眼祁颂,叹了口气,祁颂还是盯着温乐的眼睛看,温乐低下头,下一秒,温热柔软的触感透过口罩印在了祁颂嘴上,祁颂愣住了,他预料到温乐会答应,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答应的。他触电一般坐了回去,温乐难掩眼底的笑意,看了一眼祁颂,满眼温柔,这下她可以好好休息了,祁颂坐在一边已经石化得没个正经人样。直到坐在电影院里面的座位上,祁颂才堪堪缓了过来。
第十四章
漆黑的荧幕上绽放出绚丽的画面,电影正式开始。祁颂对看电影看的内容并不感兴趣,坐着不睡着就是他对这部电影最大的尊重。这人生来最喜欢看丧尸电影,可惜这样的电影在国内根本不会上映。果然坐了没过二十分钟,祁颂就整个人瘫在了座椅里,温乐坐在中间,旁边除了看得认真的宣恬就是动来动去直接瘫进椅子里的祁颂,黑暗中突然感觉有冰冰凉凉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手,见温乐没什么反应,冰凉的触感覆上了温乐的手,随后十指相扣。温乐浅浅笑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装得什么都没发生的祁颂还喝了口可乐,又转过头看电影了,没看到祁颂在她回头后嘴角弯了一下,笑得很开心。可祁颂本来就不是一个老老实实的人,没过几分钟手就开始对温乐的手又摸又捏,磨砂她的虎口,在她的手心打圈。温乐无奈地抓紧了祁颂的手才能让他不乱动,手被抓住了,祁颂还能作,他一直叫温乐名字,把温乐骚扰得不行,转过头来想对祁颂大骂出口,嘴还没张开,头才刚转过来,祁颂就用嘴贴上了温乐的嘴,浅尝辄止,马上放开了温乐,温乐瞪大了眼睛,赶紧回头看了一眼宣恬,见她还是认真看电影,便松了一口气,“就亲一下嘛,”“已经亲过了,”“刚才. . .刚才不算,是我亲你,你亲我一下,我就不打扰你看电影,好不好?”温乐很痛苦,但又没办法,谁让这个祖宗是自己招来的呢,于是趁宣恬认真看电影的空挡。对着祁颂的唇,就覆了上去,本想碰一下就离开,没想到祁颂伸出右手抓住了温乐的下巴拉着不让她走,下一秒祁颂的舌头长驱直入,少年带着可乐气味的清爽气在温乐嘴里游走了一圈后就安安分分回来了,没有别的什么小动作。祁颂深深看着温乐,舔了下嘴唇,没等温乐反应过来便安安分分在自己座位上做好,乖巧得像个小朋友。温乐回过头看着电影屏幕,表面毫无波澜,内心早已咬牙切齿,想到之前和祁颂的种种,更咬牙切齿,除了她还有谁知道这个穿得一表人才的人内心有多禽兽,长得像邻家小弟弟内心装了一个腹黑男。温乐越想越气 ,接着气统统撒到了和祁颂握着的手上,直到听到右边传来祁颂闷哼的声音才放松力度。
晚上祁颂回到家,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开始看微信信息这才发现温乐给自己发了一句”所以我们还没有完全结束不是吗?“祁颂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给温乐打了个电话。”怎么了?”温柔的女声从对面传来,”想你了。“对面传来轻笑,”小少爷,我们不是才分开没过多久吗?“祁颂不说话,对面笑完后又轻声接着说“知道啦,我也很想你。不过现在已经不完了,是不是该睡觉了?”祁颂闷闷地嗯了一下“好了好了你就别小孩子气了,哪有人谈恋爱每分每秒都在一起的,早点睡吧。小,少,爷。”祁颂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温乐讲话就会很高兴,一下笑了出来“知道了知道了,比我妈还能说。那我先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别又跟以前一样天天三四点睡,好好的人不做做什么猫头鹰不知道。”温乐满口答应。祁颂挂了电话后收好手机,平躺在床上。随着手机散发的幽幽光芒也消失殆尽后,又陷入一片漆黑。整个城市也慢慢归于寂静。
此时已经是一月末了。街上已经开始有了过年的气息,在T城这样的小县城里更显浓郁。明明离大年三十还有一段时间,街头巷尾已经挂上了红灯笼,有些人家已经挂上了对联和福字。但祁颂家里并没有什么变化,虽说父母留在本地,但忙着工作,祁颂上学时没有什么时间回家找他们,放假了也懒得去,去了也不一定能碰到他们俩人在家,所以祁颂和父母能见面的时间很少,况且祁颂从初中时就有了一个人住的习惯,独立生活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甚至已经习以为常了。但过年不太一样,毕竟是一家团圆的日子,祁颂还是跟着姐姐一起回到了乡下父母家里。令祁颂吃惊的是,今年家里竟然比往年都要热闹,也有过年的气氛。还没进家门,远远地就看到家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还是会旋转唱歌的款式,显得隔壁家的灯笼十分逊色。进了家门后,祁颂就看到放在正中央的大圆桌上准备了满满一桌菜。“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祁颂还不明所以,喃喃自语地说。一旁的陈凡听到了弟弟的疑惑,小手往弟弟身上一拍,“因为咱家今年要添人丁了!”“添人丁?添什么人丁,爸妈也算不上年轻了啊,这不行吧”祁颂一愣一愣的。陈凡听了哈哈大笑“想什么呢,有没有可能是你姐姐我要带男朋友回家过年?”“你男朋友?靠谱吗你,别给爸妈添麻烦行不行。”祁颂可是对他这个姐姐了如指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你姐姐我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好,已经到了法定年龄了,你以为我不会长大是不是。更何况我这个都谈了五年了,你不是知道吗。”陈凡真是恨不得白眼翻死这个不守弟徳的弟弟。“随你,你高兴就好。”祁颂也懒得跟陈凡扯,晚饭时间很快就到了,今晚一大桌菜不得不说还是很美味的,全是祁颂妈妈自己做的,祁颂从小时候开始就对妈妈做菜的手艺赞不绝口,今晚也不例外。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地吃完晚饭,祁颂爸爸创了个微信群聊,群里全是家里的人,二话不说就开始派拼手气红包。陈凡最害怕的就是这个环节,因为往年她都是手气最差的,没有一次例外。当然今年也不例外,陈凡泪眼汪汪一脸怨恨地盯着运气王祁颂,“说,你是不是给爸爸下蛊了,为什么你每年都是运气王,每一年!”祁颂无奈地摊手,“我能说什么,明明就是某些人人品问题。”陈凡狠狠地瞪了祁颂一眼:“别跟我废话,那那件事也每年都照常。”祁颂笑了笑没说话,转手把自己抢来的红包匀了一半发给陈凡,陈凡每年都抢不到大红包,祁颂就每年都给她转,也没有一次例外,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摊上了一个倒霉姐姐还不讲道理。“谁让她是我姐姐呢”祁颂每次嘴上不乐意,心里还是很喜欢他这个姐姐的。
晚上温乐发来信息:过年过得怎么样?还不错 收了多少压岁钱,说给姐听听今年没收压岁钱真的假的骗你有什么好处,去年就没怎么收了好吧好吧,真可怜 你收了?我还没收,不过肯定会有的那要恭喜你了,新年快乐温乐你也是,新年快乐,祁颂说完两人便各忙各的去了。大年三十晚上零点,祁颂在外面陪陈凡放烟花,突然收到了信息提示,回到家后拿出手机查看才发现一个陌生账号给自己转了笔钱,美其名曰压岁钱,虽然是陌生账号,但祁颂看昵称是乐一下就知道是温乐发的,他看着界面:”是真傻瓜啊,我碰到一个真傻瓜。“
第十五章
大年初二晚上,某群聊正在火热得群视频中,“好无聊啊,这年真是一年比一年无聊了,什么时候开学啊。”“现在叫着要开学,谁在教室里天天鬼叫要放假,我不说。”“你们俩别斗了,都一路从W校斗回家了。”“三人哈哈大笑,“要不”迟妍开口,“我们出来玩吧!趁这个假期还有时间。”南应抢着说,“可是我爸妈不让我出去玩。”“没事,我们来找你。”“好啊好啊,正好我舅舅舅妈在国外,家里空了一栋小别墅,之前不是早就说过要一起好好坐下,讲讲话吗,终于有机会了!”“那什么时候?”“就现在吧,祁颂我去接你,你准备一下,马上出发。”三人应声说好。挂了电话后,迟妍发了个定位,南应祁颂立马动身,很快就上路了。
少年意气风发,心比天高,没有能拦住他们的。
到了目的地后,映入眼帘的俨然是一座纯白的别墅,二层复合结构,祁颂他们到时已是傍晚,由迟妍南应掌厨三人吃了一顿算丰盛的晚餐,有人建议晚上边喝酒边玩,于是便又买了几打酒水,不知过了多久,迟妍看到桌下几个空酒瓶,提议“光聊天太干巴了,玩点游戏吧,真心话大冒险?”众人都在兴头上,“那转到谁就谁说咯。”酒瓶在半透明的茶几上肆意旋转,挥洒出点点星光,窗外的星星好似在回应,星星闪烁,瓶口缓缓停下旋转的幅度,不偏不倚,指向了南应“快!描述一下你现在正在想的小女生!”
“她吗?她真的好可爱。小圆脸蛋,白里透红。真的,那有点狗啃的刘海仿佛神来之作。她笑起来真的好好看,真的。”南应脸红,但眼睛发着光,毕竟很喜欢啊。
祁颂顿了顿,说“这不赵允嘛!咦—”南应脸更红。
酒瓶再次旋转,这次堪堪指向了祁颂,“真心话”,“说说吧,半年前为什么不和温乐在一起。”南应问。“你看我像是会记这种事的人?换一个吧,真想不起来了。”南应,似乎预料到了这样的回答,“你就撑着逃避,行,我换个问题,为什么又突然和温乐在一起了?”“两情相愿呗”祁颂说着就要喝面前的酒,迟妍眼疾手快一把拍下了祁颂的手,“祁公子,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咱几个都什么关系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可就是你的不懂事了”南应没说话,只看着祁颂,祁颂只好作罢,看来今天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可真没完了。祁颂抿了抿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也没有很突然吧,是你们自己没注意,说真的,像温乐这么好的人能上哪儿找第二个?”祁颂说到这儿,顿了顿,看到两人期待的目光,张了张口,又说了下去:“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长这么大,遇到过几个看事情像她一样通透的,几乎没有,她就像天生了解我一样,很多只属于我的阴暗面,不等我展露好像也是她心知肚明的,我为什么不喜欢她?更何况喜欢没有理由,看见她受人追捧,我会高兴看到她失落难过,我的心也会为她而疼,想必她也是这样对我的,那两个人相爱的人为什么不在一起呢?”祁颂说完,眼神满是温柔沉溺,举起面前的酒一口气喝完后向两人示意,两人也举起酒杯相碰后一饮而尽,游戏还在继续,少的心已随目光向远处奔走。
当天晚上一直喝到天快亮的时候,三人时而开怀大笑,时而沉默不语,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三人连何时睡着的都不清楚,祁颂在睡梦中隐约感受到颠簸,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南应身边,“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你要不多睡会儿?”“迟妍呢”,“一大早把我叫醒就回去了”“哦”,祁颂摸摸口袋,找出了手机,昨晚他们偶然聊到了手饰,迟妍提议祁颂买对戒指送给温乐,手指划过屏幕戒指的图片琳琅满目,祁颂挑了一个朴素的便直接下单了,关上手机才觉得头昏脑胀,好在回T城的路不算遥远,好不容易回了家,祁颂脱了身上满是酒气的T恤,上了床倒头便睡,南应放心不下,但家里晚上有聚会脱不了身,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让云平去看,云平自然二话不说把这份苦差抛给了温乐,理由是自己要上课,温乐只好答应。
温乐先是给祁颂送发了信息,南应他们是上午到的,消息是中午发的,祁颂到下午还没回,温乐开始以为祁颂在睡觉,直到晚上七八点还没回,温乐坐不住了,打了个电话就是没人接,“这家伙可别是挂了”,温乐有点担心,下楼伸手拦了辆出租,一会儿就赶到祁颂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