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眠还是觉得可笑。
楚岩可笑,她也一样可笑。
梵音山海拔较高,十一月山巅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雪。
顾眠到时已是傍晚。
一下车寒风打头而来,顾眠皱着眉头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面前的新建的酒店外形典雅大气。
但酒店的名字更换过了。
而换过的这个名字让顾眠蹙起了眉头。
“梵音”换“青梅”,顾眠不知道楚岩怎么想的?
更不知道自家父母姐姐又是怎么想的,怎么会选这么一个地方给她庆生?
她站在停车场迟疑了几秒。
正抬脚往里走,一抬头却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穿一身塑胶衣,脚上是一双长筒靴,上面还沾着不少泥土。
像是才下地忙活了农活回来。
一见顾眠,原本脸色沉郁的楚岩立刻笑逐颜开,朗声与她招呼:“刚到吗?累了吧?叔叔阿姨,还有我哥跟你姐都在天台上烧烤,我带你上去?”
顾眠目光沉沉只是看着楚岩,没有接话。
顺着顾眠的目光,楚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沾满了稀泥雨靴,恍然道:“噢,我刚出去转了一圈。不然你等我上去换身衣服,我们一起上去?”
楚岩的态度自然而熟稔,仿佛他们之间一直是亲密无间的密友。
他说完,便当先往大堂去。
顾眠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神,跟了上去。
刚到大堂门口,便有服务生拿了一双拖鞋迎了上来。
楚岩接过,礼貌道谢,他侧头冲顾眠一笑:“眠眠,你稍等等我,我换双鞋!”
顾眠却没理,她径自往大堂里走去。
大堂里面的装潢简约大气,全新的陈设几乎让顾眠记不起这个酒店以前的样子。
顾眠往电梯走去,按了楼层等了一会儿,电梯没到,楚岩却追了上来。
“眠眠,对不起,你生气了?”
顾眠有些莫名:“我没有生气,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楚岩将信将疑的盯着她。
顾眠领悟了过来,解释道:“我只是想节约点儿时间先把电梯按上!”
其实是她觉得他换鞋,而她等在一旁的行为十分…奇怪。
楚岩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没生气就好!”
顾眠偏头:“以为什么?”
电梯恰好到了。
顾眠先进,楚岩摸了摸鼻子跟着进去。
楚岩观察着顾眠的脸色,小声答道:“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尤其在这样一个日子,在这样一个地方…”
顾眠抿了抿唇,老实说,她的确不想看到他。
尤其在此时,此地。
她永远忘不了七年前,他们两个在梵音酒店的那一夜让她失去了什么。
即便当时是她上赶着往上贴的。
顾眠沉默了片刻,终于没有忍住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
顾眠眸色黯了下来:“那两个孩子,以及…”
以及她失去的双侧输卵管!
楚岩脸色一变,像是倏然被人糊了一层苍白。
他嚅嗫着开口,声音抖落惧与悔:“是顾叔叔告诉我的…”
顾眠有些不可思议:“我爸?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