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见她不说话,像是已经明白了什么,又对着席倾说:“那这样吧,你先跟我去急诊化验室那边做一个血液检查,孩子的样本我这边也送过去,建议还是尽量联系孩子的父亲,毕竟如果孩子真的有血液或基因方面的疾病,那么父母双方都是需要采样的。”
席倾点头,跟着医生的脚步走,她的腿现在都是软了,像是要一脚踩空了那样。
脑子嗡嗡得响,大脑里一片空白。
等到席倾从血液化验科出来,靠在走廊上闭着眼。
她现在该怎么办?
安安生死未卜,祁言联系不上,自己身边一个能商量的人都没。
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安安得的是白血病,那光是骨髓配型自己都不一定满足,父母年纪大了肯定不满足捐赠条件,祁言...他估计都不愿意再见到安安了吧,又怎么会去管他的死活呢?
如果是找骨髓,那这又是一笔大花销,现在自己又在和盛世解约,即使沈温年可以将解约金从将近三百万压到两百万,这两百万自己也拿不出手,更何况现在盛世那边态度强硬,沈温年昨天还联系自己说事情有些棘手,违约金方面很难去协商。
而且还要筹钱给安安治病,没个百十来万根本没什么用。
自己去哪里找这笔钱…
在国外四年也没什么积蓄,回国之后的那两笔片酬加上一些其他的积蓄,才够一百五六十万,连违约金都付不起。
安安的病要怎么办?
席倾靠着墙,墙面冰冷刺骨,她的身体逐渐滑落,最后蹲在地上崩溃地大哭。
深夜的医院走廊里很静,偶尔会有起夜的病人或者陪护的家属,在路过席倾时都会看一眼,但随后也就见怪不怪地离开了。
医院这个地方啊,最不缺的就是崩溃的人。
世家的人情悲欢冷暖,都在这个地方一一展现了。
病房的门外,最多的就是祈祷,等待,已经崩溃的哭声。
这是世间最直击人心的地方。
席倾强撑着站起来,她不能倒下,安安还在抢救室里。
这半个月里,她的精力几乎被消耗殆尽,大起大落,悲痛交加,折磨得她整个人都消瘦了好多。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现在只能靠自己一个人。
席倾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上的那一个个手机号码,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能联系的还有谁呢?
打给祁言吗?
人家现在是祁家家主了,高高在上,哪还有这个空闲去管他们母子俩的事情呢,更何况,电话都不一定能打通。
打给牧尧吗?
扪心自问,席倾与他算不上多熟,只能说是在圈子里真心相对过的朋友罢了,说的上几句话,交换过一些真心,但还没有熟到可以在这种时候找人家帮忙。
打给沈温年吗?
席倾其实很纠结,她知道沈温年对她的情谊,所以在能不去麻烦他的时候都不会去麻烦他,因为人情太难还了。
她对沈温年没那份心思,便也不想给他希望,毕竟吊着一个人的心,再让他失望,真的很令人唾弃。
看了一遍,发现连一个可以去求助的人都没有。
席倾几乎绝望地闭上了眼。
这时,急救室的灯灭了,房门被打开,几个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席倾看到之后几乎是踉跄着走到了他们身边问:“医生,我孩子他怎么样了?”
为首的一个男医生对着席倾说:“患者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情况依旧不稳定,需要进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明天患者的各项检查报告出来以后我们会再进行分析,目前对于患者的病症我们并不清楚,不过家属不用担心,初步判断应该不是白血病,等到加急的血液检查报告出来以后我们就可以有一个具体诊断。”
席倾听完医生的话,松了一口气。
不是白血病就好。
医生看了看席倾,又说道:“不过需要提前通知患者的家属,根据我们初步分析,患者的病极可能是由于婴儿时期的早产或者是体弱埋藏许久之后因为某中诱导因素而引起的并发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整个疗程下来,花销是很大的,希望家属有这个心理准备。”
席倾听完之后点头说:“只要能治好就行,其他的交给我,谢谢你们了医生。”
临走前,一个医生回过头对席倾说:
“患者会被送去重症监护室观察,家属可以在外等候,缴费单到时候会由护士交到家属手中。”
说完这句话,医生就离开了。
等到席倾拿到缴费单的时候,看到上面的各类花销,林林总总加一起快五万了,这一下子五万就花出去了。
安安的病现在还没有诊断出来,以后的花销还不确定,万一是个周期长的病症,那自己手里的这些钱根本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