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医生是祁言的亲戚,他告诉我安安的心病在祁言身上,也就是说祁言在治疗这方面非常重要,这个过程必须要他的参与,所以祁临才会过来征求我的意见,但我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因为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我就想着现在孩子平平安安就好,可是我比较担心安安的情绪,因为我担心他会接受不了。”
席倾这一大段话说完,沈温年思考了一会儿。
席倾现在的这些顾虑他也能体会一些,毕竟孩子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安安现在的状况,其实我们都拿不准,我知道你并不敢去冒这个险,但也知道除了去冒险,我们别无选择,所以我想这件事还是要去征求一下孩子的意见,安安懂得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多。”
席倾侧过头看了一眼病房内睡着的安安。
“确实需要征求一下孩子的意见,因为我具体都不知道祁言到底对安安做了什么,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孩子的态度。”
“那等他醒了之后就和他好好说说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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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祁临正拿出手机给祁言的秘书打电话,电话刚一通就秘书告知祁言在上午的时候刚苏醒过来,现在躺在床上办公。
“把电话给你们老板,就说我找他有急事。”
过了几秒,祁临就听到话筒那边传来祁言的声音,声音带了些沙哑和虚弱。
“有什么事?”
祁临深吸了口气,开始组织语言。
“那个,哥,我今天来华科医院交流,就发现你儿子病了,病的还不轻,反正嫂子是挺着急的。”
电话那旁的祁言听到这话之后愣了几秒,然后问:“现在怎么样了?”
“孩子的病很大一部分是心病造成的,我不知道你和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反正现在你就是他心病的根源,只有他对你解开了心扉,他的病才能完全好,我今天争取了嫂子的同意,她说愿意让你配合孩子的治疗。”
祁临说完这话,就听到祁言小声问了一句:“她还说什么没有?”
祁言这一问,祁临反而犹豫了起来。
支支吾吾了许久,都没有说出一段完整的话。
“没事,你就告诉我她还说了什么?”
祁临眼睛一闭,狠下心,开口说:“嫂子说她不会再原谅你了,也让我不要去当和事佬,要不然她一点脸面都不会顾。”
祁临说完这话,长舒了一口气,就听到电话那旁沉默许久,只能听到祁言清浅的呼吸声。
过了半分钟,电话那旁的祁言一直没有出声,但是祁临也不敢挂电话,就一直僵持在那里。
又过了十来秒,祁临听到祁言开口说:“好,我知道了。”
“那,哥,你同意的话,这件事就由我来安排了。”
“好。”
祁临从祁言的语气中也能感受出来他现在心情不好,所以说完这两句话,祁临就把电话给挂了,他现在还不想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挂断电话之后,他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开始设计这次的治疗方案。
毕竟这次的事也不是件小事,再怎么说那个孩子也是自己的亲侄子,耿光孩子的病还是祁家搞出来的,于情于理,他都有责任去治好他。
而祁言那边,电话刚刚挂断,祁言就放下了手机,一旁的秘书也看出来了祁言情绪的不对,但也不敢说话,就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站着。
“你去和阿庄说,让他去守着。”
秘书听完这句话,就退下了,他在祁言身边很久了,自然知道现在老板的身边最好不要有人。
秘书离开之后,房间里只有祁言一个人。
他看着床头上自己和席倾的合照, 还有他派去的人拍摄的席倾与安安的一些照片,每个照片上的人都带着笑,只是没想到,却会走到如今的僵局。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其实在被枪射击的那一刻,祁言心中曾经有过一瞬间的释然。
他身上担负着太多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也成了一种束缚,不断左右着他的行为和思想。
曾经二十岁出头的他可以为了自己的梦想,不顾祁老爷子的反对,毅然决然地进入到娱乐圈里,像一尾自由的鱼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遨游,但现在他的身份转变了,他的做法影响着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反而就不能由自己而支配了。
就连大学时那种普通人的生活和爱情,在现在想来都成了一种奢望。
居高位者必承其苦,有光鲜亮丽,也有孤独永寂。
在他送孩子离开祁家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很多事情已经回不去了。
只是没有想到,在孩子离开之后,还会经受病痛的折磨。
现在想来,有些事情很早就脱离了他的掌控,而他对自己太过自信,反而将自己一个囚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