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真的该自己的爸爸呢?
他已经相信过一次了,可是得到的却是冷漠的眼神,所以他现在已经害怕了。
祁言的眼神中带着温柔与愧疚,他不想去强迫这个孩子什么,甚至不会去要求他去原谅自己,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就是一个施暴者,又怎么可以让受害者去原谅他,这难道不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吗?
他现在只想让这个孩子知道,他在自己的爸爸这里,从来没有被抛弃过,将爱说出口,将那些曾经逼不得已的事情和误会都讲出来,愿不愿意相信是孩子的事情,但他有必须要说出来的义务。
他作为一个父亲,给孩子力所能及的自由以及选择的权利。
祁言说完这些话,就看到安安抬起眼,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没有彻底藏住的抗拒,还有强迫着自己去接受的情绪,那种挣扎与抵触,深深的刺痛着祁言的心。
他终于也体会到被自己爱的人所厌恶的感觉。
原来竟是这样的痛彻心扉。
带着无力感以及从头到脚的冰冷。
曾经是他把自己的伤害想的太过简单了,他以为别人能承受住,但这只是他以为而已,直到这些事情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才知道言语和感情的刀子有多尖锐和锋利。
“爸爸爱我吗?”
安安声音清淡地问着,带着不确定的试探以及质疑。
爱吗?
安安不敢确定,所以他也不敢去相信。
孩子的话语并不尖锐,但是这种漠然却是让祁言感到最心痛的地方。
但这都是他理所应当的。
其实在他决定狠下心去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过这些后果,只是现在在面对时,仍然会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但伤害者是他,承受者也应是他。
第132章 爸爸,我讨厌你
“爸爸永远爱你。”
祁言的这句话说得坚定,他看着安安的眼睛,弯了弯眸子。
可是祁言却看到安安摇了摇头。
“爸爸?”
祁言点头应了声。
“爸爸…”
祁言依旧点头。
“爸爸。”
“嗯,我是。”
安安不说话了,他搞不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因为再次见到祁言之时,他的身体好像自己启动了一个自我保护的机制,让他对外界的很多事进行选择性地漠然。
纵使现在祁言站在他的面前,应着他的话,他的情绪也没有了什么反应。
对于之前发生的很多事情,安安都不愿意再去想起。
他在问祁言爱不爱他,但他并不需要一个答案,他只是想问出来,将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全部都问出来。
安安站起身,走到祁言面前,祁言随之弯下身,平视着安安。
“爸爸,你希望安安原谅你吗?”
安安将这个问题抛给了祁言,而祁言却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说不出话来。
希望孩子原谅自己吗?
这个答案祁言说不出口。
安安从始至终平静得几乎漠寂,只是静静地看着祁言,眼中连一丝的期待都没有。
他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对自己的父亲,真的没有存在希翼了。
他与祁言之间的事情,已经不是原不原谅可以去弥补或衡量的了。
他刚才听过了他爸爸那么多的话,爸爸说他言不由己,说他其实很爱他,可是安安已经不愿意相信了。
因为他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怎么可能会再次那么轻易地燃起希望。
他虽然还小,尔虞我诈都不懂,但也不会说被伤害了还不知道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