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旁边的框架,从上到下一共有五层,每一层的书籍都不一样,哲学文一类,古文书籍一类,书法篆刻一类,医学一类。
相当于有人需要时能找得到,就好比现在就有人找到自己想要的已经开始忘乎所以的看开了,完全已经忘记了还有人在旁边。
已经深陷其中的叶琳也不管旁边的人在不在,自顾自的走到一旁看书区坐了下来。
“你有没有想看的,我帮你找找看”
“嗯,那就《悲剧的诞生》,谢谢”她眼神时不时的飘向别的地方,就是不敢看他。
夏明轩一愣,他那双深沉的眼睛布满了惊讶,微妙的表情令人遐想,《悲剧的诞生》是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的作品。
他颔首寻找她想要的书籍,从标记德国书籍的书架上找到了这本书并交给她。
季沅接过他手里的书说了声“谢谢”,问他“你了,没什么想要看的?”
“我没什么想要看的,如果真想看的话,就《军人生来为战胜》这本书吧”,他的右手出现一本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的。
“你们军人很辛苦吧,每天都要训练”
“不辛苦,反而更有了信念和目标,巩固国防,抵抗侵略,保卫国家,此生无悔,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他那双坚毅的双眼,挺拔的身姿,诉说着一个军人对国家的自豪感。
季沅有些敬佩这样的夏明轩,她不知道这五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当时他离开时她才上高一,时隔这么久,又再次相遇,季沅不经感叹,时间是隔绝一切的源头。
两人拿着手里的书坐了下来,夏明轩坐在她的对面,笔直的身躯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书。
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查看翻阅了各种哲学理论书的叶琳,一脸苦闷的看着季沅说“沅沅,你说我该怎么写教授说的论文答辩啊,我怕到时候说不出口啊”
季沅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书,沉思了片刻回答道“就拿我手里的这本《悲剧的诞生》来说吧,它的作者是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还是唯意志论者,他最早批判西方现代社会,谴责当时的自由资产阶级是因循守旧、苟且偷生的“庸人”,认为必须否定日趋没落的西方文明。而这本书中里面有一段话说,人这最贵重的黏土,最珍贵的大理石,在这里被捏制和雕琢,而应和着酒神的宇宙艺术家的斧凿声,响起厄琉息斯秘仪上的呼喊,这是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对他当时生活时代的呼喊,对艺术的尊崇以及发扬。”
顿了一下又说“古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今有我们活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国家。”
听她一番讲述下来,叶琳跟夏明轩都惊讶的看着她。
夏明轩有些震惊地盯着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小丫头这么会说,还有头有尾的,看来他小看了她,以前的小丫头长大了。
回过神的叶琳惊喜的抱住她的胳膊,一脸崇拜道“沅沅,你也太厉害了,这么深奥的道理你都懂,不愧是学霸啊!我崇拜你。”
季沅好笑的敲了敲她的额头哑然失笑。
“你要是多看书,你也可以说出来,这本《悲剧的诞生》也是我收藏的其中一本,对我们来说,过好当下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的没错,不管是什么,对待生活和艺术的本身我们都要以身作则……”
他义正言辞、从容不迫的开口,这样的夏明轩,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在一旁忙碌的李懿也听到了刚才他们说的话,没想到这个姑娘见解别出心裁,跟他老板有的一拼。
离开时,季沅借走了这本书,因为她的那本不知道去哪儿了,填写好借书条后,三人就离开了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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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时间过得太快,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光束下消散。
离他们上次从书馆回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她已经习惯了每天跑来她家的夏明轩,不是邀请她出去就是陪她在家里聊天,写论文答辩。
初冬以至,不如隆冬神圣庄严,不如金秋给人以收获的喜悦,然而,它承载着别有的一份美丽。
2016年的十一月中下旬,下雪了!
是初雪,窗外飞舞着雪花,像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
很快稻城变成了白茫茫一片,就像童话世界里的冰雪城堡一样,远处山上的松柏也被大雪覆盖,田园上一片雪白,冰冷的河水变得川急起来。
叶琳不在家,去找顾枫去了,前两天两人确定了关系,正式成了男女朋友,整天腻在一起,就连她这个好闺蜜都不要了,唉!真是闺蜜大了不中留啊!
下午,独自一人的她跟李慧芳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李慧芳见了跑到门口喊她,可她一眨眼就不见人影了,看着手里的白色羊毛围巾摇了摇头。
“这孩子,围巾都不带就跑了,外面还下着雪了”
“哎呀,孩子都是大人了,知道分寸,你也别瞎操心了,坐下来陪我看会儿电视”,季峰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看着自己的老婆。
李慧芳轻叹一声,坐了下来“你说咱们沅沅到底喜不喜欢人家明轩,这几天观察下来,我看他们相处的挺好的呀。”
“行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就不要干预他们的事,两个孩子相互喜欢还好,要是其中一个不愿意,你逼她也没用,明轩是很好,但也要看咱们沅沅喜不喜欢啊。”季峰是个过来人,懂得现在年轻人的交际,需要空间和时间!
面对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做父母的只管在背后支持孩子就好。
片刻,季沅一人走在街上,道路上以及旁边的树木都布满了雪白一片,街边上的人极少,她一个人沉浸在其中。
一转眼,她来到南桥河上,凝望着眼前的景色,雪还在下,冰冷的雪落在她白色羽绒服上,不到一秒就化了,有些美好的东西总是留不住!
伸出手接住随风落下的雪,冰冰凉凉的,原来雪花是有形状的,微微闭上眼抬起头,雪花一点一点的掉在她那雪白的小脸上。
“呵”一声轻笑打断了她与雪花的亲密接触。
季沅好奇地转过身望着对面的人,没想到打断她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大约三十岁左右,蓄著一头短发,穿着黑色的毛毡大衣,灰白色的围巾环绕在他的脖子上,腿上盖着羊毛毯,一双深邃而又宁静有神的双眼看着她,鼻梁高挺,嘴唇淡薄,脸色偏白,又有几分说不出的病态美。
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笑什么?”
男人有些被面前的女孩子惊艳到了,她那双清澈灵动的双眼,让他为之一愣,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正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尴尬如他,急忙解释道“没有,只是下着雪,见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有些不放心。”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
“我说这位大叔,我只是看个雪而已,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你,一个人坐着轮椅到这里来,地又滑,就不怕摔啊。”
面对小姑娘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她故意调侃他,男人微微潋起嘴角,哑然失笑道“你还是快点回去吧,这雪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的。”
然后双手超控着轮椅一点一点的往前走,季沅看着他的动作,又联想到他的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心理很强大,一般人肯定接受不了自身残缺。
她想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于是步履轻盈的跟了上去。
被雪所覆盖的路面有些湿滑,他的轮椅有些寸步难行,有力的双手在这一刻也无济于事,想要放弃时轮椅自己动了起来,男人有些惊讶的侧过身子看向身后,见是刚才的女孩子,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变得柔和起来,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让他心中动容。
他开口道了声“谢谢”
季沅笑吟吟道“不客气,大叔!”
“咳……咳咳!”
他被这一声大叔吓了一跳,好笑的凝视着前方轻声道“我看起来很老吗?你叫我大叔。”
“你不老吗?看样子都三十多岁了吧,大叔”
“三十多岁很老吗?”他有些疑惑。
“对我来说,老!”季沅毫不留情的回答。
“那小姑娘你多大?”
“不要叫我小姑娘,我都二十岁了。”
停下推轮椅的动作,大步流星的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正色道“大叔,我不叫小姑娘,我叫季沅,四季如春的季,沅茞澧兰的沅,大叔你呢?”
“红板江桥青酒旗,馆娃宫暖日斜时”
“嗯??”
“我叫江桥”他无奈开口解释。
“好的,大叔”
“………”
江桥微微一怔,释然默许了她对自己的这个称谓,左右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都一样。
有些人的出现,就是上天精心挑选的礼物,推不开,也甩不掉。
第7章 飘雪
一路上,季沅推着江桥来到了一个庭院,打开门后一个人迎面而来,他看着江桥急切紧张的神情让季沅脑补十万小说字幕。
只见他一脸急切的拉过面前的轮椅,对江桥吼道“你去哪儿了!我一回来你就不见了踪影,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在下雪啊,你要是在出了意外,我的心血不就白费了,你还想不想好了!”
季沅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一脸懵逼的站在那里,这是什么情况,不应该是一见面就来一个深情的拥抱吗?好吧,她有点不对劲。
江桥淡然一笑解释说“下雪了,我就出去转了一圈,没什么事,你放心吧!”
“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季沅,刚认识的一个小姑娘”
又指着男人对季沅道“他是我的好朋友,李昂,是个医生。”
季沅回过神对着李昂伸出手,微笑道“你好,我叫季沅,刚跟大叔认识的。”
原本还在暴躁边缘的人,一下子清醒了,连忙伸出手握住说“你好,我叫李昂,是江桥的朋友,谢谢你把他送回来。”
“不客气,大叔挺好的,你就不要说他了”
李昂收回手眯眯眼看着坐在一旁的江桥,他本人也愣住了,没想到季沅会这么说,对上李昂那双审视的双眼,干咳了一声,假装淡定的对季沅说“外面还下着雪,先进来喝杯姜茶吧,等雪停了再走,你一个女孩子着凉了可不好。”
看着外面大雪纷飞的样子,季沅只好硬着头皮留了下来,本来想着把人送回来就离开的,没想到天不遂人意啊!
她现在一脸生无可恋的跟着他走了进去,一进屋就有一股熟悉的淡淡香味,似是闻到过,却又记不清是在哪里闻到过。
屋子很温暖,江桥倒了杯姜茶递给了季沅说“喝杯姜茶驱驱寒,会暖和些。”
双手接过杯子放在嘴边喝了几口,瞬间舒服多了,胃里暖暖的。
见她喜欢,又倒了一杯给她,李昂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他们,翻了个白眼对江桥说“你跟我老实交代,刚才我不在的时候去了哪里?”
“哎,那个,大叔他刚刚去了南桥河,我作证,除了那里,他哪儿也没去”季沅突然举手替江桥回答。
见她一只手拿着杯子,一只手举着,瞪着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们,像个乖巧的小兔子。
“是真的吗?”面对季沅的话,他表示怀疑。
“真的”江桥轻点下巴。
李昂这才放弃了追问,不是不让他出去,是担心他的身体受不了,本来身体就不好,还到处乱跑,他这个医生都快被病人带跑偏了。
“今年还是第一次见稻城下这么大的雪,往年只下那么一点儿就不下了”
“是吗?我记得有一年稻城的雪下了两天,那时候场面惊人,雪的厚度到了大腿,都说那年的雪是稻城下得最大的一场雪”回想起那一年,至今任然记忆深刻。
“你是稻城人?”
“是啊,我是稻城人,从小就住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我的归宿”季沅一脸笑意的说道。
家,大概是每个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吧,有了家,就有了归宿,有了可以依靠的地方。
“你刚才说你叫季沅,哪个季,哪个沅?”
“四季的季,三点水沅的沅”
江桥一听,眉毛轻挑,抿嘴轻笑微微摇头看着季沅心想,小姑娘差别对待啊!
一个名字,两个字,两种不同的解释。
“季沅?季沅!原来你就是稻城所有人口中的那个高考状元啊!”
“额,你说的,应该,是我吧”季沅吓了一跳,眼睛的余光偷偷瞥一眼旁边的人,有些尴尬的坐在那里,她低着头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旁若无事的把玩着。
其实江桥早就知道了,在她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已经猜出来了,但她亲口承认还是有些惊讶,他对她也有所耳闻,在稻城,能已高考状元出名的没几个,小姑娘季沅是其中一个。
听说人家考的文科还是已六百二十八的高分考上的南大,2012年南大的最高录取分数线是六百三十三分,而季沅和录取分数线只差四五分,人家主修内容是“汉语言文学”,真的是妥妥的女学霸啊!
南大,一个对他来说太过久远的芥蒂,时间没有现在,永恒没有未来,也没有过去。
“我记得你考的是南大吧”
“是的”
“那就巧了,我们家江桥他以前是南大的教授,看来你们两个挺有缘啊,一个南大女学生,一个前南大教授,真是缘分啊!”
原本以为这个李昂是个沉稳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看似平易近人,思维敏捷的人,实则是个豪放不羁,豁达的一个伪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