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年轻,才二十八。”陈治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但是人家姓祁,跟那个祁家同姓,我只能说,懂的都懂吧,多半也就是来这儿一趟镀个金。”
姓祁。
段宜娇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字,倏然怔住,后头陈治川高谈阔论些什么都听不大真切。
恍惚中,如有雨丝遥遥自回忆吹入心间,她心脏猛地跳动几下,沾染几分钝痛,随后缓慢恢复平静。
……只是一个姓氏而已,又不可能是他。
段宜娇垂眸。
今天她到底是怎么了,总这么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些往事。
“……不过那位祁总长相确实不错,要是有哪个女人能攀上他,也算得上是种福气——”
思绪被陈治川的话音扯回来,段宜娇听着这句话,莫名觉得不太舒服,微微皱眉看向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陈治川说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地在朝她身上瞥,但她一看过去,对方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也有可能是她自己想多了。
段宜娇忽然不太想继续刚才的话题,随口打断:“明晚是在那个空中餐厅吃饭吗?”
陈治川微微愣了一下,浮着笑去捏她脸:“那个餐厅的位置不太好,我干脆订了华熙酒店的双人露台。”
“这样啊……”
那个地方据说还蛮难订到的。
段宜娇心头一释,满眼期待地冲他弯了弯眸。
难为他这么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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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段宜娇照着时间到达约定的地点时,陈治川早已坐在那里等她。
此时正值夏末十月初,夜间微带凉意,双人露台空旷干净,装潢浪漫,清爽的晚风迎面拂来,轻扫过一旁枝叶,在静谧中偶尔掠起沙沙响动。
段宜娇撑着头,视线越过跳跃的烛火,笑问:“这算不算是我们一周年纪念日?”
陈治川似乎又有些走神,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替她往杯子里倒上果汁,无奈中带点埋怨,“你这一年都在外头到处飞,明明我们住得那么近,却总给我一种异地的感觉。”
“没办法,工作太忙,”段宜娇抱歉地接话,与他碰杯,“等这两天把签证的事情弄好,今年剩下的时间我都可以留下来陪你。”
陈治川没搭腔,盯着段宜娇喝了果汁。
过了会儿,他才撇头看向露台外的夜景:“今晚天气不错,在城里也能看见那么多星星。”
段宜娇抬头,下意识道:“啊对,要是带了相机过来就好了——”
话音未落,她忽然感觉眼前一阵眩晕,脸颊隐约有热意攀上。
以为是自己仰头太猛,段宜娇闭眼缓了会儿,而后慢慢低头,专注盘里的餐食。
“怎么了?”陈治川问。
“没事。”
段宜娇不想让人担心,抬眼正欲冲陈治川弯起一抹笑,却蓦地发觉,自己竟然已经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
“对不起。”
闻声,段宜娇心头一沉,如坠冰窖。
紧接着,眼前进一步失焦,无法抗拒的黑暗上涌,将她的意识彻底吞没。
第2章 .缚“段宜娇,告诉我,我是谁?”……
夜色又深了几许。
酒店顶层,走廊尽头的电梯响起“叮”的一声。
“祁总今晚好好休息,我就送您到这里了。”
矮胖男人明显一副喝尽兴了的模样,殷勤地跨出一步,帮人按住电梯,待对方走出去后,笑呵呵道,“希望祁总能对今晚的服务满意。”
祁昀眉头微皱,隐约察觉到他话里有话,却因对方离开得迅速,无从深究。
……
直到打开房门,他才终于理解了那人的意思。
空旷的房内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漆黑一片,从大床顶端投射下昏暗灯光,将满室染上暖色的橙黄,映得床上铺满的玫瑰花瓣鲜艳中透着几分糜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