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猜到祁昀迟早会去查这些,她也无意隐瞒,只是说不出口,也不愿听。
看起来至少还算是个满意的结果。
其实在很久之前,她也不是没想过,在得知那些过去的真相后,祁昀会不会对那些过去的误会感到自责,会不会心疼,甚至想象过男人眼眶通红地与她道歉,表达对自己恨意的后悔。
这样想想还是挺爽的。
只是现在想来,好像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虽然什么也没发生,但她本就从心底不愿意收到任何反应。
这件事不是他心中的刺,而是她的,她怎样他都爱她,会被那些过去影响的,只有她。
她甚至宁愿他一无所知,至少不用同她共享伤口。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段江通的事也许能暂告一段落,有的时候她不得不感叹资本势力的强大。
她头疼许久的事,最终解决得如此简单粗暴。
脑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想了好多事,各种念头被拆分得破破碎碎,回到久违的别墅,段宜娇居然有了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确实好久没回来过了。
客厅灯光亮起,照得一室暖黄的光。
原本的灯光没有那么暖,要稍微辉煌刺眼一些,只是段宜娇不太喜欢,以前在这里待过的那段时间顺便给祁昀提过一嘴,这次回来,没想到真的换掉了。
这样的光线既温暖,又能带给人一种归家的安全感。
在这样的光线照射下,段宜娇下意识地放松下来。
一天的压力被卸下,自然便有了困意。
给祁昀说了声,她便先行上楼洗漱,沾床便睡。
难得安稳。
至夜深。
紧闭的房门轻响一声,一个人影步履轻缓地靠近。
没有灯,没有月光,一片黑暗中,那个黑色的修长轮廓靠近床边。
即便床上的人早已睡熟,他也生怕惊扰到一丝一毫,在床沿坐下的动作轻缓无比。
祁昀没有再做任何可能打扰到段宜娇睡眠的动作,只匿在这片黑暗中,缓缓注视着她。
实话说,他没有想到,那段过去那么好查。
曾经是不愿触碰那段回忆,害怕得知的真相更让人绝望,所以提前杜绝一切可能,重逢后则出于尊重她的秘密的心理,一直在等她主动告诉他。
直到那天看见她轻易崩溃的表情,后来听见她提起他从未见过的那个“父亲”。
他才第一次那么后悔自己的“耐心”。
以她爱将什么事都自己藏在心里不说的性格——又或者根本不是性格使然,无论怎样,她根本没有办法主动说出来。
所以他选择主动去了解。
不过说实话,要是靠他自己,想要完整寻找出那些陈年旧事,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就在这时,邓秀芊联系上了他。
他记得邓秀芊和段宜娇的关系,却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向他抖落那些被尘封的过往。
段宜娇的家庭并不像她曾与他说过的那样,小村留守少女,父母在外打工。
母亲早逝,父亲沉迷好赌,甚至不是一般的好赌。
段江通是个疯子,赌桌上输光全部家当是家常便饭,一上头更是连命都敢赌上去,为躲债常年不归家,只留十几岁的少女一个人艰难过活,如若不是邓秀芊偶尔的接济,她早不知死在了哪一年。
而她生日的那个雨夜,段江通在不闻不问很长一段时间后,回来了。
以段江通的行事风格,若不是有所图谋,是绝不会回来的。
那日段江通回来,甚至没有过多的周旋,便逼迫着她要将她送给某位债主,意图以此抵债。
祁昀不知道自己回来时到底是怎样的时机,也许是段江通刚好有事,给了段宜娇喘息的时间,所以那个时候她的语气才那么急促,每一句话都落到最狠的地方。
因为她要用最快的速度使他死心,逼他离开自己。
但她逃不出去。
村子那么小,处处是熟悉的眼睛,而她的证件早就被段江通扣下,以便抵押。
“她告诉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