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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西伏后,云厘和傅识则挑了几套比较满意的房子,原先云厘想挑选择那套在公司和西科大中间的,这样傅识则也不用起太早。
最后还是傅识则选了离她公司近的,她步行只需要十分钟不到。
某个下午,傅识则提醒她该扯证了,云厘回过神,上民政局约了个号。
云野作为他们的特聘摄影师,和傅识则一起在客厅里等了三个小时。
云厘出来时,云野不耐地想要吐槽,见到她的时候却滞了下。
她一身简约的白色礼服裙,烫卷的发用白色发卡别着后方,看起来温柔恬静。
见自己弟弟沉着张脸,她瞅他:“你有意见?”
云野默了会:“没有。”
她的视线和傅识则对上,瞬间柔软。
雨打在窗上,云厘回房间拿了一把黑色的长柄伞,与她此刻的风格格格不入。
云野见着,皱眉问:“你怎么用这么粗犷的伞?”
“……”
这把伞还是在英国时无意中获得的。
临近圣诞节,那段时间她过得挺糟糕,语言原因她的几个考试都不太理想。划伤手后又立刻得了重感冒,校友聚会她不方便参加,和粉丝聊天也由于她状态不好草草结束。
整个城市洋溢着圣诞的氛围,她将脸埋到围巾,在格格不入中感到冬天彻骨的冰冷。
实验室其他人早已提前回家过圣诞。
那天她独自一人从实验室离开,回公寓的途中路经一家复古的红色书店。
云厘一般都不会在沿途的商店逗留。
那天看见门口贴着的圣诞动物合集,想起和傅识则一起去动物园的那个圣诞,她鼻子一酸,慢慢地走了进去。
如果没分手,他们就刚好一周年了。
书店的布局与常规的不同,整齐排列着几大排书架,云厘翻了翻书,她英文不好,翻得也兴致乏乏。
书店入口的铃铛响了,进来了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穿着黑色风衣,兜着宽大的帽子,垂着头。
男人径直走到云厘的书架对面,云厘只看见书架间隙对方苍白的腕间。
她忽地想起在南芜和傅识则初见那晚,他帽子下白到病态的皮肤。
她在里面待着的一个多小时,瞥见这黑色的衣角数次,对方和她保持一定距离,却又一直没离开。
心不在焉地一本本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到门口时,天空已下起了滂沱大雨。
她等了好一阵,雨没有停的迹象。
独自在那座城市,她也找不到人给自己送伞,书店附近又没有其他商店。
云厘愁容满面,呆呆地看着门外的雨,又恰好在布满圣诞贴纸的玻璃门上看到男人的身影。
从始至终,男人一直带着宽松的帽子,垂着头,但却带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云厘转念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在异国他乡,一间无名书店,无论是巧合还是刻意而为,她都觉得是异想天开。
仅仅因为是思念过久,随便见到一个人,便觉得像他。
也许是为了打消自己这种念头,云厘犹豫了半天,偏过头用英文问他:“你好,我们认识吗?”
她还未将头彻底转过去,见到玻璃门里男人向前,猛地靠近她,云厘吓得浑身一阵绷紧,刚要惊呼,男人却只是手臂撞到她一下,将那把黑色长柄伞塞到她的怀里。
门口的风铃轻轻回响,她愣住,男人的步子极快,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帘中。
她看着手里那把长柄伞发呆许久,又笑了一下,权当这是陌生人的善意。
在那个布满雨的阴湿天气,她鼻子已经不通气。因为潮气浑身发冷,却难得的,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云厘回过神,随口答道:“在我觉得生活很困难的时候,一个陌生人给我的。”
“在我的好日子里带上这把伞,希望那个人他也能和我一样幸福吧……”云厘想起男人离去时寂寥的背影,恰好对上傅识则的视线,她弯弯眉眼:“希望他也和我一样,能被另一个人钟爱一生。”
察觉到傅识则愣了一下,云厘想起刚才云野的吐槽,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是不是黑色的伞不太好,要不我换一把?”
傅识则回过神,轻声道:“就带这把吧。”他接过伞,似有若无地说道:“万一实现了呢。”
刚出门,云厘躲在伞下,和他靠得很近,记忆飘到很远之前,在休息室内,蜷在沙发上的男人睁开眼睛,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