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渊毫不客气道:“你的腿得好好休养,这么近的距离都走不动了,也就只有我能抱你回去了。”
好一个倒打一耙,苏初安拧着他的胳膊,“胡说八道什么呢。”
“乐意之至,行了吧。”宋云渊把他往上抱了一下,恍得苏初安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害怕被掉下去。
苏初安趁着月色看清了他脸上的得意,知道自己是被人耍了,朝他胸口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再油嘴滑舌,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初安得了父亲真传,这一掌下去,拍了个实打实的疼。
宋云渊脸色不显,轻声道:“好好好,我的错。”
言语之间,跨过了长廊,走到了卧房前。“开门。”
苏初安把门推开,屋里一片漆黑,宋云渊却仿若青天白日一般毫无障碍,把人放到床上,又转身点了烛火。
微微火光,把漆黑赶得远远的。竹青早已把银炭点上了,这会正好。
宋云渊亲自伺候他取了发簪,脱了衣衫鞋袜,拍了拍他的手道:“你早点歇吧,我回了。”
“欸。”苏初安手比脑子快一步,拉住了他的手。
宋云渊顺势坐回床边,“怎么了。”眼里的光亮,似要把苏初安给烧了。
苏初安放开了手,“没什么,回去时,小心一些。”
宋云渊淡淡一笑,把散在肩膀的头发给他顺道身后,摸了摸他微红的脸颊,知道他说的是宋炚铭,便宽慰道:“无妨,来时未发现人,他不会跟踪我的。”
苏初安点头,“行了快走吧。”
宋云渊眨巴眨巴眼,委屈道:“长乐你真的好狠的心,每次用完就要我走。”
苏初安瞪了他一眼,“你不走还想歇在我这吗?明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静安侯跟一男子卧在一处。”
“你我交好,抵足而眠,有何不可?”宋云渊的理所当然逗笑了苏初安。
“知己好友也就罢了,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我可赔罪不起。”
大宋风化开放,倒也不至于如此开放。
“那我就把你藏起来,金屋藏娇,很是不错。”宋云渊话是玩笑话,心倒是真心。
苏初安想都没想便回嘴,“为什么不是我把你藏起来。”
宋云渊握住他的手,真挚地说,“也行,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在哪都行。”好像屋里最亮的不是烛火,是他的那双盛满了他和爱意的眼睛。
“别贫了,赶紧回吧,明日还有要事。”苏初安往外推他,让他赶紧走。
宋云渊垂眸掩下心中万千沸腾,再抬眼时,又是那个满眼笑意的宋云渊。看着苏初安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突然福至心灵,探着身子去轻吻他的额头,“我走了。”
苏初安看着他靠近的身体,本能的闭上眼睛,额头被烫了下之后又迅速睁眼,眼前的人已经坐直了身子,看了他一瞬便走了。
苏初安抬手去摸被烫伤的额头,顺着往下摸到了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一瞬之间愣住了,原来刚刚,自己是笑着的吗。
第 9 章
原以为宋炚铭还要再慎重考虑一段时间,没想到只隔一天,宋云渊就带着他的密信敲开了他的门。
“这么快?看来咱们的陛下,真的很着急啊。”苏初安把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笔洗里的纸灰升起灰色的烟雾。
宋云渊看着他,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说话。
“陛下他,怎么了?”到底是苏初安耐不住,主动问了他。
静安侯虽在翰林院,但宋濯爱惜他,经常把他召进宫里伴在身侧,时候竟比两个儿子还多。
宋云渊摇摇头,“只是易乏,太医开了药嘱咐按时服用,并无大碍。”
易乏?宋濯与苏慎年纪相仿,正值壮年,该是最有精神的时候。
“可有药方?”苏初安问道。
宋云渊摇头,他只是得皇上喜爱,哪能够得着那么高的地方。
苏初安不死心:“药渣呢?”
宋云渊再次摇头。
苏初安明白他的意思,是得不到,也是不能得到。
宋云渊的宋,是因为祖上因厥功甚伟得圣祖御赐宋姓,说得好听点,是个侯爷,说的实在点,不过是闲人一个。寻常陪着陛下皇子写诗作对已经足够,手要是伸得太长,无论是谁,都能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