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烟漠漠柳毵毵——重雪寄北
时间:2022-03-29 07:48:49

  “除了易乏,可还有别的症状?“

  宋云渊有问有答,“表面上并没有。”

  苏初安摩挲着额头,没有继续说话。

  对于宋濯,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声声皇伯伯并非是不记得,可那被鲜血染红的路砖,那场下了五天五夜的雨,都没有冲刷掉的红,更是犹在眼前。他跪在雨里想留住一丝一毫,用尽全力却依旧不能阻挡的犹如扒皮抽筋之痛苦,如今想起来也让他疼的浑身湿透。

  苏初安一字一字地说,“希望他能活到,我死的那天。”念之深,恨之切,不过如此。

  宋云渊起身走到他身后,取下他的发簪,从怀里掏出木梳,一下一下地给他梳头发。

  梳子是他临出门前,太夫人派人送来的。这木梳用的是上好的桃木,有安神之功效。做成之后被太夫人要了去说要泡药浴,泡完了再给他送来。

  木梳从头梳到尾,桃木香混着药香在他的发上留下痕迹。

  苏初安吸了一口,“可是泡了茯神?”

  “还有呢?”

  “还有合欢皮,无忧草,龙骨,柏子仁。”苏初安顺着他闭目养神。“怎么都是安神助眠的东西?”

  “太夫人知道你睡不好,故而跟我讨了这把木梳去,泡了药浴,今日才给我。”苏初安的头发随着梳子摆动,垂在半月椅靠背后,像青丝瀑布一般。

  苏初安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配合他:“你做的木梳?”

  “可有感受到不适?”木梳不知道做了多少个才得了这一个好用的。

  苏初安摇头,“很舒服。”抬手把木梳拿过来,左右端详。

  桃木温和,可这么好品质的也很难得,何况做成梳子。梳齿打磨得很光滑,手摸上去都丝毫感受不到刺,梳把上刻了一朵莲花,旁边还有一片莲叶和几个露出水面的莲蓬,不用数他都知道每个莲蓬上都是九个莲子。

  他知道,这是宋云渊亲手刻的。每次他画荷莲时,都要画一大一小并在一起,莲叶也是,莲藕上的莲子一定要去九个。

  梳子的另一面,是一句诗:日暮秋云阴,江水清且深。字字无莲,字字是莲。

  苏初安摸着凹凸的诗句,把诗接下去,“何用通音信,莲花玳瑁簪。”

  字字无他,字字是他。宋云渊把他的头发拢了拢,手指穿梭在青丝中,给他按摩头部个肩颈。

  许久的静谧,是一种莫名的催化剂。

  苏初安避开这个话题不谈,笑道:“你是想让我回赠你个莲花簪吗?”

  “也无不可。”宋云渊接过梳子,又有一下没一下的的梳着。

  苏初安可没忘了正事,“刘光亮这个事,你怎么想的。”

  “看二皇子的态度就知道,陛下这次,是毫不留情了。”

  苏初安皱了眉头。按理说,刘太后和刘皇后还在,宋濯就不可能把刘家整顿得太狠厉。刘家本家在京都还算安分守己,怎么远在福州的刘光亮就招了陛下的眼,给自己召来这等事儿。

  郁蓝还没有发回密信,现在他就是瞎子撞树,看运气了。

  “主子。”郁蓝敲了敲门,并未进门。

  苏初安道:“郁蓝现在这么不禁念叨了。”

  竹青把信送进来又退了出去。

  “殿下,苏初安此人,可靠吗?”说话的,是从小跟在宋炚铭身边的下人

  “你还有别的人选吗?”宋炚铭叹道。

  替罪羊,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可要派人跟着他?”

  “不用。”

  “是,奴才这就是安排。”

  福州是个好地方,以至于,人人都想把手伸到这里来。

  “太子最近可好?”宋炚铭剪了烛心,火苗跳动了一下,燃得更旺了。

  “昨日皇后把太子召进宫中,小人等不能靠近,故而不知晓他们说了什么。”

  宋炚铭点头,其实细想无非就是刘家的事,但是此事父皇下了命令,令他二人不能透露半句。太子上位还要靠父皇,他也不怕太子说些什么不该说的,但皇后生性谨慎,难保她不会知道些什么,可这些,现在都不是他要考虑的。

  “太后那边呢?”

  宋炚铭问的是太后本家的动向。

  “未有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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