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一片祥和,可谁又能确定,安静的湖面下,没有波涛汹涌的暗流。
“你可有打算?”宋云渊问。
“陵州你替我盯着点,有事你可以直接联系落栗。”苏初安要去福州,自然是不能在福州直接联系落栗了。
“你把郁蓝带走,我放心些。”宋云渊身为侯爷,不能亦步亦趋地跟着苏初安,这让他很忧心。
“郁蓝留在京都。”宋云渊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苏初安又说:“山岚跟着我,你还不放心?”
宋云渊就这么被安抚了,也知道他说出口的话,自己是无力回天的,只能说道:“放心,京都你也放心。”
苏初安闭眼道:“你在,我自然放心。”
明明是简单的一句话,宋云渊被熨帖得暖意洋洋。
宋云渊鲜少这么晚回府,往日都是太夫人身边的婢女在等,今天却是太夫人在祠堂跪了半宿。宋云渊一回府,下人就迎上来说太夫人在祠堂。
“太夫人。”宋云渊站在祖先的牌位前行礼。
“渊儿回来了。”
宋云渊上前跪在蒲团上叩首,“今日有事要谈,回得晚了些,让夫人久等,是渊儿的不是。”
“无妨,可是要去福州的事?”
宋云渊一听福州二字,自知瞒不过,便说道:“是。”
“你不去吗?”太夫人手上的佛珠已转动过一百零八次,今日的礼节算是结束了。
宋云渊扶着她的手臂把她扶起身,二人朝外走去。
“京都福州人多眼杂,我不便出去。”宋云渊接过婢女提的灯笼,送她回院。
“你若想去,也是无妨。”
宋云渊还是摇头,京都是苏初安的重心所在,若二人都走了,恐有变故,亦不得知。
太夫人捂着嘴咳嗽了两下,声音都有些虚了。“也罢初安我也是放心的。”她本想着,二人在一处,也是有个照应,如今看来,他们两个另有打算,倒也省了她的麻烦。
二人不紧不慢行至太夫人的院子,宋云渊本想趁此机会问些什么,太夫人却拦住了,“好了,我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话堵在心里,宋云渊压下情绪,行礼道:“是,近日寒气重,太夫人千万照顾好自己身子,莫要让孩儿们担心。”
“回去吧。”太夫人摆了摆手,让婢女扶着她回屋,留宋云渊一个人在门口守着月亮。
宋云渊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父亲鲜少去太夫人院子里,太夫人与母亲的关系好的去亲姐妹一般。母亲逝世后,父亲也每况愈下,弥留之际把他托付给太夫人。在这皇权之地,即便是有侯爷之名,依然难行寸步。
他无兄弟姊妹,偌大的侯府,只有他与太夫人相依为命,夫人陪他烈日下练箭,陪他烛火前读书。教他算账心计,教他保命之道。
太夫人对他从未有过假色,可他却看不透她。无论他做什么,太夫人总是能快他一步得到消息,起初他也查过太夫人,可一无所获。后来太夫人跟他坦诚,说无论她是谁,她都是自己的太夫人,都是侯爷的二夫人。从此,他再也没动过心思。
偶尔陪太夫人饮酒时,也能听得几句想知道的,她总说,他查不到的,不知道的,就是还没到时候,时候到了,自然一切明朗。
当他决心去救苏初安时,太夫人给了他一个令牌,说自有人去相助。他不知道是哪些人,他不知道这个“组织”遍布在何地,更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存在,可在那之后,太夫人再没给过他令牌。
宋云渊挥退了跟在他身后的小厮,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招了人来,“传信给福州的人,就说苏公子今日将至。”
第 10 章
福州,是个人杰地灵的江南水乡。据说圣祖当年在此地遇到百年难求的吉兆,此后一年内风调雨顺心想事成,故而赐名“福”。
苏初安一行只有三人,本来是想只带着山岚走的,但耐不住竹青央求,一会说自己势弱在京都会被有心人给宰了,一会说自己能在路上给公子解闷求带走,不管怎么撒泼打滚反正就是要跟苏初安在一处。最后还是山岚受不了他点了他的穴封了他的声道说只要他不再嚎就能让他跟着一块走,竹青连忙点头应下。
苏初安也不懂,到底是怎么着了山岚的道,让自己答应他把竹青带走,只记得山岚问他:“你会看账本吗?”
但是竹青实在是太聒噪了。
“公子公子,我刚刚看到一只比我胳膊还长的大鱼哎。”
去福州走水路最方便,也不怕有心人探知他们的行程。竹青第一天坐船晕的厉害,第二天竟适应了,这会上蹦下蹿的掀了门帘跑进来,想让人不搭理他都难。
苏初安现在一听他的声就头大,打发着山岚去应付他,没想到山岚一溜烟没影了,不知道躲到哪去了。苏初安扶额,“一个个的,都不听我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