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烟漠漠柳毵毵——重雪寄北
时间:2022-03-29 07:48:49

  宋炚锦点头,握着她略有些微凉的手,“一直站在这等我回来?怎么不多披件衣服?”

  太子妃柔柔一笑,“妾身无事,宫中召见,妾身担忧,须得亲眼见到殿下回来,才能安心。”

  宋炚锦闻言一笑,“不过是去宫中一趟,有何担忧。”

  二人一步一言,直到走进暖房才感受到热气。太子妃见宋炚锦一直愁眉不展,便摈退下人,柔声问道:“殿下可是遇到了难事?”

  宋炚锦摇头,“难事算不上,只是父皇今日突然昏倒,连太医也束手无策。”

  “昏倒?可是中毒?”

  宋炚锦摇头,“太医说未查验出中毒迹象。”

  太子妃思忖,道:“可有种毒,根本看不出中毒迹象?”

  宋炚锦一顿,“太医说父皇暂无大碍,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何时能清醒,谁也不知道。”

  “那殿下一直忧愁的,到底是何事?”

  “今日二弟比我快一步到宫里,把玉玺交于我,说要我暂行监国,处理国事。”

  太子妃闻言一喜,“这是好事啊。”

  宋炚锦苦笑摇头,“正因为在让人眼中,这是好事,我才要担忧啊。”

  说罢宋炚锦长叹,起身去了书房。

  如今只有福州□□三人已被逮捕入狱,京都刘氏的动向无人知晓,他派出去的人给的回复无一例外,毫无半点有用的消息。可若这正是父皇对他的考验呢?要看他在亲与权之间如何抉择呢?

  二十余载的岁月,让他只记得自己的父皇,是陛下,是天下之主,是命不可违的绝对力量。

  如今摆在他眼前的,看似只有两条路,第一,遵循父皇的意愿,处理了刘氏一族,这其中,要遇到的困难反抗,以及分寸,自己需得心中有数。第二,暂搁不管,一月不醒,便暂搁一月,一年不醒,便暂搁一年。

  他知道,父皇不喜欢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的太子,他眼中的未来帝王,应该是眼中有百姓,心中有格局的皇帝,一个好的皇帝,必然以黎明百姓的安居乐业为首要之事,必然不能容忍达官显贵的贪赃枉法。但是他身上流着一半刘氏的血,又如何能对刘氏的生存毫无半点波澜。

  宋炚锦捏着眉心,“来人。”

  门外有人应声,“殿下。”

  “准备一下,我去一趟宫里。”

  “是。”

  宋炚锦一入宫,宋炚铭就得了消息。

  “殿下,太子回府不出一个时辰,便再次进宫,独自一人去拜见了皇后娘娘。”

  “好,我知道了。”

  传信之人便要告退,又被宋炚铭叫住,“我要知道他们二人说了什么,一言一行,我都要无巨细的清楚。”

  “是,属下明白。”

  宋炚铭手中摩挲着密信,长叹一声,明明自己只想做个闲散王爷,混吃等死,可偏偏要他来担此大任。

  接到密信的那一刻,他就已然完全知晓父皇的用意。此事是父皇出给太子的最后一道题,也是一道难题,监考官就是他这个不学无术的闲杂人等。

  宋炚铭拿起宋云渊送来的信,心中不免在想,三年前,是否也是父皇出给太子的一道题?太子的答案,他是否满意?想到此处,宋炚铭突觉浑身寒凉,一股难以言说的刺激感透过皮肤深深刺入他每一寸肌理。

  宋炚铭苦笑,这就是身为帝王的代价吗?年过半百,却已然孤寡。不知在午夜梦回,父皇是否后悔,又是否遗憾。

 

  第 40

 

  

  明明一样的路程,苏初安却觉得回程慢了许多。

  船上晃晃悠悠,晃得苏初安昏昏欲睡。然而越是混沌,越是觉得清醒。

  “宋云渊。”苏初安轻声叫了一声。

  宋云渊就坐在不远处,看着一盏茶的时间都未翻动的那一页。闻声放下书,快步走到榻前,“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苏初安摇头,神情却奄奄,“你可有事瞒我?”

  宋云渊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苏初安盯着他地眼睛注视片刻,宋云渊丝毫不闪躲,苏初安翻了个身转过去,“那日在刘府搜出来的信,你没什么好说的?”

  宋云渊把苏初安的身子掰正,让他一定要面对着自己,坚定道:“我发誓,我从未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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