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又娇又作——远黛
时间:2022-03-29 07:54:38

  这会儿是真急了。
  “陛下没在净思园,究竟去哪儿了?”
  谢凛放下杯盏,身子向后靠去,摊了摊手,冷声道:
  “陛下说成日呆在臣的后宅,实在索然无味,他想去外面瞧瞧,臣不敢抗旨,只得将陛下送走。”
  姜姒冷着的脸色比刚才更要白上许多,她指尖微抖,语气有些发颤。
  “你说什么?”
  她不信。可谢凛从来不是会说笑的人。
  男人盯着她,见她眼眶泛红,捏着杯盏的手莫名紧了两分。
  “公主知道的,臣不能抗旨。”
  好一句不能抗旨。他数日前忽悠她的时候,也是这般说的。
  姜姒咬牙,低吼道:“谢凛!”
  “你明知道陛下离了你的庇佑,恐怕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竟敢,你竟然敢……”
  姜寒的处境,别人不知道,谢凛是最清楚不过的。
  云阳侯和周太后有多想要他的命,好让自己儿子称帝,这个节骨眼上让姜寒走,无疑是让他去送死。
  姜姒已然快失去理智,谢凛身后的矮柜上置着一把宝剑,她上前便拔剑。剑出鞘,发出嗖得一声,顷刻就抵在了谢凛喉间。
  “你信不信,本宫今日就在此杀了你。”
  谢凛眸色转暗,深邃的黑眸望着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姜姒见状,一双杏眸隐隐闪过恨意。她拿剑的手再次抵近,隐隐能看到谢凛的脖颈间渗出血迹。
  鲜血染红了姜姒的双眼,令她倏地恢复了冷静。
  杀了谢凛又有何用?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姜寒。
  姜姒垂眸,一字一句道:“谢凛,若姜寒有事,本宫定扒了你的皮。”
  她眸底布满血丝,浑身泛着冷意。泪水含在眼眶,将掉不掉。可她骄傲至极,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说完她一把将剑扔下,转身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谢凛仍坐着没动,眼瞧着姜姒的身影逐渐走远,他手中的青花瓷杯发出“砰”的一声,顷刻之间血流不止。
  ……
  温宪公主给谢凛送美人,又怒气冲冲地从澜苑离开的消息,不消片刻就传到了云阳侯府。
  云阳侯轻笑声。
  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还想同他斗,未免太嫩了些。
  思及此,他又提笔写了封信函,往将军府送去。
  姜姒从澜苑出来,已有些六神无主。她再也无法坐以待毙,遣了自己的亲卫队,出城搜寻姜寒。
  都怪她。
  怪她那么相信谢凛,以为他们谢家是匡扶正义的忠臣。信任到不惜委身于他,结果竟落到这般田地。
  她刚才就应该杀了他。
  姜姒只身站在城外,任泥尘飞沙四溅,吹动着她的裙摆。
  日落西山,飞鸟聚散,出城采办的百姓络绎不绝,皆趁着暮色降临前往回赶。
  唯有姜姒,吹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仍一动不动。
  倏然,一件黑色大氅披在了她身上。
  姜姒身子微僵,微微偏头。来人竟是傅琰,傅相的那位长孙。
  傅琰轻柔一笑:“听祖父说公主已在此站了许久,草民斗胆,替祖父前来劝一劝。”
  “公主不若先到车上,草民备了姜茶,公主也好暖暖身子。”
  姜姒进了马车,热气传来,令她身子一松。
  傅琰学医,论起保养来头头是道。他语气松快却不失礼数,不消几句话就让姜姒莫名放松了下来。
  “傅公子没考虑过科考吗?你医术如此精湛,且不能屈才了。”
  傅琰笑笑,盛了碗姜茶递到姜姒手边。
  “草民没什么抱负心,不求功名利禄,但能济世救人。倘若战场需要,草民也愿尽一份薄力。”
  姜姒点头,眸子转向车帘外。
  傅琰又劝道,“公主年纪尚轻,瞧着便忧思过度,不如好生睡上一觉,万事都等明日再说。”
  姜姒摇头,她哪里还睡得着。
  傅琰也没再多言,只陪着姜姒,这一等便到了戌时。
  派到城外的兵马跑回来送信,姜姒连忙起身下了马车,急切道:
  “怎么样?可有陛下的消息?”
  只见马上的士兵摇头,只见姜姒的脸上是转瞬即逝的失望之色。
  “继续找。”
  她从下午到现在已是一口东西也吃不下,丹青劝了好几回都没用。眼下姜姒的声音已是有些沙哑,听着就不如平日里精神,显得有气无力的。
  姜姒只觉头重脚轻,许是吹了几个时辰的冷风,她头痛欲裂,脑袋像是要撕裂般,身子也轻飘飘的。
  果不其然,姜姒很快眼前一黑,脚下倏软,闭上眼直直往地上栽去。
  好在傅琰就在她身旁,见状立刻接住她,将她侧身抱起。
  抱起姜姒的那一刻,傅琰手心传来滚烫的温度,他不禁眉头紧蹙,沉声道:
  “公主寒热,即刻启程回宫。”
  一行人顿时失了手脚,慌慌张张往宫门口赶。
  作者有话说: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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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
  【这两话怎么可以!我的谢凛怎么一下子不出手了!揪心啊,下一话快快的!】
  【真正的男二出现了吗,嘿嘿嘿】
  -完-
 
 
第20章 
  ◎拥立新帝。◎
  清漪殿顿时乱成一团。
  好在姜姒晕了几个时辰终是退了烧,醒来时只觉浑身无力,喉咙生疼。
  丹青一直守在床榻边,见姜姒醒了,连忙端起手边温着的汤药,递给她。
  “公主,快将药喝了罢。”
  姜姒起身靠在床头,唇色发白,她接过药一饮而尽。
  “什么时辰了?”
  向来盛气凌人的姜姒声音嘶哑,轻声问。
  “卯时一刻了,公主觉着怎么样?用不用再唤御医来瞧瞧?”
  姜姒摇头,“可有消息了?”自然是问姜寒的。
  丹青垂眸,言下之意便是没了。
  姜姒舒口气,缓缓闭上眼。许是身子实在乏,她很快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姜姒在睡梦中只听得一阵骚动声,她微微蹙眉,从混沌中醒来。
  只见清漪殿宫女内侍哭声一片,姜姒心口跳得倏快,握着锦被的手颤了颤,喊道:
  “丹青,丹青……”
  喊了几声,丹青才从殿外进来。她步伐略显匆忙,面色发白,泪水强忍着在眼眶打转,跪在姜姒床榻边就开始哭。
  姜姒一手撑在床边,小心翼翼问:“怎么回事?哭什么?”
  被她一问,丹青反而哭得更厉害。她重重朝姜姒磕了磕头,才抽泣道:
  “陛下,陛下在城外五里河坝边惨遭不测。”
  姜姒只觉五雷轰顶,全身的气血都涌到了一处,顿感心如刀绞。她病体未愈,本就虚弱,单薄的身子晃了晃,浑身忍不住泛起冷意。
  “所以呢?”她的神色空洞,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丹青问。
  “陛下驾崩了……”
  丹青埋首行大礼。
  “驾崩”这两个字丹青说得轻,可姜姒仍听到了。
  她摇头,怎么会,怎么可能呢?
  这一切怎么还会照着她的梦去发展呢?明明,明明她已经很小心地去看顾姜寒了,怎会还是无济于事……
  姜姒没动,跪在床上一言不发地落泪,再没能说出一句话。
  丹青见势不妙,上前扶了扶姜姒。“公主,公主您说句话呀,别吓奴婢……”
  耳边充斥的一切声音仿佛都越来越远,姜姒心头翻涌,双眼阖上,再一次晕了过去。
  *
  国丧正行,姜姒面无表情地跪在太极殿。
  大殿之上哭声遍地,唯独姜姒没流泪。自打先帝去后,她几乎就没哭过。
  最终只留下她一个人了啊。
  连姜寒都走了。
  姜姒轻嘲声。
  放眼望去,众臣、皇亲贵胄们皆在哭丧,可又有几人是真心的呢?
  她眸色微定,将目光放在了谢凛身上。男人官服外套着丧服,此时正低垂着眼,瞧不真切是何表情。
  姜姒咬紧牙关,眼底满是恨意。
  姜寒遗体近在咫尺,她瞧了,果真如她梦里一般,满身伤痕。除却凭着身量、常服,还有那块最关键的配饰辨别,其余地方已是面目全非。
  死前应是被捅了数刀,脸颊都模糊了。
  如果可以,姜姒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谢凛,杀了这个背信弃义的伪君子。
  而上首的周太后,象征性地抹了抹眼泪,暗自同底下的云阳侯交换了个眼神。
  须臾,云阳侯拭泪,跪行至姜寒柩前,行叩拜大礼后开口道:
  “陛下驾崩,臣等伤心欲绝。只陛下年幼,不曾留有子嗣,亦未有遗诏。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望皇太后与臣等尽快商议新帝人选。”
  周太后泪流满面,娇弱摇头。“哀家久居深宫,怎好做主……”
  她话音未落,底下便发出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众人抬眸望,只见傅冗满脸怒容,一身正气,在这太极殿余音萦绕下声音愈显洪亮有力。
  “陛下尸骨未寒,老臣以为应先查出刺杀陛下的幕后黑手,再行决定新帝人选。”
  傅冗此话一出,引得众臣议论纷纷。
  有臣子点头,还有部分望向云阳侯,想看他如何接招,再做决定。
  云阳侯见状也不慌,他作揖道:“傅老所言极是。只臣觉得陛下之事要查,拥立新帝也不能等。”
  他说完,即刻有臣子跪着出列。“臣附议。”
  有了出头的,就有了后头接二连三的,一个个都附议起来。
  周太后闻言,扫过众臣。“不知众卿心中可有合适的新帝人选?”
  云阳侯为避嫌,此时不再说话。他使了个眼色给身侧的人,便见吏部尚书上前作揖。
  “臣提议让六皇子继承大统,由太后与云阳侯辅政,直至新帝成人。”
  吏部尚书出来了,后头又跟着动了许多人。
  谢凛眼瞧着身侧逐渐变空,抬眸望了眼姜姒。
  小姑娘低垂着头,身上的朝气仿佛一下子被吸空了。连着推立新帝在她心里也激不起涟漪来。
  因着风寒,她面色惨白,泪痕被风干了留在脸颊上,连平日里的红唇都失了颜色。
  谢凛喉结微动,缓缓移开了目光。
  云阳侯一派自然拥立六皇子,可也有云阳侯政敌的,当然不乐意。
  “六皇子才几岁,怎可堪此重任。”
  周太后眸间闪过狠戾,刮了那人一眼,却也是稍纵即逝。她假惺惺地点了点头,吸吸鼻子。
  “哀家也是这个意思,六皇子年幼,恐怕不是最好的人选。”
  此时,威北将军杨翼阴沉着脸,上前道:“先帝也是八岁登基,高祖皇帝六岁,何故就六皇子不可?”
  朝中局势明朗,暂且分为两派。一派拥立六皇子,一派则持反对意见,还有一小部分人没应声,应当也是在观察。
  “老臣以为此事不可轻率,应从英氏宗亲里细细挑选,万不可鲁莽决定。”
  傅冗没表态,他在众臣心中威望颇高,眼下新帝人选争论不休,索性没再辩,推至陛下行大殓葬礼再议。
  周太后瞥了眼云阳侯,二人皆没再说话。
  丧礼哭吊,按照礼数需行三日。群臣依次进名奉慰,举拜。
  无人知晓,寂静深宫庭院深处,有两道白影掠过。
  “部署得如何了?”
  “咱们的兵马已经在城外五里扎营,只等将军一声令下。”
  那人点头,“动作快些,御林军都换上咱们自己的人。”
  “将军放心。只是禁卫军统领容瑾颇为难缠,同咱们恐怕不是一条心。”
  “到那日看紧些就是。”
  这头二人密谋着,诚然不知廊下雕窗拐角处站着一个人。
  姜姒捂着唇,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竟然听到了他人的谋逆大计。她不敢动,冷风呼啸而过,吹动着她的发尾。
  可惜老天总爱同她作对。
  竟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黑猫,那猫毛色发亮,一双眸子泛着绿光,在黑暗中瞧着尤为瘆人。
  黑猫窜得快,跳过她的脚背,一溜烟晃过。
  姜姒猝不及防地低叫一声,“啊——”
  等她反应过来时,那头的二人已急促问道:“是谁?”
  月光倾洒,不远处正殿上奏着哀乐,伴随着北风呼哧声,令姜姒脊背发麻。
  眼瞧着那二人的步子越走越近,姜姒心如擂鼓,想动又怕被抓住。
  就在姜姒打算正面迎敌时,她的手腕倏然被握住,旋即就被一道力量牵扯住。她脚底轻抬,眼底转瞬即逝,再睁眼已离开了那处拐角。
  那二人警惕走上前,确定什么都没看到后,顿时松了口气。
  而那头的姜姒,随着来人的脚步,隐进了廊后。
  能感觉到抓着她的人身量很高,手掌微热,握着她纤细的腰轻轻一抬,便将她轻易提起。
  姜姒借着月色抬眸去望,只见一张熟悉的俊颜近在咫尺。
  是谢凛。
  她眼底的厌恶顷刻之间燃起,她伸手想要推开他,却是被男人死死按住。
  而那二人就在不远处,伺机窥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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