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又娇又作——远黛
时间:2022-03-29 07:54:38

  云阳侯恨铁不成钢。
  崔氏眼见儿子受怠慢,也朝着上首席位去瞧。只见姜姒蛾眉皓齿,玲珑有致,纵是坐在那儿不说话,身上也散发着出尘脱俗的气质。
  若说身份地位、相貌才气,公主实在没得挑。盛京贵女众多,没几个能比得上姜姒的容貌的。
  可若谈娶儿媳,姜姒绝非是崔氏心中理想的人选。
  且不论姜姒性子清冷骄傲,又是陛下嫡亲的姐姐,她往后恐怕也很难能摆婆婆的款儿。再说瞧她这些日子对慎儿的态度,也不难看出她颇为漫不经心,并无半分殷切。
  他们周家都坐这儿许久,姜姒愣是连半分眼梢都没赏。
  若她能开口同他们寒暄两句,周家何至于沦落至此,就连众臣都唯恐避之不及。
  崔氏真是越瞧心中越是不满。
  云阳侯见周慎不以为然,忍不住道:“你就不会使使法子?”
  周慎:“儿子能有什么法子……”
  这厢周慎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傅相傅冗唤了声云阳侯。
  他浅笑盈盈,抚了抚白胡子道:“老夫说今日怎不见云阳侯,原是在那呢。云阳侯可别因着坐得远,就忘了贺陛下新春之喜。”
  这坐得远,许多事情做起来就变得极为不便。
  尤其是敬酒,云阳侯方才几次三番要起身,总有人捷足先登,只因着旁人距离比他近。
  这不还没寻着合适的机会,就被傅冗给摆了一道。
  云阳侯起身,持起酒杯走上前,朝着姜寒行礼问贺。
  姜寒扬起笑,但他性子直爽,惯不会做戏,前晌的事云阳侯府虽未参与,可杨翼怎么说也同周家沾亲,姜寒心里到底有些不待见。
  故而他的笑容格外寡淡勉强,同云阳侯客套两句,就命他退下了。
  云阳侯为官数年,就没受过如此冷待。当他再度退回列席时,脸色已然更为铁青。
  周家苦心经营数年,怎可因为杨翼的鲁莽行为而毁于一旦。
  他心底暗自有了思量,再瞥一眼身边只顾饮酒的周慎,心下的主意不禁坚定了几分。
  他唤来内侍,耳语几句,又踢了踢身旁的周慎。
  “阿慎,去给陛下和公主敬酒。”
  周慎方才自然瞧见了,陛下对自个儿阿爹的态度,不冷不热的没个好脸子,他何苦再去贴冷脸。
  索性不动。
  云阳侯知道他向来清高,除了对床榻之事外,任何事做起来都是漫不经心的。
  故而他倾身,凑到周慎耳边,轻声道:“阿爹给你个机会,今日便让公主上了你的榻。”
  云阳侯自个儿虽也不算什么正人君子,可在一众儿女面前却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陡然转变,令周慎端酒的手都抖了抖。
  可云阳侯向来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周慎眼底一亮,兴致被挑起,又看了眼上首明艳高贵的姜姒,一时心里发起了痒。
  “阿爹的意思是?”
  云阳侯冷哼,“你也瞧见了,这次的事情对咱们周家影响有多大,阿爹怀疑,就连你的婚事可能也要废了。”
  姜姒上回就提了要解除婚约的事,当时因周太后在上头压着,姜寒便也没允。
  可如今形势不同了,周太后潜心蛰伏,云阳侯府一下被架在了刀尖上。姜姒同姜寒又是亲兄弟,可谓是有求必应。
  可周家同姜家的婚事绝不能废,否则要摆脱眼下的困境就会难上许多。
  他在内务府的亲信悄悄同他吱了声,操办温宪公主和世子婚事的人已减了半数,美其名曰为了除夕宫宴忙活,实则亦是在等风向标。
  说不准哪日这婚事就没了,岂不是白忙一场。
  云阳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这名份坐实了,以免夜长梦多。
  周慎挑眉,“我与公主婚事乃御赐,怎可说废就废。”
  云阳侯浑浊的眸子紧盯着他,“眼下还有什么不可能?为父也没想到你会在平康坊整那一出。”
  说起平康坊,周慎脸色微沉。
  平康坊这事儿,不止云阳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周慎也不是傻的,他虽重色,可到底是在云阳侯身边养大的孩子,心思缜密,稍一盘算就有所察觉。
  云阳侯更是派人查了,果真是被人设了套。
  可再纠此事也无济于事,还得先下手为强。
  “阿爹打算如何?”
  云阳侯瞥向姜姒,公主好酒世人皆知,只要她喝下自己安排好的酒,就成了一半。
  周慎听出了云阳侯话里的意思。
  高门间惯爱使些阴私的手段,云阳侯门下养着的那些西域婢子,就擅长制香制毒。
  更会做些阴阳调和之物。
  周慎笑,“阿爹都安排妥了?”
  “一会儿自有人将你带去合适的地方,动静大些也无妨。”
  左不过今儿个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周慎和姜姒已有夫妻之实。
  周慎闻言啧了声,便随着云阳侯的意思,起身朝姜姒姐弟走去。
  他先敬了姜寒一杯,讲了几句贺岁的话。姜寒平日同周慎走得近,故而同他稍显热络些。
  敬完姜寒,周慎再转到姜姒跟前,举杯道:
  “今日除夕,臣敬公主一杯,愿公主岁岁安康。”
  姜姒面上无甚表情,她压抑着内心的反感,牵了牵唇角。
  她杯中酒空了,偏头想唤丹青,却见丹青不知去哪儿了。
  正巧有一内侍经过,见状走上前。
  “奴才替公主斟酒。”
  姜姒没多想,眼梢瞥过他偏白的脸,不禁皱了皱眉。这内侍瞧着身量偏小,可宫中内侍大多都不高,姜姒只觉得他有些眼熟,多看了两眼便轻“嗯”一声。
  周慎心头格外得意,尤其是见姜姒一副清冷又高高在上的模样,他笑得更为开心。
  姜姒端酒杯的手倏顿,低头闻了闻杯中酒。今日宫宴供的陈酿味道偏甘烈,可姜姒眼下闻着的酒有丝丝甜味。
  再去瞧周慎,他紧紧盯着她的脸,转而快速瞥过她的杯中酒。
  姜姒倏地了然,一抹讽意划过她的眸底。
  她不禁在心头嗤笑,不是只有他云阳侯府才知道养西域药师,她清漪殿也有。不光研制各种秘药,还配备了各种解药。
  姜姒倒要看看,周慎打的什么鬼主意。
  不如顺了他的意,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因此她按住没发,配合着周慎,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周慎见她并未察觉,也没再逗留,回到了云阳侯列席。
  宫宴继续,歌舞升平。殿堂上一派祥和,殊不知数道暗流浮动,就像利爪般将人握入股掌之上。
  姜姒饮酒不足片刻,便觉得浑身涌上一股燥热,她的脑袋也逐渐昏沉起来,支在矮几之上。
  连着心跳也不由快了许多。她脸颊坨红,顷刻间便涔出薄汗。
  她拧紧掌心,若没估错,周慎给她下的,是西域最为媚.色的禁药——半池春.水。
  作者有话说:
  我们的公主,总是自认为自己很聪明。没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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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27章 
  ◎姜姒怕不是要被写进史书(一更)◎
  乾明殿歌声悠扬婉转,浅唱轻吟声不绝于耳,丝丝入扣,一直跟着传到了偏殿的某个暗色角落。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相对而站,都穿着黑色夜行衣,瞧不真切。月色甘洌,顺着夹道袭来阵阵冷风,于夜色间更显阴森可怖。
  站在转角里侧的女人嗓音沙哑,说话时不禁令人心生惧意。
  “我给你的十香软筋散,可全都下了?”
  对面那人支吾两声,微微点头。“下了。”
  那女人轻笑一声,“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将你弄进宫来,又给了你十香软筋散,可别让我失望呐。”
  听女人这样说,对面的人微微抬头,有微弱的光影来回浮动,照映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却仍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瞧见她那张白得毫无血色的侧颜。
  她紧咬着牙,似是想到了什么,旋即沉声道:“都是姜姒那贱人害的,害的我如今一无所有,我怎可能手软。”
  女人低笑声,懒得再听她那些话,她提醒道:“十香软筋散发作极快,可药效时辰却不长,你切记动作麻利些。”
  “这十香软筋散,可会影响,影响……”那人有些难以启齿,却又怕万一不灵。
  女人沙哑的嗓音笑起来更让人觉得阴测诡异,她盯着人看的双眸泛着精明的光。
  “服用十香软筋散只会使人浑身无力,男人吃了并非不能人.道,只是还需你自己多加努力些了。”
  这话说的直白,那人面上多少有些难堪。
  女人不屑地嗤笑声,“既然都敢下药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的?”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留下那人独自窘迫。
  *
  姜姒没料到周慎会给她下如此烈的媚.药,想到他方才那副肆意的嘴脸,她不觉浑身恶寒。
  半池春.水药效发作的快,姜姒愈发难耐,体温也在不停升高。
  然而体内不止传来阵阵酥麻感,她还觉着浑身无力,双腿更是一点劲儿都提不上。
  不对劲。
  难道是谁在半池春.水的基础上又添了新的药,才会令人体内的感觉更像是放大了几倍。
  姜姒只觉不能再待下去了。
  好在被支走的丹青去而复返,她连忙抬手,将丹青唤到身边。
  丹青伸手扶过她,感觉到她浑身滚烫,以为是她前阵子的风寒还未好,连忙道:“公主又起热了,奴婢去唤太医。”
  丹青说着便要走,姜姒连忙一把按住她的手臂。
  “不,不用,将我扶回寝殿,快。”
  丹青不敢耽误,二人立刻起身离殿。
  刚走出乾明殿,一股冷风戛然而来,姜姒燥热的身子顿觉舒爽许多。只她手脚愈发无力,只能倚靠着丹青勉强前行。
  她趁着眼下神志还算清明,立即道:“让人把陆药师召进殿,立刻。”
  丹青虽不解,但见姜姒尤为难受,片刻也不敢耽误,命今日一同跟来的内侍先回去传那西域而来的陆药师。
  主仆二人走走停停,一路上走的极为缓慢。
  丹青虽为奴婢,可到底也只是个女人,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支撑姜姒太久,二人走出乾明殿都花费了比往常要多许久的功夫。
  ……
  这厢殿内的云阳侯一家见姜姒步履虚浮地快速离殿,便知是这半池春.水的药效起了。
  云阳侯暗自给周慎使了个眼色,周慎立马会意,起身也跟了出去。
  云阳侯安插在乾明殿的内侍就侯在殿外,那人瞧见公主由着婢女搀扶出殿,旋即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伸长了脖子,就等着云阳侯世子出来。
  岂料不知怎的,他肚子倏地疼痛无比,着实难忍。
  站在他身旁的内侍适时上前,见着他的神色关切道:“哟,六宝这是怎的了?”
  六宝皱眉,连忙摆摆手指了指肚子。
  “你这可不行呀,还不赶紧去如厕去,万一冲撞了贵人可怎么好。”
  六宝摇头,今日之事是上头主子吩咐的,他不敢玩忽职守。若没将世子爷带到约定好的地方,还不知会被扒几层皮。
  可腹痛难忍,也着实憋不住。
  “不行,我,我还得……”他疼的话也说不清。
  “都这样了还想着活儿呢,瞧你这小样,实在不行我吃点亏,替你跑这一趟了。”
  六宝闻言如释重负,他握了握那人的手,断断续续道:“将云阳侯世子,带到乾明殿东偏殿即可,世子爷进屋后,你,你就立刻离开。”
  “晓得了,这赏钱可得……”那人捻了捻手,意味深长的笑道。
  六宝进宫时日也不短了,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好不容易得来的肥差,任谁也不愿就这样送出去。
  可怎么办,天不如人愿,皇帝还要拉屎撒尿呢。
  他只能点头,“省的,省的……”说着他的肚子忍不住,漏了气儿。
  那人连忙蹙眉捂唇,嫌弃道:“这还差不多,快去罢快去罢……”
  听到相熟的内侍应下,六宝红着脸再也忍不住,急忙朝茅厕方向而去。
  那人望着他的背影,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六宝走后没多久,周慎便也踏出殿门。只他脚下竟也有些虚浮,不如平日里走的那般稳当。
  内侍见他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世子爷,请随奴才往这儿走。”
  周慎轻“嗯”一声,他已经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却也不知是何原因。满心想着的都是自己愈发无力,一会儿还怎么挞伐姜姒这位小公主。
  可他向来自信,身子骨也异常健朗,打小军营里练大的,不比姜姒,细胳膊软腿的,没几下就快走不动路。
  可周慎还是有些慌。
  这种无力感愈发明显,原本他还以为是自个儿这两天纵.欲过度导致太累,可越往偏殿走,他的两条腿就越不听使唤。
  头脑也逐渐混沌起来。
  内侍仿佛瞧出了他的不适,适时转身道:“世子爷可否身子不适?需不需要奴才帮忙?”
  周慎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脚下无力,装模作样地按了按太阳穴,沉声道:“本世子酒吃的多了,怕是有些醉意。”
  做内侍的大抵都有着八面玲珑的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搭上周慎的肩膀,点头道:
  “世子爷靠着奴才吧,奴才扶着您走。”
  周慎没多想,只觉得自己阿爹找来的内侍着实机灵。
  更何况他身子虚得很,更是无暇顾及那么多了。也没看路,只由着内侍搀扶,往西边暖阁去。
  两个男人脚步快,纵使周慎中了十香软筋散,也好过姜姒。故而没一会儿,周慎就先一步到了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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