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又娇又作——远黛
时间:2022-03-29 07:54:38

  “然后呢?”他没否认,只觉着问。
  “你又故意撤了本宫门前的守卫,让本宫有机会逃出来,目的就是为了遇上你。”
  姜姒越说,沈括眼底的笑意就越深,只是渐渐还染上了些许赞赏之意。
  “你假装是被抓来的压寨郎君,只是想同化身份,让本宫放下戒备。”姜姒说到这轻哼声,“可惜你太轻视本宫了,这一路你漏洞百出,也不需要本宫明说了罢。”
  沈括对这个寨子太熟悉了,熟悉到许多事情都是本能行为,想演也演不齐全。
  而寨子里这些行武粗鄙之人,更是不擅伪装,自然很快就露出了马脚。
  沈括双手背于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是真想放本宫走。”姜姒笃定道。“可走了呢?你准备怎么把这场戏演完?”
  沈括是真小瞧了姜姒。
  他原以为姜姒只是个养在深宫,性情骄纵的公主,无甚心机用处,便想着轻易能掌控。
  谁知姜姒并非是个无脑公主,洞察能力更是一流。
  他俊脸上的笑微顿,手掌紧握,旋即又快速松开。
  仍旧是那抹漫不经心的模样,他望着姜姒道:“跟公主回府如何?”
  姜姒皱眉,“什么意思?”
  沈括没回答,只耸了耸肩。左右也被识破了,也没必要再说。
  寨堂口北风渐起,天色陡然变沉,薄云缠绕遮挡住了月光,天空压了下来,瞧着是要落雨。
  姜姒从没试过在冷风中呆这么久。
  见沈括不言,她也不愿再同他扯,转身朝着寨子的方向走。她经过江蓉面前,睨着她,“还不走?”
  “……”
  江蓉愣了愣。
  为何突然有种姜姒才是她主上的感觉。
  公主气场全开,丝毫不给沈括留面儿,倒是让江蓉大为惊诧。
  她朝沈括望去,只见男人轻轻偏了偏头,示意她跟上姜姒。
  江蓉这才转身,带着姜姒重新回到方才关押她的屋子。
  姜姒要了盏热茶,坐下没多久,就听到玄窗外搭啦啦的雨滴声,逐渐变大。她认床,已是有两日没睡好,困乏得紧。
  茶水没什么味道,姜姒沉沉将茶杯搁下,咒骂句:“该死的谢凛,都怪你。”
  若不是他将自己带出宫,她又怎会轻易落到这玄龙寨。
  公主这厢骂着,那头的谢凛却是在书房打了个喷嚏。
  谭礼见谢凛已几日没阖眼,怕他挨不住,上前劝道:“世子爷不如去躺会儿罢。”
  谢凛没出声,仍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大阳山地势图。
  大阳山是个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前去剿匪的将领大多都折在了那,可见这玄龙寨当家的不容小觑。
  他摇了摇头,吩咐道:“再煮些浓茶来。”
  谭礼自知劝不动,索性不再多说,退了出去。
  谢凛捏了捏眉心,手上捏着一枚香囊,是姜姒那晚不经意留下的,正是姜贞送的那只。
  香囊散着清香,还隐隐夹杂着姜姒身上的香味。
  谢凛将香囊凑到鼻尖,眸光倏沉。
  大阳山迟迟未提交换条件,谢凛的心已悬数日沉不下,俨然快到失控的边缘。
  他心底烦躁,手肘轻扬,将手边一盏已经凉透了的浓茶拱落在地。
  茶盏尽碎发出清脆声响,却无法抹灭他心头的焦虑和悔恨。镇国公府有亲卫兵,谢凛已调集了数几百人,只等着他一声令下,也要将玄龙寨踏平了。
  可这动静颇大,到底还是惊动了镇国公谢琛。谢琛为人谨慎,私用亲卫兵,此事若被陛下和众臣知道,自然要受弹劾。
  可自打谢凛及弱冠之年,镇国公已然逐渐受谢凛掌控,原本那些个听信他吩咐的人,也慢慢的更倾向于谢凛这个足智多谋的世子爷,谢琛早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谢琛到底还压着,谢凛这才等了两日未动。
  朝廷也在等,姜寒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云阳侯已在前线,可他带去的兵折了大半,还在同两边周旋。
  容瑾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直言自己可以带兵。可他是禁卫军统领,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剿匪同战场亦有不同,悍匪擅长流战,战斗力不容小觑。
  姜寒没有明确回复,只增派了大阳山管辖区域的兵力,随时准备上山营救姜姒。
  就在谢凛点兵之时,朝廷就收到了玄龙寨递来的书信。
  上头只道要想救温宪公主,就拿五千两黄金来换,另外退兵大阳山,否则就地斩杀姜姒。
  姜寒气的破口大骂。
  这群悍匪,竟然敢公然挑衅朝廷,拿公主当人质换银两,还狮子大开口。
  这事儿一传开,自然有文臣谏言,道绝不能助长悍匪气势,若此番就这样妥协,往后局面会更难掌控,还不是任他人宰割。
  也有人反驳,难道弃温宪公主于不顾。
  一时间朝堂之上众说纷纭,你来我往,姜寒的脸色更加难看,终是忍无可忍地摔了砚台。
  堂下顿时鸦雀无声,谁人也不敢再争。
  谢凛脸色铁青,没说话,那砚台碎了一地,有些许落在他脚边。
  男人微微挪步,正色道:“臣自请前往大阳山营救公主回宫。”
  姜寒阴沉的脸微动,诚然方才说的对,一旦助长了悍匪的士气,就如同打了朝廷一记响亮的耳光,令他人更为嚣张。
  可姜姒是他嫡亲的姐姐,他怎能弃她于不顾。
  姜寒舒口气,闭了闭眼,“准备五千两黄金,再拨两千骑兵,晌午与首辅一同出发。”
  *
  且说这头的玄龙寨。
  云阳侯翌日又命人在山脚下传话,直言要见沈括,沈括皱眉,原想晾着他,又不胜其扰,索性让人带他进山。
  云阳侯双眼缠绕着黑带,直到进入沈括的帘帐,才倏然解开。
  沈括坐于上首,他并未起身,全然将云阳侯当空气。
  云阳侯心高气傲,平日里向来连姜寒都不曾在意,更别提沈括这样的悍匪了,他的脸色难看,走到沈括面前。
  “大当家的架子好生足。”
  沈括睁眼,轻笑一声:“侯爷此行谈和,显然也没什么诚意。”
  “既如此,倒不如早些下山,莫要浪费时间。”
  云阳侯被他说的老脸青红不接,全然拿不出求人的姿态。
  他只能道:“本侯此番前来,是有个交易同大当家的谈谈……”
  ……
  眨眼又是夜,姜姒窝在床榻上,身子一时热一时冷。她知道,自己有些扛不住,要病。
  江蓉已经唤过郎中,又命厨房熬药,折腾好几个时辰才停歇。
  这头人刚走,姜姒数着时辰,倏然听到两道闷哼声,一前一后,她顿时直起身。
  紧接着有开锁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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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43章 
  ◎后悔了。◎
  玄风寨地势高,气候干燥,姜姒没待两天就觉不适极了。她身子娇,初春里还要燃炭,陡然冷的刺骨,又病了。
  她昏昏沉沉的,鼻子不透气,微张着双唇,裹在棉被里。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姜姒没在意,她闭着眼,觉得应当是江蓉。
  小公主病着,语气也不似先前那般盛气凌人,多少有些虚弱。
  “你们寨若没有蜜饯,本宫是不会喝药的。”
  姜姒的声音娇软,有气无力的,落了许久也不见江蓉应声。
  她皱眉睁开双眸,眼前却是被一双大手笼罩住,旋即她的额上就被贴上了一丝冰凉的温度。
  印入眼帘的是一道黑色身影,颀长硬挺,再往上是沈括那张有些阴柔的俊脸。
  姜姒身子一僵,朝后躲开他的触碰。
  小姑娘脸色比前两日白些,没休息好,眼睫下有些青。到底才十六岁,躲起来小小的一团,惹人怜惜。
  沈括的指尖微缩,他缓缓收回手,表情有些淡。
  姜姒警惕道,“你爹娘没教过你,不要随意进入女子的房间吗?”
  诚然姜姒也只是随意讥讽,可沈括的脸却是陡然沉了下来。他俯身捏过姜姒的下巴,凑到她跟前,笑道:
  “公主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
  沈括虽是动了手,可到底也没真用几分力气。
  二人离的近,是男人陌生的味道,姜姒伸手推开他,沈括的手轻易松开了。
  “要杀就杀,不杀不是男人。”
  姜姒气急了,只觉头疼,沈括已经超过了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
  男人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她。
  姜姒脸颊如巴掌大,杏眸湿润犹如小鹿般柔软,漾着水汽。她只穿着来时的浅粉色宫装,领口圈处裰了些狐狸毛,在有炭火的屋里穿恰好,风一吹兜不住。
  可也正因如此,那纤细的腰身曲线尽显,瞧着一掌可握。玲珑曼妙的身形,生得要比寻常女子更显眼些。
  沈括收起怒意,扬起桀骜不羁的笑,他盯着姜姒,轻声道:“我是不是男人,公主将来迟早会知道。”
  姜姒轻嗤,“本宫劝你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沈括也不恼,耸耸肩,他拿起一旁漆盘上的药碗,递给姜姒。
  “我也劝公主,还是早些喝了药,免得落下病根。”
  姜姒偏头。
  公主向来发号施令惯了,沈括越是如此姜姒越是反骨。
  沈括上前,掐过她的下巴,威胁道:“公主不喝,是想逼我喂你吗?”
  沈括微哂,“若真如此,我怕公主受不住。”
  他的指腹摩挲过姜姒的唇角,意有所指地盯着她的双唇。
  姜姒扭头,夺过他手上的碗,仰头饮尽,而后将碗丢进沈括怀里。
  男人一手接过,举止优雅地将药碗放回漆盘,从袖中取出锦帕,擦着修长的指尖。
  “公主还是乖些,留着命看你那亲弟弟会不会来救你。”
  姜姒冷哼,“用不着你操心。”
  舌尖上传来的苦涩,仿佛传递到了心头,姜姒下意识皱着眉,舌腔里充满着不适。
  沈括看在眼里,冷嗤。
  到底是公主,娇气包一个。
  姜姒垂眸不再看他,准备用水漱口。顷刻间,眼前摊开的手掌里,多了两颗奶糖。
  她抬眼,只见沈括伸着手,唇角轻勾,朝她放肆的挑了挑眉。
  “吃吧,没毒。”
  姜姒又仔细看了眼,奶糖是她惯爱的口味,用草原上的牛乳制成,不是寻常人会买的,宫里头只有她喜欢,才会特意找贩子采买。
  是宫里头做不出的味道,姜姒每回尝一些,都莫名会想起小时候。
  她没想到沈括竟也会买这种糖。
  姜姒犹豫片刻,舌尖的苦味还在蔓延,身体的行动快于理智,她还是伸手拿了。
  拨开一颗塞进嘴里,甜甜的奶味,心灵很快就得到了满足。
  沈括就看着她,眼底很快划过一抹不被察觉的情绪,却瞬间被戏谑取代了。
  “吃了我的糖,公主可就是我的人了。”
  姜姒:“……”
  小姑娘瞪他,没好气地轻声道“滚”。
  沈括不再逗她,直起身,拿过漆盘轻笑声,走了出去。
  姜姒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又听到门落锁的声音,直到他沉沉的脚步声渐远,她的身子才慢慢放松下来。
  江蓉拿了两床棉被来,她缩进被褥,才终于感觉没那么冷了。舌尖上的苦涩被奶香味取代,姜姒的眉眼都松了开来。
  她想了想,将掌心那颗也拨了,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她舔了舔干涩的双唇,浸着甜丝丝的味道满意地闭上眼。
  ……
  许是昨儿夜里那碗药起了作用,姜姒晨起时觉得松伐了许多。
  用了早膳,外头便传来络绎不绝的脚步声。厨房的小丫头没来收碗碟,姜姒觉着像是有什么事发生,她侧着头,靠听觉判断着。
  可门前喧闹了一阵,又寂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姜姒回到床榻上,准备再歇会儿,谁知她人才刚躺下没多久,门就开了。
  阿珠板着脸持剑走来,站定在床榻边,用剑戳了戳鼓得高高的棉被。
  “别睡了,起来。”
  姜姒这床棉被,还是从沈括屋里拿的。公主怕冷,他们在这儿待惯了,也不觉得冷,偏生姜姒娇气。
  还拿了主上的棉被。
  有这么冷吗?就没见过盖这么多的人。
  姜姒的脸颊从被褥里钻出来,睡眼惺忪问:“干嘛?”
  阿珠气。
  他们所有人都在外头抵挡朝廷来兵,可她倒好,竟还在这儿睡大觉。
  到底谁是人质?
  阿珠来不及细想,将沈括交给她的大氅丢在姜姒身上。
  “起来,跟我走。”
  姜姒是真不愿意动,可没办法,眼下她是人家的俘虏,也没她说话的地儿。
  她慢吞吞的爬起来,拢紧宫装,她不喜穿旁人的衣裳,可没法子,外头冷,只得拿起大氅披在身上。
  这大氅显然是男子的,衣摆格外长拖在地上,将她整个人罩得更加娇小。
  “快点。”
  阿珠性子大大咧咧,又常年同一群大老爷们生活在一起,做事洒脱利落,如男子一般,自然看不惯姜姒女儿家的手脚动作。
  姜姒梳起发髻,平日里都是丹青伺候的,她手不太巧,只能勉强梳个单螺髻。
  她睨过阿珠,见她只束着冠,轻轻撇唇。
  “你成日弄的和男子一般,跟你说了这样嫁不出去的。”
  阿珠回头瞪她,“不用你管,快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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