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元烨一愣,随即面露喜色,“回来就好,可安然无恙?昨日太子哥哥说,不让她再留在我身边伺候,是否被调去别处了?”
趁现在他还未出宫,还能先去看一看她。
他虽对元穆安昨日那一番冷厉直接的言辞如鲠在喉,但若真将秋芜找回来了,也是件好事。
他要亲自去问问秋芜,到底为什么要抛下他,自己逃走。
想到此处,他脸上的喜悦又淡了下来。
恰好眼角又瞥见福庆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怎不回话?到底如何了!”
福庆低着头不敢看他,只小心道:“应当是安然无恙的。奴婢问了好几个东宫的公公,还有御花园中洒扫的宫女们,说、说秋姑姑如今住在东宫……侍奉太子殿下……”
元烨的表情僵住,蹙眉道:“侍奉太子?我记得东宫原本并无在殿内伺候的宫女。”
福庆支支吾吾道:“的确没有,御花园的宫女们说,昨日亲眼见到姑姑穿着一身华服进的东宫,东宫的公公们则说,姑姑昨夜留在梢间,与、与太子殿下同寝……”
这话一出,顿时让殿中所有宫女太监都惊住了。
他们即便年纪都小些,也大致明白“同寝”的意思。
谁也想不到,素来温温柔柔、待人和善的秋姑姑会忽然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扯上关系。
想到九殿下平日对秋姑姑的依赖和紧张,他们不由紧张起来,连忙悄悄地后退两步,尽量离元烨远些,生怕他再次大发雷霆。
站在正殿中央的元烨感到眼前一阵晕眩,好半晌才听明白福庆的意思。
“怎么会……”他瞪大双眼,连连后退两步,跌坐在榻上,摇头道,“太子,和秋姐姐,他们两个……”
福庆弯着腰不敢动弹,只能悄悄打量他的反应。
元烨在榻上深呼吸好几下,始终无法相信听到的话,不由看向福庆,厉声道:“哪里来的风言风语,你就敢到我面前来胡说!看来秋姐姐平日待你们太好,让你们有恃无恐!”
“奴婢不敢!”福庆扑通一声跪下,给他磕了两个头,颤声辩解,“确、确实是他们亲眼所见,奴婢起初也不敢相信,一连将昨日守在御花园的宫女们问了个遍,又问了海连公公,都是这么说的,这才敢回来禀报殿下,求殿下明鉴!”
海连是康成的干儿子,也算是元穆安的心腹太监之一,既是他说的,那便得了元穆安的默许。
元烨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忍不住一脚踢翻了榻边的一方矮几。
一种被挑衅、被欺骗、被嘲弄的感觉不断从心底蔓延开来,激得他浑身颤抖不已。
昨日太子说,若还能将秋芜寻回来,便不再让她留在他身边,跟他去新王府伺候时,他只以太子是看不惯他与秋芜走得太近,又看不上他束手无策的样子。
谁知,隔了一日,太子就将他的秋姐姐占了去!
太子明明就知道他对秋芜有多看重!
“殿下息怒!”
殿内外的宫女太监接连跪下。
元烨看也不看他们,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一言不发地大步出去,朝东宫的方向行去。
他要去把秋姐姐带回来。
第41章 说清
◎你未出去,又如何知道旁人的议论?◎
清晖殿中, 秋芜又睡了约莫半个时辰便醒了。
她习惯了十年如一日的早起,天一亮,便再没法睡得安稳。
海连等人给她送过洗漱的热水和早膳后, 便一直在殿外守着。
秋芜想帮着下人们一道干些洒扫的活, 可殿内的太监们早已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不容旁人插手,殿外的宫女们更是对她敬而远之, 生怕与她走得太近, 惹恼太子。
与毓芳殿里多是年纪小,性子活泼的宫女太监们不一样, 在东宫服侍的人个个都经过了康成的亲自□□,进退之间, 十分谨慎稳重。
秋芜无法, 只得拿了纸笔,一个人坐在梢间里默书心经。
容才人念佛,当初她还在时,曾让秋芜替她抄过不少经书, 其中尤以心经最多。
不过二百六十字,秋芜早已熟记于心,闲时默一默,用来静心。
只是, 一遍还未默完, 殿外便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殿下, 您慢些——”
“九殿下, 这儿是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