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豆蔻时——清酒半壶
时间:2022-03-29 08:00:07

  林莞莞喊住她,“看来二娘子是不愿意认了,也好,那便到公堂上去,与叫春绣的媒婆对对话,若真什么事都没有,莞莞定亲自向二娘子赔罪!”
  这话一出,陈氏脸就变了,但仍嘴硬,“你仗着夫家的关系,还想逼供我不成!”
  林莞莞这么诈她,她都不承认,一时没了法子。
  陈氏哈哈大笑,“三姑娘,再怎么说,我女儿也是郡王府小公爷的正妻,我是小公爷的岳母,即便周敛再权势滔天又能如何?你今日到这里来向炫耀自己,羞辱于我,是想错了!”
  郡王府?
  林莞莞立即抓住了这个问题的关键点,“郡王府?郡王府若是得知了二娘子和大姐姐勾结稳婆要害郡王府的小公子,二娘子以为,小公爷和郡王府还会帮着你吗?”
  这句话说得陈氏立即起身,虽是吼叫,却压着音,“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林莞莞已经确定,陈氏绝对做了什么,不然绝对不会这么着急,“二娘子,我母亲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可不敢胡说!”
  “胡说不胡说,有人可以证明,劳烦二娘子跟我走一套,去见见官家,证明自己的清白!”
  丫鬟见情况不对,悄悄退了出去。
  陈氏道:“三姑娘,你不讲道理!你母亲是生你的时候难产死的,你怎么还怪到了我身上来,我虽说待你不如亲生,也尽了我的职责,哪里亏待过你半分?”
  云秀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没有亏待,以前还是二娘子你当家的时候,怎么对我们的二娘子忘记了吗!”
  二人剑拔弩张,一声怒喊,“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老爷!”陈氏扑了过去,眼泪吧嗒吧嗒掉。
  “见过父亲!”
  林朝英骂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第五十九章 躲避真相
  听到丫鬟说林莞莞要带二娘子去见官,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春闱在即,眼看着林和就要出人头地了,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本来春闱林朝英也是考官之一,能在春闱做考官,是何等的荣耀,能参与春闱者,无一庸才,即是考官,便是这届考生的的老师,将才子收入门下,收为己用,其中好处自是良多,只不过他现在接了奉常的职,为陛下祭天献礼筹备事宜,事办妥了,能直升两级,如此以来,若林和高中,他便能更好的为自家儿子铺路垫脚,才想接了奉常的苦差事。
  这时候林莞莞要带陈氏去见官,不是在毁林家的未来和前途吗!
  “父亲,关于母亲的死……”
  林朝英皱眉,似做哭状,“胎大难产,你母亲弃我们而去,你心里悲痛,做父亲的明白。”
  “父亲,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朝英叹了一口,“承蒙陛下看重,将祭天献礼一事托付与我,忙的是焦头烂额,现在只愿家里风平浪静,我也能安稳完成陛下交代下来的任务,才能不辜负陛下重托,你们就不能替夫君、替父亲想想吗!”
  他这般答非所问,明里暗里的让林莞莞息事宁人,林莞莞脸上已经很不好看了,谁知他又道:“你既嫁了周家,就应好好在周家相夫教子,总是往娘家这里跑,总是不好的。”
  “母亲是二娘子害死的。”她在陈述一件事,不是疑问。
  林朝英道:“你听谁胡说八道?”
  “爹爹没来之前,二娘子已经认了。”
  林朝英一惊,盯着陈氏。
  陈氏赶紧道:“老爷,虽说我不是莞莞亲娘,你也知道的,我没有从来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不能因为柔儿夫家参了莞丫头夫君一本,莞丫头就来拿我出气啊!我何时说我害过你母亲了?”
  林莞莞见二人沆瀣一气,心里已有了几分答案,“二娘子,你敢不敢去郡王府与春绣对峙!”
  “胡闹。”林朝英喊了一声。
  她心有不甘,“父亲一点也不想知道,母亲为何而死的么?”
  “你若是想你母亲的牌位供奉在祠堂,与我说声便是,何必这么闹。”
  林莞莞一脸悲痛,“父亲以为我是为了这个?”
  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林朝英这么猜测她,林莞莞发了脾气,“难道父亲只是想护着二娘子不成?”
  林朝英苦口婆心,“莞莞,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太像你母亲了,倔的很,难道父亲的话,你也不相信了吗?你母亲就是生你难产,才撒手而去的。”
  “即是如此,二娘子为何不敢与稳婆春绣对话,为何稳婆替母亲接生后就没了踪迹?郡王府的小娘子要临盆了,为何现在又突然回到了临安城?还进了郡王府?二娘子敢说自己毫无害人之心吗?”
  林朝英看着她,“莞丫头,你平日里最乖巧听话,今日这是怎么了?”
  “二娘子不愿动身,我去叫稳婆来就好了,对个话有何难?”
  陈氏道:“如今你夫君是将军,是廷尉,是一品大官,是陛下的表兄弟,那稳婆见了你们,还敢说实话吗!”
  “你!”
  林朝英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此事我会去查,无论对错,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莞莞看着陈氏,她沉下心来,才觉得自己过于冲动了,秦妈妈也只是猜测,她没有证据来问罪本来就理亏,只是她心里涌起一阵愤恨,又被陈氏激怒,既然父亲答应要查,她也只能暂且应道:“父亲,我等等三日。”
  “三日?”
  “父亲忙碌,问话而已,三日足够。”
  林朝英道:“好,家事而已,我不会偏心任何人的,若二娘子真敢做这恶事,我自会罚她。”
  林莞莞沉默了一会,说,“父亲说是家事,便是家事。”
  林朝英堵了她的嘴,不让她向周敛告状,林莞莞便应了,只归家等着。
  人走后,林朝英反手给了陈氏一个耳光,“你干什么和她扯上这些东西,和哥儿正在关键时候,你是要毁了他不成!”
  那一巴掌来的突然又凶狠,陈氏脸顿时红肿了起来,“老爷,不是我啊,肯定是那老婆子又在三姑娘面前嚼了舌头。”
  林朝英恨恨道:“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一个货色!”
  陈氏眼泪哗哗的,“老爷,又不是我挑起的事,您怎么还怪起我来了呢?我看三姑娘今日是意气用事才来的……”
  林朝英忽然盯着她,“当年……”
  陈氏跪在他脚边,“老爷,您也怀疑我吗?我对您的心您还不知道吗?李大娘子还没进府的时候,白日里府里大大小小的事,白日操持家务,晚上伺候老爷,我对林家、对老爷,那是全心全意的付出,绝无半点掺假,纵是与蔺大娘子不和,我也秉着小妾的本分,晨定昏省,丝毫也不敢怠慢的呀,我怎么敢加害大娘子呢!”
  见她哭哭啼啼,林朝英心烦气躁,“好了,那丫头不是个什么蛮横的人,今日打发了也就打发了,过两日她自己劲过了就没事了!”
  但到了第三日,林莞莞又回了林府。
  李元念好奇那日发生了什么,夫君交代说林莞莞来找就打发她回去,这林莞莞为什么又要见二娘子?闲着也是闲着,看场好戏也可以,于是,李氏道:“今个儿,大姑娘也回来了,你也回来了,不如我们四个一起说说话!去,叫人拿着点心,熬些糖水来。”
  林莞莞不好拒绝,也只能应了。
  陈氏早就告了林莞莞的状,李元念刚坐下,就听见林柔冷嘲热讽,“周家大娘子是何等的人,怎么屈尊来我们小院里了?”
  林莞莞笑道:“我本是来给父亲请安的,大娘子说父亲去了五山准备祭天事宜去了,也怪我,来的不巧。”
  陈氏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说来也奇怪,祭天大典不是还有半月么,父亲怎么就先行去了五山了?”林莞莞问。
  林朝英已经吩咐,若林莞莞来就说他人不在,把林莞莞给打发了,但她好奇林莞莞和二房的冲突,才接待了她。
  李氏替夫君遮掩:“为官家办事,不敢马虎”
  见自家女儿在,有了撑腰的人,陈氏愈发张扬,“这要是想见呐,有的是机会,不想见么,便是日日来府里,也无用。”
  林柔掩面笑,“这人都嫁出去了,日日还回娘家,叫人听了不是笑话么?”
  李氏帮腔,“自己家里,想回便回了,还要谁应允不成,莞丫头,尽管回来!”
  父亲是铁了心要避着她,要是真的去了五山,周敛怎么可能不跟她说,她也懒得在这里自讨无趣?林莞莞寒着脸,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还是早些回府。”
  李氏想留她下来,“来都来了,不如用完饭再走吧!”
  林莞莞屈膝,“夫君说了,饭不与我一起用,总觉得无味的很,谢谢大娘子了,我还是回去罢!”
 
 
第六十章 证人
  林朝英躲着不肯见林莞莞,眼看祭天献礼在即,到时候林朝英跟着天子去五山祈福,来回又要一月余。
  她本想去吴府见那稳婆,先得个口供,写一份证词,可云秀叫人打听了,吴府的人都说不知道有春绣这个人,本来两家就不对付她又不能直接去吴府要人,又拖了几日,直到春闱放榜,林和中了进士,林家大喜。
  林莞莞明白林朝英是故意耗她,生怕林莞莞搅了林和的仕途之路。
  说起来林和这人,不像他母亲和姐姐那边心眼小,对林莞莞这个妹妹虽说不亲近,也算是和善,林莞莞也不想难林和,阻了林和的路。
  但秦妈妈待她那么好,怎么会说谎骗她呢?她也去找陈氏问了话,陈氏分明是心里有鬼,爹爹神态也不对,林莞莞越发不安,晚间睡觉,翻来覆去睡不着。
  周敛也发现她最近总是紧锁眉头,问了好几次,林莞莞都不肯说,只得作罢。
  明日就要随着皇帝去五山了,他搂着林莞莞,问,“有心事?舍不得我?”
  她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缩在周敛怀里,“听说,吴家小娘子快生了。”
  “怎么,想要一个孩子?”
  林莞莞在被窝里拧了他一下,“大姐姐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听说,吴家小娘子肚子里这个,很有可能是个男娃娃。”
  周敛总算有点明白她这几日忧心什么,道:“你要我去跟吴明珏提个醒?”
  “我知道他最近与你合不来。”
  周敛搂住她,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娘子善心,为夫怎么忍心拒绝呢?”
  她眉头总算舒展了些,“你最会说话了!”
  “祭天献礼,明日我要随陛下一同去五山,我让鹤七留在家里,有什么事你吩咐他便是。”
  她说,“陛下很重视,听说把殿试都推迟了?”
  他应了一声,“嗯。”
  林莞莞觉得他不高兴,问,“怎么了?”
  “舍不得你。”
  她道:“你要保护陛下,我去了分你的心,不妥。”
  周敛的身子缩了下去,把头埋在她胸口,作小鸟依人状,“你没在,我连心都没了,我不管,今日换你抱着我睡。”
  周屹平时不苟言笑,端正拘束,周敛的性子随了母亲,是个爽快潇洒人,后来又在外头游荡了两年,江湖味自是染上了一些,对外,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滑头,但在林莞莞面前,少年心性似尚在,又多了几分男女之间的柔情,私下无人之时总是喜欢逗她,与她撒娇,她对此无奈,又十分吃这套,林莞莞推开他的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周敛在她胸口蹭来蹭去,“快,哄我睡觉!”
  林莞莞只觉万分无赖,“好,快睡觉。”
  周敛抬头,黑夜里黑色的眼睛,依恋的看着她,“你多久未唤我敛哥哥了?”
  “什么?”
  “喊一声敛哥哥来听听!”
  “不要。”
  “那我睡不着。”
  “那你别睡了。”
  过了一会,林莞莞喘着气,“周敛,你耍流氓……”
  周敛走的时候,林莞莞还没起,他吩咐云秀不必叫醒她,让自家娘子多睡会儿,林莞莞早上起来不见人后,生了闷气。
  过了两日,气消了,又开始想他,周敛走后,她越发睡不好,成亲已有段时间,她依赖上周敛的气息,没有周敛在身旁,心里空了一大块。
  她叹了一口气。
  总觉得自己守起了活寡……
  林莞莞在屋里百无聊赖的绣花,云秀从院里外跑了过来,说,“吴家小娘子今日产子,难产生不出,母子二人,一尸两命,都没了。”
  针扎进了手里,手指头冒出红珠,“母子二人?你怎么知道的?”
  “大娘子不是让我找人盯着点吴家院子么,院子里的人说的……大娘子,你的手……”
  林莞莞把手指放到嘴里,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猛的起身,响久,才道:“是我的错。”
  云秀问:“怎么办?”
  “去叫鹤七!让他去吴家堵人,别让那个稳婆跑了!”
  云秀一脸焦急,“好的,我马上就去。”
  林莞莞叫住他,“让他多叫几个人,一定要把人抓到自己手里,要活的!”
  手里的血珠不断冒出,她含在嘴里,心乱如麻,一尸两命……是她太天真了,是周敛将她护的太好,爪子伸不出来,人也变蠢了,她以为周敛提醒了吴明珏,吴明珏应该有所防备才对,谁知还人还是没了。
  足月小儿,只要还在腹中动着,便是从肚子里硬拽出来也不会没了气,早就听闻,吴家小娘子是丫头出身,能吃能睡,加上秦妈妈的话,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