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定国公府表姑娘,1荣俱荣,1损俱损,坏了魏卿的名声她自己便能得着好?她连日后嫁人都要仰仗定国公府,如今算计了人家女儿,定国公能给她好果子吃?
现下她干的事儿摊到了明面上,今日在场的皆是天裕上流世家贵女,郑玉柔想嫁的好简直难如登天。
谁家会娶一个狼心狗肺,心机深沉却脑子不够使的蠢货坑自己?
且说郑玉柔此时,知自己说错了话,也低头闭嘴不言了。
黄蔚此时冷笑开口:“郑姑娘与吴4何时交情这般好了?竟把卿儿都比了下去。”
林棠音接话道:“你这话不对,到底血浓于水,哪就比不上外人了?高祖时,林穆2妃不就感情深厚,堪称姐妹情深之典范?”
黄蔚闻言,不由得笑了出来,玩味的看着郑玉柔:“的确如此,是我忘性差了些。”
那林妃与穆妃的确是1起玩到大的表姐妹,感情甚笃,即便后来进宫共侍1夫也未能影响感情,在当时也曾为人称赞,娥皇女英也不过如此。
可最后,害的林妃1尸两命,惨死宫闱的,也是这个好姐妹。
林棠音如此比喻,可谓贴切至极。
可不就是嘴上好妹妹,手里捅刀子?
在座的姑娘们都掩唇低笑,郑玉柔尴尬不已,心下也有些慌,张口欲解释,吴纤云却又开口了。
她双手环胸,咄咄逼人道:“三姑娘意思是未见过安王了?可后院方才姐妹们绕了1圈,也没见到三姑娘,敢问三姑娘去了哪?”
“本姑娘丢了帕子,叫3妹妹1起去找了,这也需要向吴4姑娘禀报?”魏绮走进了花园里,扬起下巴,端的是盛气凌人。
而后她又道:“吴4姑娘绕了1圈,岂不知与3妹妹正好错开了,方才诸位不是还见到我在湖边么?”
姑娘们闻言,都点了点头。
霍思也道:“方才我在花园假山处,也见到了2姑娘在找东西。”
只有吴纤云不死心开口:“我们问你时,你只说在看锦鲤,可没提什么丢东西。现下不会是为你妹妹打掩护开脱吧?”
魏绮反唇相讥:“姑娘家丢了贴身之物,难道还要大肆宣扬么?”帕子于女子来说,的确算得上私人物,若丢了,也是个麻烦,否则魏卿也不会给人偷了帕子污蔑。
所以魏绮此言,无人置喙。
吴纤云被堵的哑口无言,转过头不语,面上却带有不甘之色。
魏绮见此,眼含冷意,接着开口:“倒是吴4姑娘,1直在污蔑3妹妹与安王有染,是何居心?今日吴4姑娘若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定国公府必要上门问问吴侍郎,是心中有何不满?还是觉得定国公府与安王结党营私?”这话就重了。
吴纤云闻言,脸色1白,这才心里转过弯来,她面前的可是定国公嫡女,连皇室都会礼让三分,她身后站着定国公府、秦王府、承德侯府,甚至皇后,连太子妃都与她私交甚笃,哪是她一个侍郎之女能得罪起的?
魏绮牵扯到了朝堂党派,一个不好父亲的侍郎之位便做到头了!
想明白了这些,吴纤云浑身发冷,如坠冰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时间气氛凝重,无人开口。
“这是出什么事了?怎的这般安静?”太子妃此时走了过来,方才皇长孙吵闹,她去看了看儿子。
谁曾想她刚离开没多久,便出了这档子事儿,真当所有人都是蠢货,敢设计她太子府?
太子妃面色不虞,看了看吴纤云:“吴4姑娘可有话要说?”
吴纤云早就白了脸,闻言只摇了摇头,便是连话也不敢说了。
她已经不敢想后果了,今日之事,怕是她前脚出太子府,家里后脚就会知道。
等父亲知道她得罪了定国公府,她锦衣玉食的日子也就到头了,不,可能还不止……想到此,吴纤云摇摇欲坠,她怎么就听了临安郡主的话,来跟魏卿对着干?
蠢啊!真是蠢啊!
太子妃环视4周,接着道:“本宫好意邀诸位赏花,闲话家常无妨,可若肆意生事,造谣污蔑,就休怪本宫不留情面!”
太子妃虽性情温和,但浑身气场全开时,也是很能震住人的,毕竟当了5年皇家媳妇,该学的该练的都炉火纯青。
众人皆低头不语,魏卿此时轻笑了1声:“咱们都是知道好歹的,自不会辜负太子妃1番好意,只这满园花开便让人目不暇接,哪还有心思顾及别的?”
魏卿开了头,众姑娘们也随着凑趣,气氛才活络了起来。
过了不久,有下人抬来桌椅,太子妃把午膳也摆在了花园里。
众人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太子妃从头到尾都拉着魏卿的手,与她说笑,也是让众人都看清楚了,即便方才闹了那1出,魏卿也是太子府罩着的,容不得旁人算计污蔑!
所以吴纤云从左右逢源到形单影只就是眨眼的事儿,今日刚来时还有人因为定国公府照顾郑玉柔几分,可现下,郑玉柔身边空旷无人,极为尴尬。
膳后,姑娘们陆续告辞,魏卿离开时,太子妃拉着她道:“你放心,今日之事太子府1定会给你个交待,绝不会让你凭白被人污蔑!”
魏卿点头:“我自是相信表嫂的!”她私下里1直如此称呼太子妃,如今此言,也是表明态度。
毕竟是在太子府出的事,若是计较起来,太子府也摘不开!
随后魏卿告辞离开,魏绮与郑玉柔已经坐在了马车里。
魏绮盯着郑玉柔,面色难看,却并未如往常出言讽刺。
郑玉柔则面色不变,只端坐在那。
魏卿挑帘上了马车,一时,车里2人都看着她。
第19章 藏掩着情郎的另有其人吧!
魏卿上了车,刚坐定,郑玉柔便软声开口:“幸好3妹妹今日无事,总算有惊无险,未再出状况。”
魏卿挑眉,面带笑意:“还是多亏表姐仗义直言啊!”
郑玉柔面有愧色:“今日姐姐心急,言辞有些欠妥,3妹妹不怨怪姐姐便好。”
“自然不会。”魏卿笑看着她的眼睛,温和开口。
郑玉柔垂眸,理了理衣袖。
两人都没再说话,魏绮也闭眼靠在车壁上,1路无话。
回了府,郑玉柔打了招呼回客院。
此时魏绮才开口:“这么简单的局也能被算计,真是没用!”
魏卿笑着点头:“妹妹愚钝,今日多亏了二姐姐反应快,才能避免困境。”是她大意了,毕竟常去太子府,心理上有些松懈,却正好给了人可趁之机。
“哼,你知道就好,日后出门多长个心眼,免得被蠢死!”魏绮双手环胸,又道:“那玩意儿你打算如何?”说着朝客院方向抬了抬下巴。
魏卿也跟着看向那边,眸光冰冷,唇角含笑:“二姐姐今日辛苦,回府只管看戏便好。”有些账不是不算,只是时候未到,如今也该1起清了。
魏绮冷哼:“可别让我等太久,放这么个恶心玩意儿在家里,我心里堵的慌!”
“左右就是这几日,定国公府便会1片清明了。”
魏绮疑惑:“府里这个好猜,不过就是嫉妒,可吴4为何要联合她1起算计于你?”
“大概是因为临安郡主吧!”魏卿回道。
魏绮转头看她:“临安郡主?我记得你与她并无过节。”
魏卿勾唇:“临安郡主向来视安王妃如眼中钉,如果有人告诉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除掉安王妃,你说临安郡主会如何?”
“所以她们设计你与安王有染,到时你便不得不嫁安王,以你定国公嫡女的身份,必定不能做妾室,安王妃又只能有一个,届时你和安王妃斗得两败俱伤,临安郡主便可坐收渔利!”魏绮越说脸色越难看,好歹毒的心思!安王妃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母家也颇为得力,到那时只怕定国公府也难独善其身!
可魏绮皱眉:“定国公府败落,她便能落着好?”这就是在说郑玉柔了。
魏卿轻笑:“谁知道呢!”
魏绮走了几步,忽的说道:“我就说暖阳节那夜,临安郡主的言行有些熟悉,这两人怕是早就勾搭上了!”临安郡主那我见犹怜的低泣模样,可不就是郑玉柔平时的作态?
想到此,魏绮呼出1口气,没再说话。
此时她们刚走到了碧玉湖边,魏绮却停下脚步,抬眼看她:“那你与祁王是怎么回事?”
魏卿心中诧异:“二姐姐此话何意?”
“今日在花园,我和薛6正在赏花,有个丫鬟来找我,说找到了1条帕子,让我随她过去看看是不是我丢的那条。”魏绮扬唇,“我认得她,前些日子去宝华寺上香时,在后面林子里我见到她压着一个僧人,往祁王面前走。”
魏卿点头:“然后呢?”
魏绮懒懒靠在后面柳树上:“然后我就随她出去了,她告诉我经过后,我便1直在外面闲逛,让春竹在不远处望风,等你回来。”
魏卿了然,她回花园时,太子妃使人来告诉她,若有人问起,只说在皇长孙处即可。只是没想到魏绮突然出现解围,是祁王的安排。
魏卿心下不解,她可不会认为祁王是真的喜欢她,祁王3番两次救她,出现的时机都刚刚好,难以不让人深想……
“收收你那副思念情郎的娇羞脸!本姑娘看着伤眼!”魏绮斜眼看了看她。
魏卿无言,她哪里看出来娇羞了?那分明是沉思!
魏绮身子前倾,盯着她:“你真喜欢祁王?”
魏卿无奈,看着她1字1句道:“我也不知为何会得祁王另眼相待,他也确实救过我几次,可有1点很确定,就是我与他绝无可能!”
看着魏卿认真的眼神,魏绮自然相信了。只是性格使然,她又扬眉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给情郎打掩护故意说的。”
魏卿语带调笑:“恐怕藏掩着情郎的另有其人吧!”
魏绮闻言,脸色1红,结结巴巴道:“你……你胡说什么?”
“哦?与谢二公子情投意合的不是二姐姐吗?”魏卿挑眉。
而魏绮则1脸惊恐的看着她,仿佛见鬼了1样!
“暖阳节那晚勾搭上的可不止郑玉柔和临安郡主吧?”魏卿好心情的笑了笑,“英雄救美?”
见到魏绮睁大了眼睛,魏卿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自己被祁王救走时,魏绮也遇到了谢庭。
想到祁王那时说的“缘分当真巧妙”,魏卿笑意浓浓,可不是巧妙么?
“花市赏灯,才子佳人,互诉衷肠,情意绵绵。难怪二姐姐回来后神思不属,怕是还在回味呢!”魏卿眼神揶揄,“看二姐姐回来时两手空空,想必玉兔捣药灯也做了定情信物吧?”
魏绮脸上红红,瞪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的?”倒是没再否认。
“今日在太子府时你往谢家姑娘那边看了好几次,且每次1说到五公主你的表情便不对,再说,当夜送你回来的,可是孟夫人,谢公子的亲姑母!”
魏绮不敢置信:“仅凭这个你便敢瞎猜?”真凭实据呢?
“本是想打趣二姐姐,只是二姐姐反应太大,我便诈了你1句,”魏卿以帕掩唇,轻笑,“没想到果真如此……”
魏绮闻言,悔的肠子都青了,就不该和她在这扯!
魏卿见她面带懊恼,笑道:“二姐姐不必羞恼,左右此事你也瞒不住,再有1年你便及笄了,想必左相府已在准备聘礼提亲了罢?”
魏绮顿时脸色更红了:“关你什么事?”说完便转身走了,只看背影就知道是害羞了!
魏卿笑了笑,转身去了正院。
正院里,定国公与林氏都在,魏子衿得了消息,在魏卿进来后没多久也到了。
林氏1拍桌子,怒道:“好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定国公府是亏了她么?竟敢吃里扒外,联合外人毁我女儿?”
魏子衿进来就听到这1句,此时他脸上也没了平日的笑意风流,沉声道:“他们是真当我定国公府无人么?卿儿放心,大哥定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仅凭郑玉柔与临安郡主,还没有如此能耐,能买通太子府的人。”魏卿拍了拍林氏的背,让她冷静些。
林氏转头看她:“卿儿是说此事还有人插手?”
魏卿点头:“临安郡主从小喜欢安王,对安王了解甚多,若说引安王去太子府,她有这个能力,可太子府的人,不是她能动得了的,背后1定还有人!”
定国公此时开口:“这个我会查清楚,你只说想如何出气?”若说最生气的,不是林氏,不是魏子衿,而是定国公!
从魏卿进来时就感觉到了他身上压抑的肃杀之气,脸色是魏卿从未见过的冰冷,只眼中的冷冽气势便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此时听了他的话,魏卿回道:“现下郑玉柔明白自己处境艰难,我们无需动手,等她狗急跳墙便好。”
“你是说引蛇出洞?”林氏皱眉,“可郑玉柔已经是废子,背后之人还会出手吗?”
魏子衿接话:“正因为是废子,才会狗急跳墙,定国公府不败落,郑玉柔就要自食恶果,既然从1开始就是冲定国公府而来,那人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利用郑玉柔,可不就是正好?
郑玉柔只是个棋子,恐怕连临安郡主都没接触到那人,甚至可能都不知道那人的存在。现下只能用郑玉柔来引他出来了。
定国公点了点头:“去找人盯着,随后再撤掉前院的守卫。”
魏子衿应了声,眼中冷光1闪。
定国公府已遭圣上忌惮,只需再加1把火,就能烧起来。
没有什么火比通敌叛国、谋逆犯上更能烧的旺了!
前院定国公的书房可不就是最好的地方!
林氏此时道:“会不会此事,就是安王所为?”定国公与左都御史,安王当然明白哪个更得力,若是他想要定国公府的支持,怎么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