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的影子在屋阁间穿梭,没过多久就到了北镇抚司门口。
北镇抚司门外不远处蹲着几个锦衣卫,脑袋凑在一起,手掌半遮住耳朵,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一个小东西。
顾栖迟眯着眼睛看了看,发现是一个小爆竹。
名叫二踢脚。
几秒种后……
“砰——”
二踢脚炸上了天。
“哇!!!”
几个锦衣卫抬起脑袋亮出星星眼。
锦衣卫粗犷豪放的“哇”,配合着爆发力十足的二踢脚的响声,传进耳朵那是无与伦比的刺激。
顾栖迟:“……”
北镇抚司这是养了一群傻子吗?
北镇抚司门口有放鞭炮的傻子,也有动着脑子的正经人。
放鞭炮的活动这一波没轮上这些正经人,他们便抱着爆竹在门口等着下一波。
他们在门口当着门神,老远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幽灵一样飘了过来,在喜庆的日子,穿着件儿黑乎乎的长袍。
这谁啊?
这人脸色苍白,黑眼圈巨大得吓人,面无表情地冲着大门走过来。他的步伐并不快,但就是感觉莫名的瘆人和阴森。
待人走近了些,走到他们面前,他们还是一头雾水。
这谁啊?
为首的那位是个头铁的,见顾栖迟想要进门,抬起手臂把人拦住:“北镇抚司重地,闲人勿进。”
顾栖迟:“???”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居然连她也不认识么。
顾栖迟冷冷瞥他一眼,退也不退:“我不是闲人。”
铁头兄被这一记眼神吓得吞了吞口水,只觉这人和生起气来的指挥使都有一拼。不过作为一个恪尽职守的好锦衣卫,他还是努力挺直了腰板,假装硬气:“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人。”
他刚问完这句话,后背就被人使劲地戳了戳。他疑惑地看过去,看见身边的兄弟皆指着那人的腰冲他挤眉弄眼。
他顺着目光看过去,看见那人松垮外袍遮挡的腰带上,挂着一个金色的腰牌,在日光下流动着细碎的冷光。
腰牌上雕着一条精致的龙,龙首龙尾盘旋的中间,端端正正刻了“东厂”二字。
铁头兄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这是东厂督主的腰牌。
逃,快逃。
其余几个锦衣卫齐齐咽了咽口水,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而后默默背过身飞速溜了。
铁头兄也想溜,可惜……
冰冷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他的肩头。
顾栖迟不耐烦的把人扭正,冷冰冰地问道:“东厂督主,能不能进你这北镇抚司。”
“能、能能能!”
“迟鉴在吗。”
铁头兄看着转眼间空空荡荡的四周,抱着一串鞭炮缩了缩脖子:“在、在的。”
“在哪。”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头指向里院,声音有些磕磕巴巴:“指…指挥使大人在后院——”
肩膀被人猛地一松,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面前的人早已消失不见,好似平地刮起一阵龙卷风,只瞧见一块翻飞的黑色衣角。
“——在后院沐浴呢……”他仍是坚持说完了后半句,悻悻地转过身,找自己的一群损友算账去了。
风一般的厂督刮到了北镇抚司的后院。
顾栖迟其实有些疑惑。
难道迟鉴为了工作如此丧心病狂,在后院也建了办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