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了?”孙思明把羯鼓抱到自己怀里,踢开少女。
云鹤追满嘴还都是酒的香醇,他笑道:“成了,同计划分毫不差。”
孙思明顿时亢奋,羯鼓打出第一串节奏,人很癫狂:“谢珣和他的老师在长安是有名的风云人物,原来,是你的手下败将,好!”
云鹤追微笑道:“我一介布衣,能成什么事,不过是一只无脚鸟节帅这棵大树愿意给我个落脚之处,否则,我和丧家之犬有什么区别。”
孙思明扫了两眼他的腿,哈哈大笑:“云公子正青春年纪,来日方长,大展宏图的机会多的是。”他喝得头脑混沌,脚步虚浮,不忘问,“以你对天子的了解,他铁定会发兵?”
“对,”云鹤追毫不犹豫,“而且,会让阉人监军。”
孙思明的笑声就更大了,旁边,坐着硬被他拉来陪酒的堂弟孙思贤,--魏博的兵马使,孙思贤留着一把短短的美髯,看起来,身上半点杀伐气也无,倒很像长安的士大夫。
他过来劝孙思明少饮一些,被粗鲁推开,孙思明跌跌撞撞把一纤美少女往孙思贤怀中搡去:“贤弟,我看你刚才看她跳舞入迷,送你了。”
孙思贤为难:“多谢节帅,下官家中有妻有妾。”
话音刚落,见眼前寒光一闪,孙思明已经持剑把脚边少女捅出了个血窟窿,神情阴鸷:“贤弟不喜欢,留着也没用了。”
一时间,吓得殿内乐声骤止,舞姬们花容失色,尖叫着缩成一团。
孙思贤皱眉,一挥手,乐工和舞姬们立刻逃了个无影无踪。血腥冲人,孙思明鼻子一抽一嗅,伸舌舐血,丢开剑,心旷神怡道:“处子的血,就是与众不同。”
这边,孙思贤上前不断好言相劝,云鹤追冷眼旁观,等兵马使扶着癫狂的孙思明往后堂去时,一拱手,算是行礼。
夜色浓,初秋的河北有几分凉意,云鹤追被仆从推到别院。小窗映烛,凤尾萧萧,这里是节帅夫人白氏居所,她在看着十岁独子习字。
见云鹤追进来,心中一喜,面上不过云淡风轻,拍拍男孩子肩头:“你的老师回来了,还不见礼。”
这边师生说些废话,白氏气定神闲,三言两语后,一丢眼,婢子把小郎君领了出去。
她闩上门,回身往云鹤追身上一坐,方才那个端庄自矜身影再也不见,骨头软了,肉也酥了,把裙子掀起,罩住了云鹤追的脑袋。
“冤家,去成德一趟是不是又不知碰上多少骚女人?”白氏在他身上啃啊咬的,不等他回答,两只手使劲蒙着他的头,一番激战后,云鹤追险些没断了气。
老女人,你才是又骚又毒,云鹤追满脸通红地看着眼前恶狼,笑了笑:“夫人想要我的命?”
“冤家!”白氏往他脖子上狠咬了一口,真疼,云鹤追恨不得反手把她摔死地上,可不过摸了摸脖子,依旧笑,“我要是死了,可就没人帮夫人出谋划策了。”
他把成德的事简略说了通,白氏这才端坐几分,眸光敏锐:“张承嗣那个蠢货,居然敢开这个头,幸亏你去了。”
“节帅好兴致,刚又杀了名婢女,羯鼓倒不错,跟长安的谢珣恐怕有的一拼。”云鹤追不动声色把衣带系好,被白氏瞧见,她笑,一把拽过解开,让他敞着,“我想看。”
云鹤追实在受不了她一个快四十的女人,总爱卖俏,那种眼神……自然得长安的小娼妇做了才好看。
“你看孙思明,还有什么活头吗?”白氏倏地就变了脸,阴沉着,嘴角掠过一丝轻蔑,“他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你真好心,”她眼波精明暧昧一转,“给他什么寒食散,怕他死的不够快?”
云鹤追悠游道:“节帅用了寒食散,只觉青春焕发,精力百倍,感激我都来不及。”
“他这会可不能死,”白氏端起碗蜜水,抿了口润嗓,“至少,也得等朝廷发兵,这一仗打起来,你可明白?”
白氏担忧事情正赶着魏博交接班,到时,便是玩火自焚了。云鹤追有什么不懂的,他笑着捏一捏她丰腴手腕,“放心,我有数。”
见他做出亲密动作,白氏顺水推舟,语调缠绵:“冤家,等我孩儿坐上魏博主帅,少不了你的好处。”
云鹤追看她那副欲要牝鸡司晨的嘴脸,心中冷笑,凑过来,在她胸脯上又是一捏,道:“这还不够,有个人,必须先除掉,否则,日后必是小郎君的最大威胁。”
白氏细眉一挑老高:“兵马使?”
云鹤追会意颔首:“正是他,他人缘颇佳,除了孙思明,也就他最受将士们爱戴。到时,孙思明一死,他若有心,军中哗变,小郎君这个留后夫人觉得能坐稳吗?”
白氏冷哼:“我早就想过了,杀他,那是必须的。我会跟节帅说,至于你么,”她声音又变了,幽怨睇他,“我们孤儿寡母的,到时候你可该出力得出力,富贵荣华,我包你享用不尽。”
两人好一阵拥缠,云鹤追故意打个呵欠,疲倦道:“我从成德来,昼夜兼程,是时候该睡个好觉了。”
白氏作势纠缠一番,语笑嫣然,还是放人走了。再折身坐定,家奴赵令儿不知从哪无声无息冒出,白氏把茶碗一搁,冷哼道:
“都听见了?”
“听见了,夫人。”
“他一个小白脸,心比胆大,胆比天大,他一撅腚能放几个屁老娘都一清二楚,居然也敢打魏博的主意。”白氏忽变泼辣,“你盯紧他,这人用完了不能留,年纪不大,花花肠子弯弯绕,我弄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