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就抱,说想要睡觉,不是摆明了今晚想睡在这儿?
人都嫁过来了,可不就迟早都有那一天!
傅景没王福那般想法多,粘他?
他掂起玉儿的下巴,玉儿仰面对着他,半眯着眼,脸上已经起了微微红云,似乎困顿极了。
“粘完了,可以去睡觉了。”傅景冷道。
“睡?”玉儿半眯着眼,脑袋迷迷糊糊地扫向四周,看见床,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她要去床上睡觉。
殿中只有一张床,玉儿满眼都是它可爱的样子。
“那是孤的床。”傅景提醒道。
玉儿充耳不闻。
“你的床不在这里。”
玉儿仍朝前走去,然后在傅景诧异不耐的目光中,直接像个王八一样趴在了上面。
玉儿手搭在傅景的枕头上,用手扒过来,好像抱了个宝贝,开始抱着傅景的枕头在床上滚。
傅景眉头深皱,王福却在暗地里掩嘴笑。
太子妃耍赖撒娇可真有一套!
就得这样,将他们殿下吃掉,然后生个小殿下出来。
王福今日抽空去看了眼太后送来的礼单,太后的心思他一猜即中。
他亦是陪伴着傅景长大的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即使是个阉人,也盼着子孙绵延,承欢膝下。
他虽不能再事事照顾殿下了,但他以后可以照顾小殿下。
傅景走到自己的床边,垂首看着堂而皇之霸占了他的床的玉儿,背在身后的手指微握。
忽然俯身,伸手去摸了摸玉儿的额头。
玉儿额头并没有异于常人的热度,但脸上不知为何又红了些。
这是怎么了?
王福看见傅景去摸玉儿的额头,一时也注意到玉儿的脸比之前更红了。
他此前以为那只不过是睡的,暖阁冬日地龙烧得热,睡完脸红也正常。
可如今,看傅景的模样,难不成太子妃出什么事了?
傅景吩咐王福请大夫去给玉儿看一看。
他回头看了眼玉儿,玉儿脸色泛红地酣睡,大有一番“你叫,我也不会醒”的憨态气势。
他心略微无奈了下。
暂且让她睡一会儿,也不过一会儿!
傅景安排好人照顾玉儿,便自己沐浴去了。
傅景闭眼沐浴时,脑海中放心不下,总浮现着今天不正常的玉儿。
他抿了抿薄唇,忽然想到玉儿扑在他身上的娇态。
双手环住他,手上的暖手炉摁在他腰侧,光洁的额头贴在他胸腔处。
锁骨往下的地方,腰侧的肌肉,似乎变得火热,好像玉儿的额头又贴在了他身上,那双手就这般贴在了他此刻的身上。
浴桶里的水无形得像一只手,紧紧贴合着腰侧,缠绕,带来温度,带来那些被堙灭的虚虚妄妄。
傅景陡然睁开眼,像是从梦中惊醒。
他看了眼自己身下,下一刻便听他语气促急道:“换凉水。”
傅景不到一盏茶就沐浴完毕。
他发未擦干,一身宽松寝衣,才冷水沐浴过后的他,脸上的白没多少血色,像极了一抹冷白。
傅景像没有感情的白面鬼神,沉声问着侯在殿内等他的刘大夫,“她怎么样了?”
“太子妃只不过是喝醉了,并无大碍。”
傅景蹙眉,她喝了酒?
似乎有什么不对。
王福在旁道:“太子妃今日并未沾酒。”
刘大夫不悦,此前王福便是这般说的,可玉儿的状况分明是饮了酒的醉酒之状。
“王总管是不信我刘某人的医术?”
王福挑着光洁的眉头,也有一丝疑惑。
刘大夫医术超群,确实没可能诊错。
“太子殿下,奴才已经问过了,太子妃今日并未饮酒。”
“或许是沾了类似酒水的其他饮食也说不一定,比如酒酿圆子,酒糟鱼诸如此类。”刘大夫只是给玉儿初步诊断过,还未来得及问过玉儿今日的吃食。
王福听闻醉酒,就也单单只问了酒,没想到是其他食物出了错。
“有没有哪种香可以让人有醉酒之象?”傅景忽然道。
傅景幼时便是因有人让他闻了慢性有毒的熏香,才会让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所以他对这类东西格外敏感。
玉儿此前身上并无特殊香味,今日的那香太过明显。
刘大夫一顿,正想说没有,但忽然想起一事。
他犹豫满面,一时竟然不知该不该说。
傅景眉头一蹙,浑身威严,昭示着不容等待。
“殿下,可否让我看一眼太子妃的……身体?”
王福吃惊地看着刘大夫,这什么浑话?看病还需要看什么身体?
刘大夫也惶恐自己语出有失,忙跪下道:“手臂,手臂也可!”
傅景薄唇紧抿,眸光半明半暗,好似被人触犯到了什么禁忌,“若是再查不出,你就给孤滋养花土。”
轻飘而森寒的语气,犹如破开的冰湖,带来扑面而来的寒意。
刘大夫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口水,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白骨被埋在土里,血从花土的缝隙中流出。
额头满是冷汗,颤巍巍地点头。
傅景并未跟去,而是远远地坐在一旁。
而另一边围着玉儿的人,无一不胆颤,不小心。
傅景不发怒则已,一旦发怒,不见血,心不悦。
森森寒意笼罩在傅景身上,他余光瞥到玉儿被婢女扶起,袖子被人挠开。
露出的小臂上竟然红了一片。
看来是真出事了。
傅景的心,莫名地钝痛了下。
他偏过头,面色更是冷得不容旁人接近。
王福和刘大夫彼此互视一眼,刘大夫上前一步,“殿下,查出来了。”
“太子妃体质特殊,怕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生医体。”
医体?
“那是什么?”傅景问。
王福也伸长了耳朵。
“这……”刘大夫面有难色,“草民对这天生医体了解不多,只是听一本奇书上说有人体质适合尝百草,辨百毒,便是天生医体。这类人对药物十分敏感,今日太子妃身上涂了凝珠香露,凝珠香露用料复杂,采用了百余种各类花草,怕是其中一种花草令太子妃的身体有了反应。”
傅景沉思,“她如何才能醒?”
刘大夫头顶冒汗,百余种花草,他连哪一种都不了解,如何医治?
“太子妃形同醉酒,身体其余地方并无大碍,约摸明日便会醒过来了。”
傅景遣退众人。
静静看着床榻上脸色通红的人。
他今日才将她从萧府带回来,却让她出了这样的事。
他才承诺她,会对她好。
傅景情不自禁地将玉儿抱了起来,是他食言,害她变成现在这样。
傅景紧紧拥着玉儿,第一次如此自责。
甚至有些害怕,她万一醒不过来怎么办?
傅景抱得太紧,玉儿本能地叫出声。
傅景闻言,忙退开头去看。
玉儿抬着一张酡红的脸,她没有力气,整个人靠在傅景有力量的臂膀中,“殿下?”
“阿玉?”傅景高兴道。他见她躺在这里,以为她不醒了,完全没想到现在就会醒来。
傅景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无意识地害怕,曲解了刘大夫的意思。
玉儿的确如同刘大夫所说,只是误抹凝珠花露而呈现醉酒之态,并无大碍。
醉酒的玉儿还有感觉,被这么紧紧抱着,自然会疼得叫出声。
玉儿忽然眯眼笑,伸出双手搭在傅景脖子上,声音含糊却不失蛊惑人的软气,“殿下。”
傅景被她带得脖子微弯,眸中不自禁地盯着眼前人的眉眼翻涌,“阿玉?”
她眉眼如画,一颦一笑都如水墨般笔触清晰,叫人心神沉静。
可又似乎在这黑夜里,让人沉静过头,叫人的目光慢慢地融入她的眉眼,与她融为一体,挪不开一寸。
美色误人,这条千古不变的铁则慢慢随着傅景对玉儿逐渐敞开的心扉,侵蚀傅景不曾动摇的心神。
或许,从傅景再一次遇见玉儿开始,便注定了。
傅景目不转睛,望着眼前异常美艳而毫无防备的玉儿。
房间的灯光柔和至极,像是扑在棉花上的轻柔羽毛。
玉儿还在迷糊高兴地与傅景诉说,“我做梦了,梦见好多花。”
眉眼弯弯,即使看不见,里面也一定全是细碎星光。
她的鼻息扑打处,是饱满的喉结。
傅景不知什么时候被蛊惑,她这样脸色熏红又娇嗔,玉儿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危险与迷人。
就像有什么爬了出来。
房间里香气缭绕。
傅景忽然情不自禁地向下,用唇畔描绘着她的眉眼。
他凤眸微闭,却好像看见了烂漫的鲜花。
或许不该这样的!
玉儿只是醒了,意识尚未清醒。傅景也从未想过,他会这样。
他只是想将十年前的关系挪到现在,为那声“小哥哥”做点什么。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十年后的她懵懂水灵,出落得已经会勾人。
他想要看她眯着眼里的喜悦,想要分享她的美梦,想要将她此时的憨与媚全部品尝。
傅景一碰触到玉儿的额头后,路好像就只有了一条。只能往下,只有往下的一条路,去碰她,碰触她更多的地方。
“还有殿下,殿下摘了好多花给我。”在玉儿半醉迷糊地自言自语间,玉儿滑腻的下巴上不知何时有了一只手。
手指修长,端在细腻的下巴尖上毫不违和。
“什么样的花?”傅景声音喑哑地问,去碰那如花一般鲜艳的地方。
傅景吻在玉儿嘴角,又划过鼻尖,下一刻就要再次往下,去吻她的唇珠。
“殿下,你忘了,是你送我的花啊!”
房间弥留着未散的单纯无害笑声,傅景停留在玉儿鼻尖。
扶着玉儿的右手陡然间像是有了千斤重。
傅景忽然理智回神。
看着眼前还笑着的玉儿,却忽然还是道:“阿玉,永远留在孤身边可好?”
第32章
◎永远留在殿下身边◎
傅景眼中欲望未散,变得更加深沉。
他的东西,从来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玉儿如今是他的太子妃,就算只是名义上的,但也是他的妻子。
他对她情动,想要她,更是天经地义。
傅景似乎已经不会思考,只想满足心中欲望,去占有她。
但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样的话。
玉儿如此毫无戒备地信任依赖他,他却生出这样的心思?
玉儿双手依然搭在傅景身上,轻薄的寝衣勾勒着她小臂的形状,纤纤十指悬在半空,“殿下不是说要永远陪着我?”
醉红的脸上满是不设防的笑意。
明明是她不设防,可那笑似乎有着莫名的感染力,如灵活的丝线,直直钻进傅景强大的心里,揪得傅景心疼。
“我会永远留在殿下身边的。”玉儿嬉笑着,一脸红彤彤地砸在傅景怀里,将自己整个身体都靠了过去。
她一定做了个很美的梦,梦里的傅景也一定对她极好,才教她毫无顾虑地与他撒娇。
玉儿被傅景搂起来坐了许久,背部有点冷,将自己的背靠在了傅景身上,有了丝温暖。她又贪恋地挪了挪,将整个自己都背靠在了傅景怀里。
两具衣衫单薄之人,毫无空隙地连在了一起。
不一样。
这两个的永远不一样。
傅景深知这两个永远的不一样。第一个是守护与陪伴,但第二个……
“殿下,喜欢你!”
所有的一切都在灯火摇曳的刹那间破防了。
傅景忽然不管不顾地低头去寻找那抹让他火热身心降下来的甘泉,脑海中偏执地闪现着:“孤就当你应了。”
她应了,她自己说过要永远留在他身边的。
一锁住那抹甘泉,傅景心中就像打开了通道,曾经的细流放肆地涌了出来,如久违的枯水期已过,溪流再次焕发生机,奔涌向前。
有些东西就像埋藏在土壤里的美酒,揭开尘封的束缚,终归变了质,却越来越醉人。
傅景一吻上玉儿的唇瓣,玉儿便条件反射性地惊醒,推开他,“会疼。”
她长大至今,所受的疼痛很少,这种做了就会疼的,让她记忆尤深,刻在了骨子里。
含着惊恐的迷蒙眸子即使是醉了,也像含了水。
傅景抹了下她已经泛着水润的红唇,吻上她的额头,“这次不疼。”
傅景迫不及待地低头轻啄,然后吸允。
透过灯光看去,只能看见一个人的头。
一切就像无师自通。
玉儿细白的小手抵在傅景胸膛,身上像是血液加速了起来,她莫名地发热发红发软。
依在傅景怀里被迫承受。
初次放纵的傅景并未多想,随着本能,扯开玉儿的衣襟。
玉儿的唇已经被他含了一次又一次,他喜欢听她时不时地退缩呻|吟。他追上去,手指钻进她的细发,鼻尖全是她的味道,那沁人心脾又叫人迷醉的百花香。
但他也说到做到。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玉儿,只流连玉儿的唇畔周围,去细嗅减轻她的恐惧。
玉儿本来没有力气,可嘴唇的异样,她本能地害怕与惶恐,整个身体都好热好难受,想要退缩,可是总有一股力量推着她向前靠近。
单单只是浅浅的轻吻,完全不能满足傅景。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
傅景探头去吻她的下颚,随着手上的动作。
白色的衣襟被他扯得半露,他离开被他久吻不放的红唇,却感觉到一抹异常灼热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