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怨愤自己命运不如慕笙笙,所以没有去细思这门亲事。
只觉得忠毅伯夫人是认为自己家儿子无能,这才故意放高姿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心里将自己直接比做了天鹅,便连那位阮四郎的面都不想见,一门心思想在宸王面前与慕笙笙争个高低。
听了慕笙笙的话,慕筱筱心里冷哼一声,认定她是有了危机,这才故意不碰那茶,还提起自己的婚事来,生怕宸王也看上了自己。
眼见她有了惧怕,慕筱筱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再接再厉,柔柔道:“姻缘一事,实在要讲个缘分。妹妹初回京城,便得了宸王这样的良婿,旁人羡慕也羡慕不来,而我呢,在京城居住十数年,始终没有得遇良人,想来还是缘分未到。”
慕筱筱凄凄惨惨诉了一番衷情,继而道:“妹妹快尝尝那茶,凉了便失了味道了。”
她先前已经探听过宸王喜好,知道他喝茶爱加一分盐,此番颇废了些心思,有自信宸王尝过后定会赞不绝口。
她满心期盼着,看着慕笙笙在自己的催促下伸出了手,将那盖碗拿了起来,放在鼻息间,垂首嗅了嗅,继而又放回了托盘里,不客气地道:
“姐姐做茶功夫似乎有所下滑,且妹妹不爱在茶里放盐。”
……
慕筱筱僵着笑脸,捏紧帕子,解释道:“那盏是宸王殿下的,妹妹的我没有放盐……”
“是吗?”
慕笙笙闻言端起另一盏嗅了嗅:“确实没放。”
她抿了一口,皱眉,点评道:“不好喝。”
说着,十分嫌弃地扔下了手中的盖碗,细眉拧起,仿佛十分忍耐似的,对一旁的宸王道:“……你也别喝了,尚不如府上娘子做的好。”
……
这是实在地没有给慕筱筱在众人面前留面子。
二房三房的两位夫人都憋不住地发出了一点笑声。
慕筱筱的脸飞速变得通红,几乎要为慕笙笙如此无礼的行为发火。然而吃过那么多次亏,终究让她冷静了下来。
如今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名声,慕笙笙不就是想看自己像博平那个蠢货一样癫狂发怒做出悔恨无极的事情么?可她偏不要。
于是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并不为慕笙笙的无礼而露出丝毫的气愤。
楚寰自然看的出这姐妹二人在此你来我往,暗潮涌动,大约这位慕家大姑娘没想到慕笙笙打了这样直的一套拳法,所以一时愣住了。
楚寰觉得好笑,她们连自己的喜好都能打探的一清二楚,可是朝夕相处的妹妹是什么性格却猜不透,可见平时心思并没有往正处用。
此番是她们逾矩在先,想来也不敢去外面胡说,干脆也不管那些人的脸色。他望向身旁的女子,见她脸色不甚好,想来也是厌倦在此处听她们废话了,便道:“你的院子在何处,先去歇歇吧。”
他眉目柔和,语意温存,外人看来显然是新婚情热的小夫妻。慕垂远见状心里不胜欢喜,赶忙道:“对对对,先去歇着吧,午膳时候再说话。”
他吩咐人领着慕笙笙去山月居,本想将自己这个好姑爷留下再说几句,结果人家紧跟着就走了,连他开口的机会都没给。
慕垂远咽了咽口水,吞下了到嘴边的挽留,闷闷地怪宋氏多事,尝什么茶。
山月居的景设布置依旧同慕笙笙离开时一样,一花一木都是她们当日栽下的。虽然这一世在此处住了不过三四个月,可慕笙笙却觉得无比亲切,大约是因为在这里的日子她是真真切切在做自己吧。
为着楚寰方才护着自己,还摆脱了无趣的寒暄,慕笙笙心情颇好,走到山月居院子外时,指着不远处绿油油的小菜园给他看:“那是我家五堂妹种的,我刚回慕家时,大夫人刁难,我便让宝禄去她菜园里摘菜,把她气的日日来我院子里讨债。”
摘星闻言笑道:“五姑娘那哪里是讨债啊,分明是馋姑娘的手艺,日日都来混些吃的罢了。”
“哦?”
说到这里,楚寰挑眉:“你的手艺,我怎么还没有尝过,都便宜了旁人?”
“宸王殿下也太霸道了,娶了我二姐姐便将她霸着,不许旁人见了吗?说了两句话就将人带回院子里了,如今连堂妹也被称作旁人了。”
他们两个耳语了不过几句,便传来了愤愤不平的声音,慕笙笙不消回头,便知是慕雪瑶来了。她乐得见楚寰吃瘪,助攻道:“好了,我这五堂妹可是厉害角色,当年我欠下的债,如今宸王殿下来还吧。”
三人玩笑了几句,楚寰就借口去园子里转转,将空间留给了她们姐妹两个。
进了院子里,摘星重新烧了茶,慕笙笙捧着喝到口中时,一路的乏渴才算是消散了。
慕雪瑶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容娘的兰皋轩近日生意不错,在她的投入了一笔钱后,也有了些丰盈,于是容娘重新选了地段,在城东选了一个小铺子,准备先在那里开个分店。
对于这个想法,慕笙笙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兰皋轩的衣料配饰在京城都算得上上佳,若是开在城东,来往贵客不绝,再加上她们平时做些宣传,定然能在京城挣出一个名号。
不过慕笙笙还算清醒,自己投进去的钱虽然不少,但远不够在城东选地段儿的。追问之下,才知道慕雪瑶也看中兰皋轩,将自己的小金库都投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