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认错,但仍是嬉皮笑脸,显然只是口头敬重,并未将这一桩小事放在心上。
赵枫哪有不懂的,但他们人多势众,他再如何为慕二姑娘申辩,想来也是徒劳。
“你们内心肮脏,便将人都看的肮脏!”
他骂过后,拎着自己的东西,歪歪扭扭的离开了。
那些议论的人见他走了,转头接着喝酒,只是话题又多添了一个。
为这事闹的满城风雨时,慕笙笙正在整理自己的书匣。
像模像样地听了三天的学,今日是最后一天。此刻已经下学,春日里天黑的晚,外面天色仍然明亮着。
慕垂远对着孟维书几番感谢,非要热情地留下他在府中用膳。
此事显然不妥,孟维书连忙推拒:“慕大人之心,在下心领了。然府中女眷众多,实为不妥。”
慕垂远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好呵呵笑了两声:“那我送庶吉士出去。”
“劳烦了。”
他恭敬地点头,然而转身时,看见七宝斋里,那道娇艳倩影仍未离开,心头微动。
“慕大人且稍候片刻,我似乎有书落在里面了。”
慕垂远探头一瞧,里面只剩慕笙笙一人,他心里立刻明白了三分。心里揣摸着,孟维书是宸王一手提拔的,日后青云之路定是畅通无阻,若能成为自己的女婿,也是好的。
他一想定,便全然不顾自己女儿的名誉,爽快应道:
“庶吉士慢慢找,我去外面长廊尽头等庶吉士。”
孟维书一张脸又红透了,轻声应下。
七宝斋安静雅致,慕笙笙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没急着走。
摘星将朱笔放进笔匣里,想着晚膳,提议:“姑娘,晚上做山药炖排骨可好?”
“你就知道吃。”
“嘻嘻,姑娘厨艺一绝,不能怪奴婢馋嘴。”她有理有据,道:“他日姑娘若嫁了人,姑爷尝过姑娘的的手艺,恐怕更爱姑娘爱的什么似的。”
慕笙笙浅笑:“你小小年纪,成日情啊爱的,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两人随意说笑,摘星被打趣了也不脸红,只嘻嘻笑着。
收拾好东西,起身时,她却愣住了。
拿手扯了扯慕笙笙的衣袖,欲语还休的样子。
慕笙笙不明所以,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她身后,雕花立柱旁,男子文雅清秀,正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她。
两人目光对上,孟维书率先躲开了。想了想,又转过头来,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低声道:“我,我有话想同姑娘说,姑娘可否移步?”
这要求着实有些无礼。
并非慕笙笙偏见于他,实在是男女授受不亲,此事若传出去,自己的名声可就毁了。
长廊尽头,一身深棕色官服的慕垂远背对着这边,显然是在等着送孟维书出府。
慕笙笙脸上发烧,心头唯有一片失望。
卖女求荣,她这个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她看着孟维书,心里许多纷乱的想法系成一个疙瘩,理不清剪不断。【工/仲/呺:寻甜日记】
犹豫片刻,她轻舒了口气,或许自己不该想这么多,逃离慕家才是正途,不然早晚有一日,她会被自己这个薄情寡义的爹给害了。
慕笙笙缓声道:“男女有别,孟公子有什么话,不如就在此处说吧。”
她回首示意摘星,摘星立刻退后了两步。
孟维书脸色再次红了起来,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他上前两步,舌头打了个结,十分不利索地道:“我,我想问,二姑娘许了亲事没有?”
他挠挠头,没了讲学时的从容,很有些不好意思,“先头我闹出的乌龙,二姑娘想来已经听说了,我还欠二姑娘一个赔罪。”
说着,他福身:“先前是我莽撞了,这厢给慕姑娘赔罪了。”
他眼睛锃亮地盯着慕笙笙:“我家世单薄,或许没有多富贵,但孟某求娶慕姑娘之心至诚。若姑娘首肯,孟某许诺今生今世只对二姑娘一人好,再不纳通房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