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这个小兔子的吧。”
小姑娘的嗓音甜若蜜糖,直化人心,宋远只觉得一颗心都软了,他嗓音温醇地应和道:“好,那就要两只小兔子的。”
“嗳?”沈蜜湿漉漉地杏眼睁大了看他,满是惊奇,“表哥也喜欢小兔子?”
宋远笑了笑,眸似星河和缓流淌,“表妹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说话间,摊贩已然将两盏兔子灯传给了他们,宋远付了钱,将其中一盏递给了沈蜜。
沈蜜捧着小兔子,嘴角翘得高高的,一副满意无比的模样,宋远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顶。
此时,三石廊桥和周遭的街道上,挂满了黄澄澄的灯笼,夜色漆漆,无数灯笼齐齐散发出柔和明黄的光,让人一时间恍若置身灯海之中,宛若入了迷离梦境。
此时,各处河岸边的平台上,都有不少手捧花灯的男女老少们在放着湖灯。
一盏盏形状各异的湖灯落入水中,宛若一盏盏水中发光的莲花,漂游在水面上缓缓绽放,火光闪烁间,连成一片。
宋远扭头对沈蜜温声道:“表妹,咱们找一处人少的河岸放灯吧。”
如此美景下,沈蜜心情格外好,开怀应道:“好呀,表哥。”
宋远带着沈蜜来到一处宽敞的白石平台,四周灯火簇簇,有两排早已搭好的烛树架子,供大家点灯来放。
“来,我来替表妹点灯。”
宋远一面说着,一面向沈蜜伸出了手。
可就在这时,廊桥对面的大街上,却突然传来了一群人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与此同时,还伴随着百姓们的阵阵惊呼声。
两人转眼看去,一排排府兵腰间佩刀,手举火把,正整齐划一地朝他们的方向涌过来。
很快就将二人所在的岸台围困住了。
不知情的百姓们四散奔逃,人群很快稀疏了开来。
明晃晃的火光中,沈蜜赫然看到为首的那一人,满身肃杀,身披重甲,是萧策!
一定是傅昀州派他来的!
沈蜜心惊胆战,满目惊惶,身旁的宋远轻轻往前站了一步,将沈蜜护在了身后。
萧策踏着重步上前,对着宋远目不斜视道:“近日清河府库银两走失,属下特奉都督之命,来请相关知情人去衙门问话。”
“还请宋公子跟我们走一趟。”
宋远猜出了此事是傅昀州在背后捣鬼,轻哂一声道:“萧将军,官府请人也是要说出道理的不是,宋某与此事毫无干系,如何就成知情人了?”
萧策却不紧不慢地说着,“宋公子,您自己不知道是一回事,但您手下人办事的人中却有经手过那批官银的,您眼下的的确确是此案的相关人,请您配合我们去趟府衙,提供相关证词。”
萧策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让人抓不到漏洞。看来傅昀州这一场突然袭击,打得并不是没准备的仗,是煞费苦心将一切都安排好,非要将他请走了。
那他宋远便也不急于这一时了,故作顺从让他放松警惕,在这个紧要关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顺利和蜜儿定了亲,便一切都能尘埃落定。
想到这儿,宋远牵动了一下嘴角,淡淡笑了笑,随即爽快说道:“好啊,宋某愿意为府衙效劳。”
萧策稍稍愣了愣,他本以为怎么都要再跟宋远周旋一阵子,后头的说辞都备好了,没想到宋远却如此爽快地答应了。
萧策退开一步,伸手请他移步。
“宋公子,请吧。”
宋远回首看了眼沈蜜,她面露担忧,拉着他的袖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瞧着他,喃喃出声:“表哥……”
宋远弯了弯唇,语气温和地安慰她:“蜜儿别怕,表哥今日先跟他们走一趟,你只管跟福叔回府,不用担心我,我清清白白,他们没法将我我怎么样的。”
沈蜜似懂非懂地颔了颔首,眼中的担忧未散,宋远不忍再看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沈蜜瞧着宋远的背影被那士兵淹没,而后整只队伍便开始撤离,人群一点点散去。
原本人声鼎沸的廊桥和街道因着这么一出,人少了大半,安安静静的,格外寂寥,只有零零散散几个胆大的,还留在原地,看完了热闹继续放花灯。
沈蜜孤零零地立在岸台上,提着一盏还未点着的兔儿灯,四面静悄悄地,唯有湖上漂游的花灯表明了方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沈蜜一时间委屈地快要哭了,她隐忍着满眶的泪水,将坠不坠,很是可怜。
她对着无人处嗓音哽咽地小声骂着,眼中闪烁着泪光,“傅昀州,你真是个混蛋,疯子,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为什么!”
“对,我是混蛋,疯子。”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若谷的嗓音,带着暗潮流淌般复杂的情绪。
沈蜜愕然转身,心跳都漏了一拍。
傅昀州踏着月色朝她走来,湖边花木扶疏的阴影落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颊上,鬓如刀裁,眸似点漆,俊美无俦。
沈蜜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大步流星的来人一把捞在了怀中,他铜墙铁壁一般的双臂紧紧搂住了她,让她半分都动弹不得。
耳畔是声声带着纷杂情绪的话语。
“蜜儿,我就是疯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做出荒唐的行径。”
“不管你怎么骂我,恼我,我都认了。”
作者有话说:
哎,看明星大侦探误了时辰,哭唧唧,明日补上字数。感谢在2022-02-21 23:28:06~2022-02-22 23:4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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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48章 杀了你
锐利的金簪已然深深扎入了傅昀州的胸膛
那道低醇又深沉的嗓音落下, 旋即而来的,是一个剥夺一切的重重的吻。
傅昀州就这么侵袭了过来,将她唇齿间所有的感知都占据,他细细研磨着她的每一寸唇舌, 攻城略地, 无往不利, 熟练地仿佛这样的事情磨练过千百回。
傅昀州身上如兰似竹的淡淡香味侵入着她的鼻腔,而那个激烈又缠绵的吻, 将她的意识渐渐剥夺,大脑慢慢空白。
那一刻, 沈蜜感觉自己的腰肢似乎要被人掐断了, 呼吸也被那人的横冲直撞剥夺地仅剩残无。
手中的小兔子灯盏应声落在地上。
上罩着的玻璃灯盏生生跌成了两半,咔嚓一声,清脆如耳。
那是表哥送她的灯!
那一刻, 沈蜜被剥夺了大半的意识终于恢复,她努力伸手去推眼前那人,可那人的胸膛坚硬似铁, 根本推不开。
沈蜜别无他法,只好用劲去咬他。
她恨极了, 所以那一口是重重咬下去的。
“嘶——”
傅昀州吃痛松开了她,满眼惊痛地瞧着她。
沈蜜趁着他失神的这个间隙,从他怀中挣扎了出来。
她连连退开了好几步,拔下了鬓发上的一支金钗, 双手举在身前, 满是戒备地对向傅昀州。
流光浮影的湖面上, 无数花灯齐齐闪烁着明黄色的烛光, 照得岸台上二人的侧脸明明灭灭。
沈蜜的身子轻轻颤抖着, 眸中却是毅然决然地神色。
“你别过来!”
傅昀州一席黑衣立在原地,宛如一堵矗立的高墙,他满目惊痛,染着血珠的唇在暗夜下诡异又妖娆,宛如修罗。
“蜜儿,你就厌恶我至如此地步吗?”
沈蜜轻阖双眸,只当未闻,满脸警惕地望着他,嗓音尽管微微颤动却带着一腔的勇气。
“你不许过来,我说过,我绝无可能同你在一起。”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四周阒然,满街花灯璀璨。
傅昀州深深望着她,眉宇深锁,一双凤眸中翻涌着复杂情绪,半晌,他抬起两根修长的白指,轻轻擦拭了唇角的血珠。
那血珠被他用指尖划开,不少站在了如玉的颊侧,带着让人窒息的猩红。
蓦然,那堵高墙般的人影移动了起来,傅昀州一寸寸朝沈蜜步了过来。
他想干什么?
惊恐瞬间占据了沈蜜全身,让她撑大了眼廓,举着金簪的双手忍不住微微打颤。
“别过来!”
可傅昀州却恍若未闻,仍一步步朝她走来,眼底深然幽邃,似尘封了岁月的万千过往。
傅昀州越走越近,几乎就要近身,沈蜜害怕得阖上双眸,偏着头不敢看他,声音颤抖如鹌鹑一般弱不禁风。
“傅昀州,再过来我便杀了你。”
“那你便杀了我吧。”
一道喑哑又低沉的嗓音响起,与此同时。
金簪刺入皮肉的噗嗤声也应声作响。
沈蜜倏然抬眼,发现那锐利的金簪已然深深扎入了傅昀州的胸膛,鲜血汩汩涌出,染透了他胸前的衣襟,也溅满了沈蜜一双雪白的柔荑。
极度惊惧下,沈蜜的眼眶被生生撑大了一圈,整个人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弹。
她眼中唯有傅昀州那张神情凄然的脸庞。
傅昀州伸出一只手,轻轻覆上了她那双早已凉彻的手,又往前走了两步。
伴随着又一阵金簪没入皮肉之声。
滴滴答答浓稠的鲜血落在地上,血腥之气弥散开来。
沈蜜浑身不停的颤抖着,她惨白着一张小脸,终于反应过来了一些,颤着唇呵止他。
“傅昀州,你在做什么,你快松手!”
傅昀州恍若未闻,只是伸出另一手将沈蜜完全揽入了怀中,他将头轻轻抵在她浓密的墨发上,又缓又慢地说着。
“若能死在你手里,这辈子倒也值了。”
那一刻,沈蜜是一动都不敢动了,滴滴答答的血还顺着他的衣襟往下流,脚下的白石砖上早已是错横一片,极其刺眼。
疯子。
他就是个疯子!
无助和绝望袭来,沈蜜再也忍不住,默默地流下泪来,她努力咬着唇,但还是发出了几声哽咽和抽泣。
傅昀州似乎是感知到了她的委屈,伸出手在她后脑勺轻轻抚摸了几下,哄孩子一般道:“你别怕,也别哭,我只想抱你一会儿,很快就走。”
那口吻沈蜜很是熟悉,上辈子每回她哭,他也是这么安慰她的。
不知为何,百感交集下,沈蜜哭得更厉害了,窸窸窣窣抽着小鼻子,像是只可怜的小猫咪。
湖风习习,满地清辉,两人默然无言。
不出一会儿,傅昀州兑现了承诺。
说很快,便真的很快。
他抽身离开的的时候,沈蜜手中握着那根尖金簪应声跌地,沈蜜满手是血,那一刻,她几乎是失语的,只是不停抽泣着。
傅昀州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稀松平常道:“好了,你别哭了,我去叫人送你回去。”
沈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双杏眸像是水洗的紫葡萄,眼眶通红,只不停的哽咽着。
傅昀州转身离去,满身寂寥。
黑色身影隐没在了沿湖长街的尽头。
没一会儿,福叔驾着马车停在了长街上,马车上跳下个身姿轻盈,手提灯盏的姑娘。
是燕歌过来了,她恭敬福了福身,对沈蜜道:“沈姑娘,都督让我护送您回府。”
沈蜜浑浑噩噩地上了车,一路上很是心慌意乱。
回到沈府后,由于天色已晚,脆桃并未去谁,而是在门房等她。
沈蜜见到脆桃的第一眼,便急忙问道:“脆桃,表哥回来了吗?”
脆桃摇了摇很是不解,“二小姐说您跟宋公子一起去看灯会了,怎么他没同您一起回来吗?”
沈蜜想到方才的事情,心中惶然,胡思乱想得厉害。
脆桃问她:“小姐,您不回房休息吗?”
眼下情景,让她如何放心得下?
沈蜜摇了摇头,对脆桃道:“脆桃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门房再等等。”
脆桃拿她没办法,上前执她的手道:“那我陪小姐一起等。”
*
官署府衙内,萧策正在内室与宋远对证说辞。
屋内烛火悉数燃着,摆着一盏八角琉璃孔雀屏风,两人隔着一张红木圆桌对坐,一问一答。
时间一点点流逝,萧策却东拉西扯半点都没有放人的意思。
“宋公子可知道您那手下最近可有接触过什么人?”
宋远摇头,言辞冷淡,“宋某没有盯着手下做事的习惯。”
萧策瞧了一眼外头深腾腾的天色,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眼神锐利。
“若是如此,那就要请宋公子坐在此处好好想想了。”
宋远淡淡一笑,洒然道:“那宋某便好好想想。”
这时候,内室的槅扇突然被人推开,燕歌从外头走了进来。
她径直走到萧策身边,俯下身子低声耳语了几句,而后匆匆离去了。
听完燕歌的话,萧策面色变了变,他站起身,对着宋远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公子,您可以回去了。”
宋远知道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也不多言,只推开凳子起身,对着萧策作了一揖,而后离开了房间。
沈府的门房里,沈蜜坐在孤灯下等着宋远回来,脆桃陪在她身边。
夜幕深深,她心中的不安一点点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