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白月光她重生了——梓霂
时间:2022-03-29 09:24:21

  宋远跪地直挺挺的,“我并不想忤逆不孝,只是这一回,求母亲别拦我。”
  众人面面相觑,几乎都失了话语。
  宋远这回是走火入魔,偏执到有些疯怔了。
  可谁又能知道,沈蜜扎根在他心中这么多年,早已根深蒂固,成了心魔呢?
  林老太太上来扶钱佩,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宋大娘子莫要气坏了身子。”
  沈黎也在一旁帮着说道:“孩子终归是孩子,不懂事,宋夫人不要当真啊。”
  钱佩被众人安抚了一通,渐渐平息下来,她深知自己这个儿子脊梁骨直得很,倔强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自己再怎么费唇舌也是劝不动了。
  唯一的办法,便是用信中那招釜底抽薪了。
  定了定神后,她拿定主意,撇开众人上前指着宋远,怒气冲冲道:
  “宋远,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以为沈家姑娘不肯嫁你,就只是因为安娘的事情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宋远直挺挺的身子也终于有了丝动摇。
  他抬眸看向他的母亲。
  钱佩继续说着,“你真是糊涂了,若是单凭这一件,她会对你如此狠心,说断就断?”
  宋远不敢置信地瞧着她,“母亲是什么意思?”
  钱佩振振有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就你糊涂不清!你现在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佩州开了几家绸铺店的少东家,在官家人眼中,连半个外地举子都比不上。”
  “且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你能开这些铺子,能在佩州小有声望,还不都吃着宋家给你的老本?这些话我们自家人不说,但外头人哪个心里头不是这么想你的!”
  “儿啊,像你这样的人,她县令家的嫡小姐若是想找,十个八个都不缺,再说了,你能给她什么?阔太太的名声,还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或者你当面问问她,这些她都稀罕吗?”
  宋远脸色大变,咬着牙眸若冰霜地对她母亲道:“母亲,我不许你这么诋毁蜜儿。”
  “宋伯母说的都是真的。”
  清越动听的一道嗓音传来。
  岚梧斋的紧闭多日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沈蜜着一席软香缎的蝶色月华裙,娉娉婷婷地走了出来。
  沈蜜立在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宋远。
  “表哥,你这般纠缠不休,我也疲了累了,索性同你说清楚吧。”
  “先前我说愿意嫁你,大部分是因着父亲的意思,父亲看中你,说你将来能有出息,我才答应下来的。”
  “但我现在想想,我大可以嫁更好的,所以即便没有安娘的事情,我也不想嫁给你了,祖母先前说得对,我找个读书人嫁了,安安稳稳一辈子,总比跟着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商贾要好得多。”
  宋远浑身颤抖,喃喃不敢信,眼眸闪烁不定,尽是含了泪,“你说的,可都是真话?”
  沈蜜伤人诛心,满是认真道:“千真万确,我本不想说的,但现在事情闹成这样,我便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索性坦诚相待。”
  沈蜜说完,狠心地转身就要离开,衣袖却被人一把拽住了。
  宋远用最后一点自尊问她,目光闪烁,话语亦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若是有一日,我宋远成了人上人,你还会愿意嫁我吗?”
  沈蜜摇头,“表哥你别傻了,那时我肯定……”
  已经嫁人了。
  可她话到嘴边,看着宋远支离破碎的神情,终究还是心软了,没有狠心说下去,半晌挤出一个字,“我这么贪慕虚荣的人,我会。”
  那是她留给宋远最后一丝温存。
  说罢,她抽回袖子,一步步反身往台阶上走,留下背影与他诀别。
  身后是钱佩语重心长的声音,“儿啊,你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努力上进,等你飞黄腾达了,什么心仪的姑娘娶不到呢?”
  沈蜜躲在门背后,透着门缝看着宋远被一行人搀扶着走了。
  一时脱力的她,滑坐在地上,留下一行泪来。
  表哥,愿你今后。
  无忧无怖,无灾无难,顺风顺水,一展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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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蹲俺来了】
  【撒花】
  -完-
 
 
第60章 一更
  一行人的簇拥下,身着墨色官袍,仪容峻整的傅昀州踩着石阶走进来。
  宋远离开后便病倒了, 宋大娘子对众人打了招呼,赔了不是,带着他连夜回了佩州,一起回去的, 还有安娘。
  多日的忧思沉郁, 沈蜜上回落水后的伤风本就未痊愈, 此番更是加重了,咳嗽不断。
  上回在医馆开的药还未用完, 沈蜜不让脆桃将此事张扬出去,惹家里人担心, 只让她将先前存着的药拿出熬了喝。
  脆桃没法子, 只好听她的。
  这一日,脆桃煮好了药端来给沈蜜喝,看到沈蜜正倚靠在榻上, 怀里抱着两只猫咪逗弄。
  看着连日来愁眉不展的姑娘今日心情终于好了些,脆桃心中高兴,说话语气都松快了不少。
  “姑娘, 您今日怎么有心思逗这两个小家伙了?”
  沈蜜抬眸瞧她,眼中神采较前几日活泛了不少, “前阵子因着那档子事,将它们忽略了,是我的不该。”
  脆桃将药碗搁在桌上,上前来扶她坐起, “姑娘, 您能这么想就对了。”
  说罢, 她递来药碗给她喂药, “来, 您慢点。”
  沈蜜瞧着对她如此尽心的脆桃,不由地动了动嘴角,嗫嚅道:“脆桃,谢谢你。”
  脆桃瞥了她一眼,“姑娘,您又来了,老谢我做什么呀。”
  沈蜜却道:“我前些日子脾气不好,有些话说重了,难得你没往心里去了。”
  脆桃摇了摇头,被她家多愁多思的姑娘打败了,“姑娘,我省得的,你的心思我都明白的,自不会心生怨怪。”
  沈蜜冲她笑了笑,脆桃亦回报一笑,而后又道:“对了,我昨日听说林老太太要回佩州去,可能不日便要动身了。”
  沈蜜愣了愣,思绪浮转万千。
  外祖母……
  应当对她那日的表现很失望吧……
  知道她是如此一个不重情义,贪慕虚荣的女子。
  不光是是外祖母,大哥,二姐他们,或许也会对她存了偏见的。
  不然,这两日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来看她。
  沈蜜自心中叹息了一声,不过偏见就偏见吧,她亦不想去澄清,若是到时候被宋远知道了,自己那日的是故意演戏给他看的,又得生出诸多扰乱他上进的心思。
  沈蜜乖乖喝完药,对脆桃道:“脆桃,若是你知道了老太太哪日要走的话,同我说一声,我去送送她。”
  脆桃颔首,“好,我记下了,姑娘。”
  *
  玉林园内,傅昀州正在书房内翻看邸报,燕歌从外头走进来,同他禀报近日潜在崔县丞家宅中,得到的情报。
  “都督,那崔县丞上头的人,恐不只是有德州府尹一个人,其中牵扯到的人,恐怕还有更多。”
  “此话怎讲。”
  “这是属下偷偷拷拓过来的几分书信,您请过目。”
  傅昀州搁下邸报,看着燕歌呈上来的书信,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着,沉吟道:“倒也真是难为他了,整日与这么多异地官员互通有无。”
  “都督说的是,”燕歌颔首,复又回禀道:“另外,还有件事,就是那日来清河找您的刘曹司,都督您还记得吗?”
  傅昀州垂眸略略思忖了下,“嗯,记得,如何?”
  燕歌:“他传了密函过来,说是德州那头,又出人命官司了。”
  “密函?”
  燕歌:“是,当日送刘曹司走的时候,他问属下要了个接信地点,属下便留了一处不易让人察觉的客栈。”
  傅昀州点头便是赞赏,“做得好。”
  燕歌:“这是密函,都督您过目。”
  傅昀州接过来,细细翻看,半晌道,“嗯,我知道了。”
  末了,他不经意瞥见信尾的落款,画了只活泼可爱的飞燕。
  倒是颇有意趣。
  傅昀州嘴角微弯:“这刘曹司不光心思聪颖,画工倒也是不凡。”
  燕歌愣了愣,有些遮掩地说着,“刘曹司这么做,应当也是为了引人耳目吧。”
  傅昀州看出她的心虚,淡笑不语。
  “呵,一桩侵地案,倒是牵出了这么多幺蛾子,燕歌,你去传信给王轩那头,让他继续盯好州府衙门,至于县府的命案,就说本都会亲自去查。”
  燕歌惊愕:“都督,您要去德州?”
  “嗯。”
  “那沈……”燕歌一下想到沈蜜,几乎托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唐突,便顺势改了口,“那您准备何日动身?”
  傅昀州修长莹润的五指在木桌上轻轻敲了一记,目光绵长悠远,落在屋外的一株桂树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三日后,林老太太带着一众孩子们要回佩州去了。
  沈黎提前叫了好几辆马车,送林老太太她们离开。
  正碰上一场秋雨过后,天色并未开霁,当空灰蒙蒙的一片,凉风阵阵袭人。
  下人们将行礼物品搬上马车后,沈便黎携着一家子人,送一众表亲们去码头坐船。
  送行的人中,沈洛沈如还有秦姨娘都在,唯独不见沈蜜。
  沈黎骑在上马,在门口张望了半晌,迟迟不见沈蜜出来,便招呼车夫驾车离开了。
  他的女儿,恐怕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劲儿来,则时候,他们谁都不要去打扰她比较好。
  这段时间,一家子心照不宣地不去看她,就是觉得,这件事只有她自己想明白了,才能走出来,重新振作起来。
  车轮碌碌,老太太撩开车帘往后头的大街上望了望,终是满目空荡,复又落下帘子。
  天空开始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沈蜜持着一把油纸伞,从府门前的廊庑下走出来,一路小跑着跟在不远处。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但她又想送送外祖母和亲姑姑。
  所以偷偷跟在马车后面,想远远看她们一眼。
  沈蜜跟了一路。
  终于,马车在离码头不远处的官道上停下了。
  众人打伞下车,手中提着行礼箱子,往码头走去,准备登船。
  沈蜜一路小跑,绣花鞋和裙边沾了许多泥水,模样很是狼狈,她躲在一处凉亭后目送众人远行。
  因着方才跑得急,伤寒未愈的她此刻喉头发痒,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老太太走出几步,像是心有感应一般,蓦然回首,朝着凉亭的方向喃喃。
  “蜜儿,是蜜儿来了吗?”
  众人齐齐转过头去,瞧见了躲在亭中的沈蜜。
  被发现的沈蜜缓缓走出亭子,看着那张慈祥关切的面容,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外祖母。”
  老太太回身走过来,将她搂住,“我的好孩子,让你受苦了。”
  沈蜜无声流着眼泪。
  老太太捧着她的脸儿,给她擦拭眼泪,“瞧瞧,小脸儿都瘦了一圈了,外祖母知道你心里委屈了,是不是?”
  沈蜜吸了吸酸楚的鼻子,哽咽道:“外祖母,您不怪我吗?我已为您不想理我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满是慈祥道:“傻孩子,我为什么要怪你,你明明那么为难,却心地善良地将一切都担下了,你那么勇敢地站出来,那么乖巧懂事,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啊!”
  沈蜜恍然。
  原来外祖母什么都明白。
  她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从来没有误会过她。
  “呜呜呜……我好害怕,外祖母……”
  感动的沈蜜哭成了泪人儿。
  沈如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小妹,你闭门不出,我们也不敢来打扰,想着让你好好休息,父亲说了,这件事只有你自己扛过去,想明白才行,任何人来劝说,都只会让你更加难过。”
  林氏也在一旁说着,“如儿说的是,我们的小蜜儿就不要难过了,你这一哭啊,我们大家的心里也堵得慌。”
  沈蜜仰着脖子对二人道:“外祖母,姑姑……蜜儿舍不得你们,你们别走了好吗?”
  老太太眼泛泪光,“傻孩子,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啊,你放心,若是哪日受委屈了,不开心了,就跟你哥哥姐姐一起来佩州便是,外祖母那儿总有你的容身之所。”
  老太太这么说,沈蜜抽抽噎噎,哭得稀里哗啦。
  直到快要开船了,一行人才终于开始登船。
  沈蜜立在岸边,沈如挽着她,目送着船儿远去,两人眼眶中都是泪盈盈的。
  离愁最苦,自古以来皆如是。
  送完林老太太,雨也刚好停了,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天色空濛。
  一行人坐上马车开始回府,沈如见沈蜜面露消沉,兴致不高,便主动提出一起去街上采买东西。
  “小妹的绣鞋脏了,不如我和大哥一起陪你去街上逛逛,替你买双新的如何?”
  看着沈如和沈洛一脸期待的神情,沈蜜不想博了她的好意,便乖巧点头应下:“好。”
  听到沈蜜愿意上街,沈黎也很开心,路过长武大街时,便让车夫将他们三个放了下来,笑呵呵地嘱咐着:“你们今日好好散散心,不必早回家。”
  “诶。”
  沈如脆生生应下父亲。
  沈黎走后,沈如拉着沈蜜开始在街肆流连,沈洛则跟在他们身后,主要负责花钱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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