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没有。”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顾衍面前社死了，左雨默默安慰自己。
“那就好。”电话那头长出了口气。
“莜莜你激动什么啊，遇到什么好事了？”
“今天一早经纪人就通知我，因为档期原因，公司前辈不能去出演《关中秘史》的角色了，所以这个角色由我来顶替。
我查了一下，那是你们公司的戏，还是你演女主吧，能和左左你一起演戏这么好的机会，居然真的落到我头上了诶。”
电话那头语气兴奋，左雨的表情却是哭笑不得。
莜莜小朋友，你就没想过，天上掉下来的不只是馅饼，还有一口口黑锅吗？
“莜莜啊。”左雨沉默了半晌，换了个语重心长的语气，“其实这个戏它，出了点小状况。”
“啊？怎么了？”
“就是它一时半会可能开不了机了，你那个前辈确实可能是等不起了，所以你才能……”
虽然很残忍，左雨还是觉得要把真相告诉莫莜莜。
否则她说不定搞不清状况，还对她自己那个坑爹公司感恩戴德呢。
“开不了机？我还想着剧组选的拍摄地点就在我家永宁这边，能先回家一趟。哎，亏我还以为是我的合约要到期了，公司特意给我一个资源，要跟我谈续约呢。”
“那还是别续约了，换家新公司吧。”
左雨想了想，还是诚恳地建议道。她总觉得这位新交的朋友，虽然很喜欢这一行，但做起事来却有些太迷糊。
“恩，我考虑考虑。”
“如果想来天穹，我可以帮你问问。”
回想了这几年常颖和王幽幽的发展，左雨突然觉得，天穹说不定也挺适合条件不错的莫莜莜。
“真的吗？那我回头就把简历发给你。”
“好的。”
左雨刚想说声再见，挂断电话，那头却响起了莫莜莜的声音。
“左左，剧组出什么问题了？我大伯在永宁这边认识一些人，也许能帮上忙。”
莫莜莜纠结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她一直都不想用家里的关系，但左雨可是帮了她一个大忙，恩同再造，现在又主动帮她张罗着换公司，她是真的想要回报一二。
“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拍摄场地和人员的协调问题，你帮忙问问就行了，不用太麻烦。”
左雨随意说了两句，敷衍了过去。
一来她不能透露公司的内幕。
二来看起来这位小姐姐自己混的也不咋地，若是真有能量搞定顾衍都搞不定的事情，也不至于要被公司用过期资源应付了。
“恩，我这就去问问。”
莫莜莜却是坚定了想法，一挂断电话就联系起了自家的大伯。
那头回了会议室的左雨却是有些心虚，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她就已经暗中计划着想把两个人塞进天穹，也不知道顾衍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而之后的会议内容只是例行公事，总结一下左雨最近工作的得失，并没有什么太要紧的内容。
好不容易熬完了这枯燥的一个小时，左雨偷偷地打了个呵欠，却发现顾衍突然脸色古怪地拿起了电话。
他犹豫了片刻，挥手示意会议结束。
等两人关门离开后，他才神色专注地听起了电话。
门外的左雨也停下了脚步。
她今天并没有其他工作安排，准备先联系刘老，去老爷子那儿蹭上一顿午饭，就回家研究一下新到手的电影剧本。
可还没等她打通刘老的电话，身后办公室的大门就又蓦地打开。
“跟我去大会议室。”
顾衍眼神奇怪地打量了左雨几眼，撂下一句话后，就转身领路，不再多言。
‘我还没吃饭呢。’
左雨摸了摸干瘪的小肚子，犹豫了片刻，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等到了灯火通明的大会议室，邬缘和一些公司人员已经在里面等候着。
见到顾衍走进来，他们全都坐直了身子，眼神哀怨地盯着他。
走在顾衍身后的左雨只是被这目光扫到，就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这些家伙怎么回事，一个个像个深宫怨妇似的，上次见他们的时候不还都是精神抖擞，西装咖啡的职场精英吗？
她自然不知道，这几周以来，只是是和《关中秘史》项目有关的会议，全是让人头疼的坏消息，这些相关负责人已经是饱受摧残，身心俱疲了。
这次大张旗鼓地召集全体负责人开会，想来又是有重磅的坏消息要宣布，他们没有在顾衍一进来就崩溃大哭，已经算得上是爱岗敬业，意志坚强了。
“衍哥，大家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邬缘站起身，环视了一周，还在窃窃私语的几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左雨颇感意外地瞄了小缘一眼，只见她整个人褪去了曾经的婴儿肥，显得清瘦干练了许多。
虽然眼眶周围的黑眼圈让她看上去有些憔悴，但她眸光里却多了之前不曾有的沉稳和自信，难怪一开口就能震住局势。
顾衍闻言点点头，先是瞟了眼还在东张西望的左雨，又扫了一圈面容悲苦的下属们，忽地轻笑一声。
大家都诧异而担忧地望向他，生怕自家的这位主心骨终于因为受不了打击，精神失常，彻底崩溃。
好在顾衍的下一句话就打消了众人的疑虑。
“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今天请大家过来，是想告诉大家一声，问题解决了，《关中秘史》的项目还要麻烦大家抓紧时间推进。”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会议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想要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什么。
“而且之前故意拖延合作的几家公司为了表达诚意，都主动地下调了价格，还愿意为之后的拍摄提供更多的便利，所以大家不用再担心之前的问题，只管大胆去做就好了。”
顾衍见受多了打击的下属们还在将信将疑，干脆又抛出一个定心丸。
会议室这才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不时还有喜极而泣的哭声夹杂其中。
左雨也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咧着嘴跟着大家傻乐呵。
可乐着乐着，她的心中突然咯噔一声。
莜莜那边刚说去找人，这个问题就解决了，不会有这么巧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意外
她下意识地摇摇头，觉得自己大概是小说看太多，有点走火入魔。
怎么可能自己巧合帮过忙的小姐姐，就是一个说句话就能强敌灰飞烟灭的隐藏大佬。
何况这位“大佬”不久前还说要发简历给自己，让自己给帮忙求职呢。
对了，自己要不就趁着这喜庆的气氛，把帮莫莜莜跳槽的计划给完成了吧。
她打定了主意，干脆就选择在原地多坐了一会儿，等其他人都鱼贯着出门才站起身望向顾衍。
“小缘，你也先别走。”
顾衍却不理会左雨的目光，扬声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邬缘。
待邬缘关上会议室的大门坐回来，顾衍才转头看向欲言又止的左雨，眉眼多了几分如释重负的笑意。
“说说吧，你又是怎么请动了秦时集团的副总，让他派人教训了那几个故意刁难我们的子公司。”
‘秦时集团？副总？’
顾衍说得笃定，左雨却是一头雾水。
“原来是左左你搞定的，好厉害，我和衍哥去谈了几次都没成功呢。”
邬缘亮晶晶的眸光中全是崇拜，被无情出卖的顾衍却只好苦笑。
“我搞定的？”
左雨再度和顾衍确认。
“恩。他那边还私下找人联系了我们，说是为了感谢你之前的帮忙，还说希望有机会能以后继续合作。”
顾衍一边解释，还在一边思考对方的信息。
这句话前半句还算简单易懂，可后面这半句他却有点捉摸不透。
虽说看上去只是一句场面话，可放在这儿特意提出来，明显就是在暗示什么才对。
“我的帮忙？这位副总不会是姓莫吧。”
“莫豪，秦时最新上任的副总，是个实力派，在集团里影响不小。这次要不是他主动联系我，我也想不到是他的手笔。”
“这样啊，那我明白了。”
左雨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被我随手救下的竟是超级大佬”这种离谱的剧情，居然还真就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确认了与莫莜莜有关，左雨瞬间就明白了对方下半句的言外之意。
想要继续合作，有什么比请莫莜莜加盟天穹，出演《关中秘史》更好的合作方法吗。
她简单地和其余两人解释了来龙去脉，敲定了莫莜莜的事情，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这下困扰天穹项目的问题解决了，自己帮好友求职的问题也解决了.
一举两得，真正实现打工人和公司的双赢，完美！
可没高兴多久，她突然想明白，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好处到手，纯粹都是在替别人白忙活。
“老板，你看我这次表现还不错，能不能考虑一下升职加薪什么的。”
她心怀侥幸地看着顾衍，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哎，虽然我也很想奖励你，但我们这种堪称行业标杆的公司，还是要按合同办事，我也很为难啊。”
眼见自己的小小要求被“资本家”无情拒绝，左雨只能又换了个条件。
“那之后我可能还要推荐一个人加入公司，可以吗？”
“谁？”顾衍好奇地打量左雨。
他还记得当初被“拐”进公司时，对方那百般提防的样子，而她现在却是在主动为公司招揽人才，顾衍下耷的眉眼都不自觉地飞扬起来。
“还没确定，可能稍微有点特殊……”
“没问题。”
顾衍刹那间就猜出了左雨口中的人选，不等她再多做解释，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自家这个艺人，操心的事情还真多，不过那个小家伙倒是不错。
天穹这边已经在讨论招贤纳士的新人选，游雪儿和李华这头却是愁云惨淡。
两人本来近期的工作计划重心已经移到了新的电视剧，可一早又接到电话，需要重点准备下一个音乐综艺，电视剧这边先放放。
“这么好的剧组，试镜也通过了，虽然是女二，但演得好收益也不小。雪儿你试试再和那边说说，不能就这么放弃啊。”
李华越来越看不懂游雪儿背后公司的操作，但她当初接受这份高薪合同的时候就签了条约，需要优先配合公司安排的工作。
所以即便她再如何痛心疾首，也只能寄希望游雪儿自己去沟通。
“先准备综艺吧。”
游雪儿的声音听起来不悲不喜，很是平静，只有抿成直线的唇角才透露出一丝她内心的痛苦。
这部剧和天穹的新剧很可能要对打，没人看好她能赢过左雨。
而这个音乐综艺，传闻邬泽有可能飞行一两期，这样再度“偶遇”的良机，幕后之人可不会放过。
可自己真的能打动邬泽吗？若是连这件事情也失败，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
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
新的一期《实习爸妈》准时开录，节目的流量担当---左雨的直播间依旧是观众云集。
不像之前的两次录制，左雨这次来参见节目的心态倒是放松了许多。
上一期她总算和熊孩子化敌为友，这一期家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机关暗器了吧。
可等她推开大门，却只听到“哗啦”一声，一小管墨水直直地朝她头顶撒了下来。
猝不及防的左雨下意识地一个侧手翻，将将躲过了这比之前更“恶毒”的陷阱。
躲过一劫的她心中纳闷，果果和他的家人应该已经明白了该如何选择，这剧本怎么和她设想的不太一样。
看直播的观众也议论纷纷：
“这侧手翻太帅了吧，这带娃综艺怕不是在拍古墓丽影吧。”
“熊孩子又开始熊了，我就说上一期的转性肯定是装的。”
“不对啊，本路人不黑不吹，我觉得他明明已经接受左雨了，没道理又开始这样啊，会不会是有什么苦衷啊。”
带着弹幕的同款疑惑，左雨走到了果果的房间门口。
下一秒，她就听到了果果房中传来的低声抽泣。
那时隐时现的孩童哭声，让左雨的心也不自觉地跟着收紧，压抑得有些无法呼吸。
看来，自己之前想得太过美好，说不得，她这个实习妈妈得和果果的亲妈battle一场了。
深吸了口气，左雨推开果果的房门。
阴暗的房间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小台灯，果果把自己缩在床角，躲得离直播镜头远远的，像是试图把自己藏进黑暗里一般。
听见吱呀的开门声，他惊慌地抬起头，用哭得红肿的眼睛紧张地望向左雨。
“左姐姐，你没事？！”
他的语气又惊喜又意外，旋即又立刻低下头，似乎不敢再和左雨有任何对视。
聪明的他早就想过，左雨这次会放松警惕，自己利用对方信任的突然袭击很可能成功。
可那样的自己，一定会被左姐姐讨厌吧。
他不想被讨厌，可那是妈妈的要求，他……
“怎么又调皮了？”
耳边却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只有温柔，没有怒意和厌恶。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真假妈妈的Battle
“姐姐，我就是个坏孩子，你不要再管我了。”
左雨的安慰不仅没让果果抬起头，反而让他蜷缩得更厉害。
他这可怜巴巴又懂事的样子，让包括左雨在内的人都感觉心被狠狠地揪了一把。
弹幕里第一次没有咒骂熊孩子的恶语，大家都在试着用自己的语言安慰果果，即使明知道他看不见，也没有放弃这份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