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虔诚的望着她,想跪在地上祈求大地的原谅。
“对不起,我食言了。”李逐光声音轻的像雾。
他念周密两个字,就好像他从出生以来就有人反复教他这个词,那么缱绻温柔又执着,一字一顿的说:“周密,我是个罪人。”
“你不是。”
周密松开他,伸手小心翼翼的用手背擦拭他脸颊上的泪珠,她的心像是泡在水里的枸杞,轻飘飘又沉甸甸、还有些酸酸涨涨的。
她说,“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的,对不对。”
说着说着自己也想掉眼泪,周密觉得自己不是道德上的好人,她违背了她生存环境的教育。
是了,她不是个坚定的好人。
但是怎么办,她好喜欢他,喜欢他对自己的温柔,喜欢他的小心翼翼和沉默,她喜欢他的一切,喜欢到自私自利,置道义和其他于不顾。
“你别怕,小光。”周密觉得从来都没有这么坚定过,她贴在李逐光的脸颊边,轻声说,“我会陪在你身边。”
---------------
长乐王府
天气晴朗和风习习,晴天的午后,透明的蓝天像一张丝巾,那么缥缈动人,而白云就是丝巾上的花朵,好不可爱。
可三号的心情显然没有那么明媚,他被新的主子折磨的苦不堪言。
在第三十七次接住她扔过来的杯子后,她大发慈悲,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行了,把本郡主的鱼食拿来。”
陈乘是长乐王最小的女儿,从小就被散养,长乐王觉得女儿不该太过约束,需要释放天性。
更主要的是朝堂中某些人需要看到他自由散漫不学无术的样子,于是陈乘郡主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肆意张扬。
最近外面形势严峻,为保护她的安危,长乐王连暗卫营排名前几的三号都拨过来给她当侍从,可见重视程度。
此时她一身红衣,腰间的黑腰带显的她身材匀称,骨架娇小,正坐在池塘边像一朵红绒花。
她把鱼食拿出来撒了撒喂鱼,一张白嫩嫩的小脸上长着两颗葡萄眼,眼尾向下弯,一副清纯无辜涉世未深的少女模样,只有跟她接触过的人才知道她这幅青春美貌的皮囊下,那颗堪比小恶魔的心。
“听说,'他'回来了”?陈乘眼波流转,红唇撅了起来,她有些不高兴的柳眉倒竖,“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才和我说,三号你好大的胆子,你忘了我是怎么吩咐你的?”
在王府,‘他’是个代言词,陈乘不知道他的代号,却因为有一次的惊鸿一瞥,对他情有独钟。
三号思考了一阵立在原地,“属下不知该这个他是。”
“你蒙谁?”又是一只茶杯甩了过来,“我听父亲说了,好几天前他就回来了。”
长乐王啊长乐王,你咋啥都说啊,他们还算是暗卫吗,干脆当明卫算了。
陈乘见他不说话更来气了,一巴掌把杯子拍飞,杯子在空中像根鱼线,但不同的是,她等着小鱼自己上钩。
三号也不敢躲这个大小姐丢来的东西,他就是那只小鱼,凌空飞奔过去,接住了陈乘抛出的鱼线,放在桌子上,“郡主您生什么气。”
“我为什么生气你不清楚。”陈乘愤愤,“不就是当年我追他追的太凶猛了,把你们都吓怕了。”
三号默默点点头,是挺吓人的。
自从陈乘郡主有次见到六号,一颗芳心便落在了他身上。
她就爱六号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频频在他面前上蹿下跳,偏偏六号冷的简直不像个人样,拿她当个屁,也许屁对他很重要,而陈乘于他而言,连屁都不是。
长乐王就算再喜欢小女儿,也觉得六号要是落入她手里也大材小用了,也就顺着六号的意,随他去了。
“我不管,我要即刻见到他。”
三号恭敬的答非所问:“王爷有过吩咐,让属下保护您的安全。”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即刻跳进去。”陈乘伸手指了指池塘,“我要让父亲惩罚你的不称职,你知道我会这么做的。”
见三号不为所动,陈乘盯着湖水看了半天,终究没能下定决心跳进去,毕竟她新买的裙子才刚穿一天,弄脏了有点可惜。
而且这水得多冷啊。
她觉得自己有些憋屈,三号这个时候还躲得远远的,一副料中自己不敢跳湖似的,
她一把把鱼食全倒在池塘里,恶狠狠的骂道,“吃吃吃,撑不死你们!”
意有所指的用余光看了一眼三号,低咒了句:“一群畜生。”
越想越气,陈乘把杯子掷到湖里,“三号,给我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