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走出来几个体格更粗壮的大汉把人们挡在一旁,一身穿长袍的斯文青年施施然走来。
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这不是长乐王吗,怎么到这来了。”
十几年前长乐王被贬离京城,到了他们这个偏远的地区,这里不如首都文明,土匪猖獗民风凶悍。
都说长乐王是个狠角色,一上任就把这里当时最大的地痞流氓当街斩首。
还将尸首悬在街头整整三个月,然后剁成细碎让老鼠啃食,如此雷霆手段,使人又敬又畏。
但与之相矛盾的是,他也并非是个两袖清风刚正不阿之人,经常被人发现出入酒楼和青楼,吃喝嫖赌是样样精通,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
人群安静下来,没人敢得罪这个称霸一方的长安王。
长乐王只看了他一眼,就笑说:“这个人我要了。”
壮汉唯唯诺诺,赶紧交人。
原本以为即使捞不到大钱,长乐王也会给点小钱,但万万没想到,他转头就走了,连个毛都没留下。
迫于他的淫威,别人当然不敢跟他抢人,眼巴巴的看着壮汉连同笼子一起搬走的背影,这长乐王比他们还像土匪。
有人感叹:“这小子有的受咯。”
如果说他遇到长乐王是他的幸运,那他的苦难的百分之一也同样是他赠予的。
长乐王从人贩子手里买下了他,将他送到暗卫营里训练。
在日复一日的魔鬼训练中,长乐王发现,李逐光对疼痛有着超乎常人的忍耐力,而且那些控制暗卫的药物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长乐王见了他,连说了两个“奇才”。
他生性多疑,对他这样不受控制的人不会重用。
在一次任务中,他为保护长乐王免受敌人的袭击,被人用冷兵器划伤了脸、他的头颅差点被劈成了两半,他也差点成了瞎子。
那道近乎毁灭性的刀疤就是这么得来的。
长乐王嘉奖他勇猛,并重新对他有了新的定义,李逐光骨子里有对契约的忠诚和温顺,他并非表面上冷酷无情,他懂得感恩和回报,这一点在他身上,竟意外的并不矛盾。
“主子,门外有人求见。”
侍从来禀报时候,长乐王正嘬着嘴逗着笼中的小鸟儿。
他年过三十,五官端正,鹰钩鼻薄嘴唇,唇上留了一点小胡子,有点不修边幅。
他漫不经心的将逗鸟的玩意儿往耳朵里掏了掏,“什么人本王都要见么,不见不见,打发了去。”
侍从上前一步恭敬的将手里东西呈上,“那人说给王爷看这样东西。”
是块木牌,上面刻着个'六'字。这块木头处理的巧妙,通过特殊药水浸泡和纹理的处理,有个防伪标志的纹样。
一般人可看不出门道,长乐王一眼就认出是自家东西。
他伸手拿在手里把玩了会儿,正色起来,眼里不由扫过一丝兴味,“唤他进来。”
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你回来了。”他勾了勾唇角眼里含着笑意。
“两年前你就请辞离京,如今怎么回来了?你可知我长乐王府,不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他声音慵懒,却不经意泄露出肃杀之意。
看着面前一袭黑衣身姿挺拔,丝毫没对他的话有什么反应。
王爷撇撇嘴,又说:“向来做本王身边的影子,有多少人走着进来抬着出去的?要论资历,你可是本王心中第一人啊。”
长乐王早知这人天赋异禀,武功路数清奇,不知来自哪一处门派,经常打的人措手不及。
王府栽培的割韭菜团队里,他勤勉刻苦业务能力数一数二,也最冰冷无情,不会出现什么爱上工作对象啦、爱上工作对象的女儿啦、私奔啦被人挖墙脚啦啥的破事。
也许他不是最听话、但他绝对是他最好的一把刀。
“两年前你说的话,还作数么。”黑衣人低沉开口,声音依旧冰冰冷冷,散发着一股死亡气息。
长乐王眨巴眨巴眼睛,饶有兴味打量他。 他向来欣赏有才能的人,但面对未知,他又时常忌惮他的能力。
“本王一言九鼎,怎么可能不作数。”他笑眯眯的说,“你可得想好了。”来了可就别想再走了。
黑衣人消失后,旁边心腹上前说,“王爷,是他回来了?”
“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十岁稚童了,作为一把武器,他我行我素经常不受控制,主子,他很危险。”
“越危险才越有意思,不是么。”长乐王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眼神却落入虚空,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