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是附近农家开的,看他们身着戎装气势不凡,有些畏惧,哆哆嗦嗦的上完茶后,在柜台跟老伴小声交流:“这么些天了好不容易见着个人,看着不是好相与的。”
“管那么多做什么,好好伺候碗茶让他们走了就是。”老伴声音压的比他们还小。
“前十几日的场景你忘啦?那人驮个穿黄衣服的漂亮姑娘,有人看见了多问了两句,当时就被剁了手指头,可不敢啦,可不敢啦,别多管闲事...”
话没说完,柜台砰的一声,二人吓得魂飞魄散。
是那个为首的凶神恶煞的大高个,他面无表情,脸上细小疤痕纵横交错,显得更恐怖了。“你二人口中‘黄衣女子’可属实?”
二人哪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的一下全说了。
“那人面貌丑陋,还瞎了一只眼,坐在那里跟同行的说什么‘卖了’‘拿钱’‘鬼山’什么的。”老太太哆嗦着指了指茶馆某个位置,“一人驮了个姑娘,蒙着脸,瞧不清模样,临走时掉了块帕子。”
周甘抬眼,眼神示意,帕子呢?老伴抖像打摆子,一时恐惧上头竟伏地痛哭起来,“帕子让我给上城卖了!那上头绣着金线缀着玉珠子,老妇何时见过这等金贵玩意,一时鬼迷心窍拿去卖了......”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周甘从不欺凌弱小,看着两个老人这般景象有些无言,让他们起身,只问:“那帕子上有何图案,特别之处?”
“帕上绣着两株合欢花。”在大印,合欢花象征永远恩爱、两两相对、是夫妻好合,当时他们还猜疑,这姑娘可能已经嫁人或者不是正经人家姑娘。
周甘一听皱了皱眉,就这么点线索这怎么猜到?
“帕上还绣着两朵蜜蜂在,活灵活现,绣的像真的似的。”老伴还不忘感叹,可见绣工了得,那上头是真真儿的金丝银线,可让他们卖了好价钱。
蜜蜂?周副将思索片刻,茅塞顿开,丢了些银钱给老人家,问了那个被恶人误伤的人所在何处,便急忙打马离开。
两个老人面面相觑,此时一黑衣人从树后走了出来,像是一团黑雾,携裹着阴暗和神秘。
“你们做的很好。”说完伸手给他们放了一袋金币,就消失了。
两位老人望着桌上他们好几年都花不完的钱,心有愧疚,只感叹希望那个姑娘平平安安的吧。
周甘寻到被断指的人家,那人经历过这事,旧疾突发心情郁郁竟一病不起,周甘感叹此人侠肝义胆,留下一笔钱后悄悄离去。
那个人的妻子每日望着虚弱的丈夫默默垂泪,家中贫寒,尚有老人孩子,无奈担起了家中的担子。
今日听着院子里有动静,女儿正在院中玩耍,“娘,你快过来,地上有个东西。”她走去一看,院中有一包裹,一打开竟然放着好几张大票。
丈夫的病有救了,妻子喜极而泣,连忙告知丈夫。
包裹还夹了字条,她不识字只能拿来给给丈夫看。“夫君你快醒醒,有好心人给咱送银钱来了。”
男人艰难的睁眼,看着手里那张字条,上面写了一些是些感谢的话,他眼眶一热,一时无言。
大概是那姑娘的缘故。
那人只觉如释重负,心中郁气渐散。摸了摸身边小女儿的脑袋瓜,刚说了“做善事”三字,泪就已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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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周密眼前朦胧着一层雾气,她茫然环顾四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身后似乎有人在指引着她,拨开浓雾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座寺中。她身边事物都一片朦胧,直到一道柔软的嗓音破开浓雾,才使得周密眼前景象渐渐清晰。
“信女周蜜愿家中祖母,岁岁平安、身体康健、事事如意。”一女子跪拜在神灵面前,虔诚的往香炉里点了三支香。
一旁美妇人笑着开口,“蜜儿如此孝心,你的祖母在家中定会高兴的。”
女子不答,像是没听见似的,跪在佛前双手合十默念着。
妇人约莫三十岁,脸上被保养的很好,双眼含媚,朱唇玉面,柳眉纤腰,若不是眼角有着细细的皱纹,真会当作是二八年华的少女。
冷脸贴了热屁股妇人也不恼,眼波流转,上前一步。“既已来了,不若给老夫人求个吉祥的签子去?”
女子依旧无言,只缓慢起身,嘴角牵出一丝冷笑:“这又不是在府中,你装出那副模样给谁看。
以往父亲中你的邪,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如今出来了,你少摆出那副恶心人的做派。”
美妇脸上一僵,瞥了眼身旁站立的僧人,只觉脸上挂不住,“你是周府四小姐,我也算是你半个母亲,平日瞧你虽跋扈些但性子还是好的,如今出来了就当身边没个说理的人么,我本是好意带你来,何苦说这些话来糟践我。”说着,掉下两颗泪珠子来。
周密在一旁看着,不住咂舌。
眼泪说掉下来就掉下来了,演技过人,深情并茂楚楚可怜,是人看了都会动容吧。
跪坐女子俯身三拜,站起来冷声开口:“如若不是父亲央我与你共乘马车,他喜欢看母慈子孝我就做给他看,让他觉得高兴就是。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看着都嫌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