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陆伯母亲切和善,然而一旦涉及到时枭的事,不论事情大小,会立刻像变了个人一样,变得刻薄、偏激、执拗、陌生。
恨不能把所有能怪的人都怪一遍,就连自己的亲儿子陆时风都不能避免。
而且还不能说。
曾经有一次时枭跟陆时风出去时淋了雨,陆伯母就怪陆时风,认为他没照顾好自己的哥哥,罚他下跪,时枭看不过眼就制止了她,说不关陆时风的事。
结果陆伯母就钻了牛角尖,认为时枭之所以不怪陆时枭,是因为在埋怨自己。
要不是她当年坚持开车送陆时枭,他也不会出了车祸导致瘫痪。
陆伯母愧疚难当,当晚就割腕自杀了,虽然未遂。
不过这也吓到了陆家的所有人,除了陆时瑶毫不知情外,其他人甚至包括老爷子都深受震撼,平时尽量容忍着她的脾气和偏心。
陆时风甚至为了安她的心,一上大学就表态不会进公司,而且还直接进了娱乐圈。
贺景泽沉默片刻,如实说道:“具体原因还要再等报告,不过看起来不像食物中毒。”
“阿枭出门时还好好的,他到底怎么了?!”
宋婉华听到贺景泽的话并没有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更加悲痛,跟着被推走的男人渐行渐远。
后面的陆正阳看了眼秦湘湘,口拙的安慰道:
“湘湘,你别多想。”
然而再多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他无声了叹了口气,决定放任儿媳慢慢消化接受,自己则抬步跟了上去。
陆老爷子深陷的眼窝凝神,握紧了手中的拐杖,思索片刻对秦湘湘微微叹道:
“你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不是有意的。
爷爷只说两点,一,你妈不是针对你,她只是太担心时枭了;二,等时枭身体恢复,爷爷会说服你妈让你和时枭去碧水湾单过。”
索性碧水湾的房子已经改造好了,除了小了点,没有别的问题。
秦湘湘半抬着头,目光诧异,“爷爷……”
“行了,走吧。”
陆老爷子摆了摆手,拄着拐杖神色凝重的离开了。
秦湘湘看着老人家清瘦却挺直的腰板,心里的愤怒和憋屈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心酸。
陆家富丽堂皇,有着花不完的钱,忙不完的事,但他们过得还不如头顶巨债的秦家开心。
她听说过一句话——
钱能解决的麻烦都不是麻烦。
但给钱都解决不了麻烦的时候,那才是人生的灾难。
以前秦湘湘没钱,所以不太理解这句话,但现在看着全都心事重重的陆家长辈时,她似乎理解了。
“陆夫人?”
“秦湘湘?”
“啊?”似乎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秦湘湘连忙回过神,才反应过来刚刚的‘陆夫人’是在叫她。
感觉怪怪的。
秦湘湘疑惑的看向叫她的贺景泽,“怎么了?”
贺景泽恢复了一脸平静,开口道:“我马上要去取时枭的检查报告,你要一起吗?”
“……好。”
想到宋婉华还在陆时枭的病房,她眼下就不太想过去。
至少,要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后再去。
于是秦湘湘跟着贺景泽朝化验室走去。
半路上,一脸仙气的男人再度开口,“陆夫人。”
秦湘湘应了一声,“啊?”
对于贺景泽仙风道骨的风姿,和纯净澄澈的嗓音只是微微惊叹,随即又陷入到了纠结的愁绪里。
贺景泽问:“听说你也是学医出身?”
这是时枭无意中透露的。
因为陆时枭在结婚前因为感染住院了,整个婚前的准备,都是陆伯母和陆家人来医院跟他沟通的,贺景泽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