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芷得意挑眉,“过奖过奖。”
秦夫人再次大笑。
宋沅芷学的是擒拿格斗这些快速制敌的招式,底子确实有,但还真没接触过传统武术这方面,刀枪棍棒这些,并不太懂。
恰巧秦夫人精通此道,各色兵器到了她手上便宛若活过来了一般,灵活得不可思议。宋沅芷看得大呼神奇,秦夫人便放慢动作,一招一式慢慢教她。
宋沅芷本身就有悟性,同一个动作根本不用秦夫人教第二遍,一把偃月刀使得很是灵活,跟在秦夫人身边来了一套破敌的刀法。
碰上这样一个有悟性,一点就通的徒弟,秦夫人也极为高兴,兴致上来,按照兵器排序一一领着宋沅芷玩。
二人在演武场上玩得开心,守在演武场外面的下人们的表情却十分一言难尽。
想想吧,秦夫人优雅端庄,在外人面前素来都是仪态万千高贵典雅的做派,如今手拿三四十斤的偃月刀,使得虎虎生风,站在演武场外都能听到破空之声。
这也就算了,毕竟这么多年,镇北侯府的下人们也习惯了当家主母这天上地下的反差。
结果他们看到了什么?
新来的客人,未来的镇北侯夫人,瞧着羸弱,竟然同秦夫人是一个风格!
更何况,宋沅芷还是顶级小白花的长相,楚楚可怜的气质再加弱不禁风的身板,反差比秦夫人还要大。
侯府下人整张脸都是木的,忍不住思忖道:莫非,正好是这样反差巨大的人才能进镇北侯府,成为镇北侯府的当家主母吗?
贴身伺候秦夫人的秦嬷嬷脸色更为奇怪,看看演武场玩得正欢的准婆媳俩,又时不时扭头看向演武场东北角的小阁楼,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好。
二人练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手,喘着粗气互相望了一眼,又是一阵大笑。
秦夫人上前拍了拍宋沅芷的肩,大笑道:“痛快!怪不得我一见你便觉得投缘,原来我俩竟是同一种人!”
宋沅芷同样觉得过瘾,一个时辰练下来,只觉得穿书后一系列的郁闷不乐都随着方才的锻炼消散一空,认真夸秦夫人,“夫人好身手!”
“那是当然!”秦夫人也不推辞,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我可是在边疆军中长大,还上过战场的!”
宋沅芷这才知道,原来秦夫人是边疆副将之女,进京访亲后被当年的陆太师看中,这才成就了一段佳话。
陆少游于行兵打仗上的天分,一半是天授,另一半便是承袭自秦夫人。
宋沅芷看向秦夫人的目光更加闪亮,发自内心地称赞道:“夫人真是巾帼英雄,堪为女子典范!”
秦夫人兴致大起,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秦嬷嬷忽而低咳一声,秦夫人抬头望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忽而一僵,莫名觉得心虚,声音都低了不少,“咳……也不是什么大事,练了一个多时辰,一身汗,来,一起去洗洗。衣裳我都叫人准备好了!”
沐浴完后,宋沅芷却没见秦夫人,说是有一本急账要对,秦夫人匆匆收拾了一番便去查账本了,将秦嬷嬷留下陪着宋沅芷随便转转。
秦嬷嬷是秦夫人的贴身丫鬟,从小伺候秦夫人,在府里地位不凡,天生一张和蔼可亲的圆脸,慈眉善目,十分有亲和力,仿若忘记刚才宋沅芷有多彪悍似的,秦嬷嬷笑眯眯地建议宋沅芷,“后花园的花这会儿开得正好,姑娘若是有兴致,可以去看一看。”
宋沅芷回过神来后也觉得自己刚才似乎玩得太过头了,轻咳一声,决定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便顺着秦嬷嬷的提议去了后花园。
花园极大,各色花儿开得正艳,奈何宋沅芷是个俗人,对花一窍不通,分不清它们到底是什么品种,只是觉着每一朵花都生得格外好看,倒也慢慢静下心来在花丛中闲逛。
走着走着,宋沅芷便来到一片竹林外,这天气,竹林阴凉,正是好去处。宋沅芷想都没想,径直走了进去。
然而没走几步,宋沅芷面前便出现了一位熟人,身姿挺拔若苍松,眉眼飞扬,说不出的意气风发,一笑便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明亮了。
宋沅芷当即一乐,“大兄弟,是你啊!上回见你,你好像有伤在身,现在伤好了吗?”
少年轻咳一声,笑吟吟道:“多谢姑娘关心,我已然无大碍了。”
宋沅芷还好奇,“你不是暗卫吗?现在可以随意露面?还是说你本来就是守卫这片竹林的,莫非我打扰到你了?”
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想法?少年眼中无奈之色一闪,心情却极为愉悦,悠然抱臂向后一靠,倚着翠竹悠闲地看着宋沅芷,俊眉修长,凤眼含笑,“我听了你的劝,回来央夫人换了差事,如今只做府上的护卫。”
“夫人果然心善!”经过刚才的相处,宋沅芷已经自动成为秦夫人的小迷妹,找着机会就想吹一把秦夫人。
少年神情一僵,抿了抿唇,忽而问宋沅芷,“你为何想嫁给镇北侯?听说南安侯世子也向宋府提过亲,都是侯府,南安侯世子品貌也不错,在世人看来,总比在镇北侯府孤身一人当寡妇的好。”
“谁说的?”宋沅芷柳眉倒竖,“镇北侯少年英雄,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我们现在能好端端地过太平日子,都是镇北侯和边疆战士之功。南安侯世子也配同镇北侯相提并论?当寡妇我也乐意!”
说完,宋沅芷还不高兴地看着这位少年,皱眉道:“你好歹也是镇北侯府的人,怎么替南安侯世子说话?”
这人莫不是故意为他主子来套自己的话的吧?好深的心机!
少年脸上又露出了那日离别时的奇异神情,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觉地上翘,显然心情极好,强忍着笑意道:“姑娘高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