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芷耸肩,“你高兴就好。”
宋澧兰虽然觉得宋沅芷这些日子性情变了许多,但转念一想,宋沅芷估计是知道了自己当寡妇已经成定局,自暴自弃了,也没放在心上。
宋澧兰更关注的是,她自己是不是也能大出一次风头。
这个机会,来了。
轩辕贵妃派人传话,说是想要见一见宋澧兰。
刘氏和宋澧兰当即大喜,宋沅芷眉头一挑,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万分期待嚣张跋扈宠妃和鲁莽娇气公主病的对决。
刘氏心里高兴,又觉得看着宋沅芷碍眼,便打发宋沅芷上街去逛一逛。
宋沅芷是那种老实听话的人吗?她不是。
虽然宋沅芷心里也挺想出去透透气,但一看刘氏那恨不得把她打发走的做派,宋沅芷当即面露羞涩,“多谢母亲关心,百宝斋的东西太过珍贵,我倒是想为母亲挑上几样,只可惜……”
刘氏心头一梗,宋岩已经不耐道:“这么扣扣索索干什么?不就是想买几样首饰吗,月例不够就再多给她一点银票。”
想到宋沅芷也是得过帝后赏赐的人,宋岩又微微缓和了口气,“芷儿也大了,该添置的东西都要添置好,免得叫人笑话。”
刘氏简直要喷出一口血来,说得轻巧,百宝斋的东西动辄几百上千两,这贱人张嘴就是要买几样,那可就是好几千两银子,她怎么能不心痛?
宋沅芷顿时星星眼看着宋岩,真心道谢,“多谢爹爹体恤。”
张张嘴就能得几千两银子,还能让刘氏肉疼,那可太爽了。
刘氏的反应也不慢,叹了口气,拿着手帕轻抚眼角,眼泪说来就来,自责道:“都怪我,想着平日里给你添了不少首饰衣裳,倒是忘记了你们小姑娘正是爱新鲜的时候,想多置办点头面也是应该的。”
宋岩听得连连点头,“这倒是,兰儿也天天嚷嚷着要做新衣裳,芷儿也就比兰儿大一岁,女儿家的心思应该都是一样的。”
说完,宋岩还自以为对两个女儿的心思十分了解,对着宋沅芷露出了一个“我很懂”的自信微笑。
刘氏差点被宋岩这话给噎死,恨不得摇着他的肩膀大喊一声老娘这话为的是凸显出这贱人的贪心不懂事,怎么就被你理解成了姑娘家多买点头面是应该的了?
碰到个听不懂画外音的丈夫,刘氏很是心累。
听懂了她言外之意的宋沅芷差点笑破肚皮,忍笑忍得十分辛苦,还不能表露出来,只能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特别爽快地伸手等着刘氏拿银票。
刘氏:………
果然是贱人生的贱种!!!
宋沅芷才不管刘氏的脸色有多难看,只想多让她出点血。
刘氏的失态也就是一瞬间,很快便调整好表情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先拿五百两银子去玩吧。”
宋沅芷同样以帕拭泪,感动不已,“多谢母亲体恤,有一套金镶玉福纹头面正合母亲,我这就去买来给母亲。”
宋岩神补刀,“你母亲的头面多了去了,给她买什么?多给你自己置办几套。若是银子不够,再跟我说。”
宋沅芷不由好奇,宋岩官职也不高,按照他的俸禄,根本就负担不起一家子目前的吃穿用度,五百两都能在京城买了偏僻一点的小宅子了,宋岩根本就没把这五百两当回事,可见他还是颇有家底的。
只可惜原主记忆中对宋岩的印象十分模糊,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原主又被刘氏养成了胆小懦弱的性子,将忍字做到了极致,根本不知道宋府有哪些产业。
不过宋沅芷也奇怪,按照这年头儿的亲人来往之密切来看,原主的记忆中,竟然没有丝毫外祖家的印象,也是一奇。
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宋沅芷拿着银票,带着红芍,心情松快地来到了京中最雅致也最烧钱的青馥街。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人声鼎沸,青馥街一派宁静祥和,茶香悠悠,檀香隐隐,便是店铺中的伙计,举手投足间都带了一丝文雅。
宋沅芷也不是真要买首饰,她对那些东西兴趣不大,首饰在她眼里就是一些比较实用又趁手的武器,关键时刻能保命。她出来逛,更多的是想亲眼看看京城的繁华。穿书一场,不好好感受一番这时代的风土人情,总觉得亏了。
红芍跟在宋沅芷身后,小声提醒她,“姑娘,天工坊里头的衣裳手帕绣工可是荣朝一绝,说是聚齐了各地绣活最精巧的绣娘,号称巧夺天工,才叫天工坊。在荣朝名声极大,所有姑娘家都以穿上天工坊绣娘绣出的嫁衣出嫁为荣。”
宋沅芷挑眉,“嫁衣不都是新嫁娘自己绣的吗?”
“一部分自己绣,还有一部分请绣娘来绣。天工坊的绣娘,一般人家可都请不到呢!”红芍低声解释了一番,“姑娘的好事也快到了,老爷和夫人又不会为姑娘的事费心,姑娘也该多为自己打算才是。奴婢听说,夫人已经为二小姐在天工坊定了一套嫁衣了。”
原来是想打听情敌的情况,宋沅芷了然,欣然接受了红芍的提议,“那就上里头看看吧。”
红芍眼神一亮,跟在宋沅芷身后进了天工坊。
不得不说,天工坊这么大的名声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宋沅芷进门一看,里面摆着的手帕和团扇就让宋沅芷移不开眼睛。上头的花卉鱼鸟简直如同活了过来似的,灵动非常,让人一见便如同听见了鸟鸣泉响,鼻尖仿若闻到了淡淡的花香。